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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销售借鉴]用美丽换钱的女孩--厌恶谈性与官场商场的就不用看了  [查看完整版帖子] [打印本页]

时间:  2005-7-29 14:03
作者: HSP     标题: [转帖销售借鉴]用美丽换钱的女孩--厌恶谈性与官场商场的就不用看了

正文 一 不相信眼泪的城市

  也许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理由,所有的借口都不是借口。没有人会关心你选择和决定时的痛苦和无奈,别人看到的只是他能眼见的事实。

  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随着结束的还有将近四年的恋爱。出身贫寒的肖亮在毕业前终于选择了一个富商的女儿,这让我深切意识到美好和爱情在现实的风雨中是多么的脆弱、不堪一击。对于此前把爱情当作是自己一切的女孩来说,这样的事情是多么的残酷或残忍是可想而知的。可就在这个需要温暖和安慰的时候,爸爸开着家里最值钱的农用三轮车翻到了山谷丧生,妈妈则断了双腿。安葬父亲、给母亲治病,不仅花掉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还欠下了近万元的外债,也让我错过了找工作的最佳时期。当妈妈拄着双拐能自理生活的时候,我决定回到上学的城市—鞍山,要尽快找到工作好维持我们母女的生存。就这样带着十元钱,走了一天一夜,我才到了鞍山同学姗姗租的房子里。


  记不得喝了多少水吃了多少东西啦,当我吃完后冲掉一身风尘换好姗姗的衣服时,只见天性活泼的姗姗的眼里竟含满泪水:


  “雪儿,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我简单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完姗姗的时候,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全不管已是深夜放声大哭。姗姗心疼地搂着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只是陪我一起落泪。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姗姗也辞职了,原因是她的老板几次想非礼漂亮的姗姗。姗姗把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按到我的怀里:


 “雪儿,没想到我们这两朵钢院最美丽的校花竟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想好了,趁年轻用美丽去换钱。”


  我知道姗姗话的意思,因为上学的时候我们间就没有秘密。她的家在贫困的朝阳的农村,天生爱美和好强的她受不了时尚的诱惑,那些衣服、小东西、手机等真是太有诱惑力,她无法抵制这种诱惑,她不能不去拥有这些。于是她就偷偷去坐台,然后用那些钱买想要的东西。开始的时候我没少劝她,可她总是告诉我她去的地方很好、很文明,没有我想象的那些事情,还说鞍山的娱乐场所分工很清楚,想干什么有想干什么的地方,她去的不是干那些事情的地方。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姗姗的美貌还是让我常常替她担心。此时听姗姗说要用美丽去换钱,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一动,但只是一动而已。


  7月的鞍山很热,我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找到了7个工作又辞去了这7个工作,辞去的原因却是相同的,就是招我的人不是看中我的学历和专业而是看中了我的容貌。我不知道社会上的男人是不是都是色狼,还是色狼都让我碰到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不能再继续花姗姗的钱了。


  七月底的傍晚,阴了一天的天上终于下起雨来。雨丝很细,凉凉的、柔柔的,是北方难得一见的细雨。没有打伞,我独自默默走在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上,是那么强烈感受到孤独与无助。想起死去的爸爸,想起拄着双拐的妈妈那期待的更无助的目光,一向柔弱的我第一次想到了死。在家里的时候一直被父母呵护着,尽管很贫寒但什么事情都有爸爸在挡着。后来来鞍山上大学,不久就和肖亮恋爱了,于是他便责无旁贷的担负起呵护我的工作。可现在爸爸不在了,肖亮也哭着离开了我,我怎么办呀?


  夜色中、路灯下、细雨里,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女孩的泪水。那些居民楼窗子里亮起的灯光是那么的温暖,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找到了工作又怎样?每月不足千元的工资对一个身负外债和没有立足之地的人来说又能改变什么?要么去死,要么就去…想到这儿我不敢往下想了,紧张地看看周围的行人像做贼似的逃回住所。


  没想到姗姗竟在家,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正常,兴高采烈告诉我有人送她那款她梦想已久的手机啦。


  “姗姗,你今晚没出去不是专门为了等着让我看这破电话吧?”


  我尽量用语言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啊是啊,就是要给你看的呀,谁让你是我的宝宝呢。嘻嘻,雪儿,别生气,只能把旧的给你了,不能把新的给你。走,我们出去大吃一顿,庆祝庆祝。”


  姗姗选的吃饭地点竟是国际大酒店,是鞍山市第一家五星级酒店,是普通百姓只能远远看着的地方。在进门的时候我迟疑起来,这要花多少钱啊。姗姗笑着拉我的手直奔二楼餐厅。大餐厅里人很多,但一点都不嘈杂,柔和的轻音乐缓缓流淌,和刚刚自己在雨中的情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难道这就是生活?难道这就是现实?公平吗?不公平吗?我找不到答案。


  姗姗极认真点菜,微微低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那样子可爱极了。人们说两个美丽的女孩子是很难成为好朋友的,可我们却是个例外,是很亲密的朋友。那种细腻的友情很美好,甚至有点类似于爱情,甜甜蜜蜜的。吃饭的时候姗姗告诉我说其实这里的菜不比外面的其他酒店贵,只是大家以为贵而已。


  看着姗姗我突然意识到,对于一个生活在底层的小老百姓来说天堂只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但对于漂亮的女孩子来说,只要你愿意,哪怕是天堂也会触手可及。记得肖亮曾说过:城市和偏僻的家乡不一样,这里不相信眼泪,但崇拜金钱和地位,没有金钱和地位有时连狗都不如!


  就这样,在鞍山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我终于做出了将影响今生的决定:和姗姗一起去做小姐!


  



[此贴子已经被HSP于2005-7-29 14:27:21编辑过]


时间:  2005-7-29 14:04
作者: HSP

第一次坐台

  7月31日,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因为在这一天里我经历了很多第一次,而这些第一次注定会影响到我的一生。

  虽然决定去做小姐了,但一想到去那个从未去过的地方面对陌生的男人心里便充满恐惧。没有人逼我,是自己做的决定,可依然觉得好委屈,想哭很想哭。姗姗喋喋不休地给我讲注意事项和介绍那里的情况,还把她去那里穿的所有衣服都拿了出来,一件件让我试穿。当穿着最后定下来的衣服被姗姗推到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呜呜哭了起来。


  姗姗从后面抱住我,安慰道:


  “等挣到了钱你就该笑了。雪儿,高兴起来,没什么的,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们,有了钱我们就有了一切。乖,不许哭。”


  突然想爸爸了,要是他在,我就不会自愿地让人去欺负!也想妈妈,想的不敢想。也想起学生时代,那么用功学习,虽然考的大学不怎么样,但毕竟是我们那个山沟里几十年来第一个大学生啊!难道学了那么多知识就是为了到城里当小姐?


  姗姗说她先买些吃的去,让我在家里等,然后吃完午饭去歌舞大世界。


  天没有晴,阴沉沉的,雨却在昨天夜里停了。站在窗前,望着朦胧的立山,所有昔日熟悉的景物都成了我现在伤心的理由。一直保守的我就要变成坏女孩了,是的,坏女孩,很坏很坏的女孩!


  姗姗去了很久才回来,她把吃的东西放到厨房,然后拿起梳妆台上说要送给我的手机,并把手机卡装进去递给我:


  “雪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手机族了,卡已给你买好了,干我们这行没手机咋行,给—”


  接过手机,我竟不知如何表达对姗姗的感激,只觉得泪水又流了出来。


  “怎么啦又?都成林妹妹啦,好了好了,那我不给你了还不行吗?”


  “姗姗,你真好!”


  “那当然,谁让我们的雪儿这么好看呢,想不对你好都不行。”


  我尽量让自己想有钱后的事情,不敢去想挣钱的过程。每月净剩5000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一年下来就有6万,可以买一套旧楼房,可以把妈妈接到城里来。然后再继续奋斗等到有足够的钱时,争取自己开美容店或服装店什么的,但干正经的事业要离开鞍山。那么去哪里呢?大连是我向往的地方,对,就去大连,然后在大连嫁人、生子,过幸福的生活。这样想着,心情平静了许多。姗姗说下午一点就带我去,现在已11点了,该吃饭了。


  生活总是有太多的不可预知性,将会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哪怕已做了充分的准备。来前想的计划的都被我陪的第一个客人给打乱了。我和姗姗还没走到小姐呆的房间,就被一个正准备去选小姐的先生拦住:


  “就你了!”


  感觉心紧张得一阵狂跳,我求援似的地抓紧姗姗的手,姗姗却调皮的吐了下舌头,轻轻抽出手,在我耳边说:


  “放心去吧,凭我的经验这个人不是色狼,别怕。”


  就这样,我便开始了过去连想都没想到自己会经历的小姐生活。在KTV包房里,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偷偷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30多岁的样子,清瘦,刚才随他往房间走的时候,感觉他很高,至少180,因为我168,又穿着高跟鞋,可还是比他矮很多。看上去他很疲乏的样子,没有和我搭话,熟练的用点歌器一连点了好多的歌。他烟抽的很凶,就是在唱歌的时候也夹着点燃的烟。他的歌唱的一般,但很用情,很感染人,仿佛在用生命唱,苍凉、悲壮、但不颓废。我一直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他则好象我不存在似的,一连唱了10首才把麦克递给我:


  “你唱吧。”


  唱歌我是不怕的,至少比他唱的要好,可糟糕的是我手捧着歌本就是点不出歌,该死的点歌器怎么也用不好。他冷冷看了看我,拿过点歌器:


  “告诉我你要唱的歌的编号。”

  “A1212。”


  他麻利点了出来,是许茹云的《我依然爱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点这首歌,但就是想唱这首。音乐起,我默默站起来,想起昨晚的雨、想起爸爸、想起妈妈、也想起那失去了的爱情。我的心在哭,我的爱在哭,哭我的曾经,更哭我的现在。唱完才发现他正默默望着我,并不停抽着烟。


  “你是新来的?”


  “恩,第一天,您是我第一个客人。”


  “哦?这里我常来,但都是请朋友。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自己请自己,第一次自己为自己找小姐。”


  听他这样说,我本想说类似我们有缘什么的,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良久,他才打破了沉默:


  “这里太闷,走,我们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去哪里?”我一下子紧张起来。


  “保龄,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啦。”那是一个比这里更安全和健康的场所,我高兴的答应道。


  没想到他打保龄力气那么大,用16磅的,并且球速很快。保龄馆里的人很少,休息时我们便开始聊天。于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袁野,我也告诉他我叫雪儿。袁野抽烟的样子很有男人味,除了目光有些冷以外我找不到其他的缺点,而这种冷冷的目光却是让人难以忘掉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他,可22年来我确实没有见到过这么清瘦但又很男人的人。


  后来袁野曾对我说我们的相识是一个躲不开的必然错误,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丽和忧伤。


  这或许并不能定义为我的第一次坐台,但我的生活却从这一刻彻底改变了。


  打完保龄已到了晚饭的时间,于是我们去府兴楼吃火锅,然后又去了酒吧。我们说的话并不多,但在午夜分手的时候,我们知道大家已是朋友,特殊的朋友。最后,当他把一叠百元钞票递给我的时候,我没有接。他迟疑一下抽出两张再次递给我,这次我接了过来,要不是真的太需要钱我还是不会收的,但接钱时我的脸还是热了,很不好意思。


时间:  2005-7-29 14:04
作者: HSP

第一次出台

  很快我就和很多小姐们混熟了,其中关系比较近的有小凤和玲玲。小凤比我们大,28岁,长的一般,但皮肤很白,值得骄傲的是丰满的乳房,那是她能坐上台的最大资本。性格一点都不细腻,粗线条的,但很随和大气。玲玲则是小巧可爱型的,小性子很多,但这非但没有使她和大家关系不好,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呵护。没想到小姐们在一起时竟有那么多快乐,大家可以天南海北神吹神侃,可以结伴去疯狂购物,也可以在没客人的时候打扑克。

  玲玲没什么文化,才19岁,但她有句话却让我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觉得对。她说其实做小姐的活得最真实,也最简单,当然也最纯洁。也许这样的话会被所谓的君子们不能接受,但我仍然觉得很对。


  鞍山的娱乐场所没有妈眯,因此我们有充分的自由,想到哪家坐台就去哪家,这也使像姗姗、玲玲和我这样长的漂亮的小姐倍受歌舞厅老板的“爱护”。让我们小小的虚荣得以充分的满足,也让我们很骄傲。生活仿佛是快乐的,钱也很好挣,渐渐的我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啦。当然也有不如意的时候,就是碰到不好的客人,尤其是那些酒鬼或没钱却控制不了自己到这里找刺激的。前者常常折磨小姐,后者可能觉得花这么多钱要是不把小姐浑身摸个遍就吃亏似的。遇到这样的,我一般都拒陪。这里的老板黑白两道都很厉害,客人基本不敢把小姐怎样。


  小凤姐曾对我说过:“坐3个月台的小姐如果没被客人摸过乳房是不可能的,没出过台的也基本没有。有时金钱和帅哥都是难以抗拒的。”当时听了很不以为然,暗暗在心里说我就不!可是不久我便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多么的苍白无力!


  好象马克思曾说过:社会分工决定思维方式。自从走进小姐行列,我意识到了自己在变,但我不知道那是异化还是回归,那是解放还是堕落。但我知道,用美貌做获得金钱的手段怎么说心里都是悲凉的,那种悲凉尽管被压在内心深处,但一旦冒出来便无药可解。


  这是做小姐以来赶上的第一个节假日—十一黄金周。姗姗、玲玲、小凤都被人约出去旅游了。虽然也有几个人约我,但我没有答应。总觉得去淳朴的大自然是应和心爱的人单纯地去的,以小姐的身份去无论是对风景还是自己都是一种玷污,我宁肯一个人留在家里。起床的时候已是中午,匆匆梳洗简单化妆之后,便去邮局给妈妈寄了1000元钱。这是第二次寄钱给妈妈了,第一次是500元。从邮局出来,走在落叶纷飞的大街上,心里说不出的凄凉。在做小姐后写给妈妈的唯一一封信中,我告诉妈妈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基本工资1200元,还有奖金,但工作很紧张、更很有前途,干的好的话还可以提薪和提职。妈妈看了一定很高兴,女儿长大了,出息了,可以支撑这个家了,一定会高兴的流出泪水来。想象着妈妈看信时幸福满足的样子,有谁知道我的泪水是多么的苦涩?!凉凉的风吹拂着我披散过肩的长发和平时不穿的长裙,并透过它们直浸肌肤、骨髓,让22岁的我倍感生命的冷。肚子很空,但一点都不想吃东西,默默的漫无目的的沿着胜利路向北走着,迎着风。节日的街道行人很多,到处都在表明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和祥和、日新月异和安居乐业,仿佛只有我是孤独的,只有我是和这节日欢乐的氛围格格不入的。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立山广场(转盘),立山就在眼前,我不由得向立山走去。


  这几年鞍山城市发展很快,站在立山之上,四周已都是楼房。向西南望去,林立的高楼大厦和鞍钢的高炉、烟囱使这个城市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显得既现代又古老,也很大气。山上很少的人,山顶的凉亭里只有一个蹲在一捆纸边发呆的人。我好奇的走过去,只见他颤抖着用打火机把纸点燃,接着抓住自己长长的头发失声痛哭,那声音撕心裂肺。也许是烧情书吧,估计是失恋的可怜人,我看不下去便转身下山。


  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可去。歌舞厅在节假日小姐的生意很淡,很多都是一家人来玩的,他们当然不需要小姐,甚至害怕让孩子看到小姐。可我还是决定去那里,因为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先打车到胖妈饺子馆吃了点饺子,然后便向歌舞厅方向溜达,这样既省5元打车费还可消磨时光。到了歌舞厅已是下午3点多钟,这样的时间基本上不会有客人来的。和正在打牌的几个姐妹打了招呼后便无力坐在角落里。这时才发现自己没换上性感的衣服来,不管了,今天能坐上台是偏得,坐不上是正常。就在我闭目养神要睡着的时候被服务生推醒:


  “雪儿,有人给你送钱来了,嘿嘿,312房,快去吧。”


  我一下子精神啦,在先来的小姐们嫉妒的目光中轻盈地向楼上走去。房间里的灯都亮着,当我清楚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时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不是刚才在立山烧情书的那个人吗?他当然不认识我,但我是记住了他的,尤其是那一头女孩般的长发很有特征。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他的声音很好听,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明显的男性特征,因为他很白的皮肤,又眉清目秀,很女性化的美。他不等我回答接着说:“因为从你的打扮和气质看,一点都不象小姐。你看上去很纯洁,我喜欢这种纯洁,尽管这可能是一种假象。”


  说完,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我注意到是便宜的来这里的人都不抽的红旗渠烟。从没见客人这么说话的,估计是个书念多的人。


  “我叫落木萧萧,你叫什么?”


  “落木萧萧?有姓落的吗?”


  “没有吧,但这确实是我的名字,市作协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名字。”


  “你是作家?叫我雪儿好啦。”


  “曾经是诗人,可现在不是了。”


  “怎么被判刑禁止写诗了吗?”


  “是刚刚发现我写的原来都不是诗,几年来我一直都错了,刚才烧掉了自己40万字的诗稿和读诗笔记,所以我什么也不是了。”


  原来烧掉的不是情书而是诗稿,从没见过这么认真的人,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同情中不禁肃然起敬。


  “认识到了就好,你看上去也就20多岁,来日方长呀。我们唱歌吧,好吗?”


  “别,别唱。我只想说话,和一个陌生人说心里话,和一个美丽的女孩说心理话,你愿意听吗?”


  “恩,你说吧,我愿意听。”


  落木萧萧由于理科成绩很差,所以没考上他梦寐以求的北大,甚至普通院校也没考上。但他没有气馁,而是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了诗歌写作上,当他的诗歌第一次在省级报刊上发表别提多高兴了。他迫不及待地爬进火车去大连,要把这一喜讯当面告诉他的女朋友—在大外上学的倩倩。可兴高采烈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让他看到的是自己心爱的女朋友被一个男生挽着。倩倩没有看到他,他无力站在那里,久久醒不过来。这个打击对他来说简直太大了,倩倩是他的天使,是他诗歌的灵感,是他的激情和生命。可一下子世界变了,一下子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漫长的自闭日子里,他写下了40万字,他觉得虽然失去了爱情,可失恋却让他写出了不朽的40万字,还是有得有失的。可当他重新接触外界重新接触外面的诗歌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40万字错了,整个路子错了,表达错了,技巧错了,什么都错了。于是,他便去了立山,那个他和倩倩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烧掉了那40万字。


  他缓缓的叙述,让我很是共鸣,想起过去的种种和现在,几次落下泪来。他放下手中快要燃尽的烟头,专注地看着我:


  “雪儿,我很久没有接触女孩子了,想看看你的身体,只是看看,可以吗?”


  “对不起,不可以。这是我的原则,另外这里也不是那样的地方,要是让服务生看到我就没法在这呆下去啦。”


  “那,那让我摸摸你可以吗?只摸上面,我保证!”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尽管我们会以各种方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但只要不趴衣服和长时间抚摩、揉捏我们还是允许客人这样做的。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慢慢闭上眼睛,我想他是能明白这是默许了的。果然,不一会儿,他便伸手把我搂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有些颤抖地伸进并停在我的乳房上。我感到了他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他的手很柔很滑,轻轻在我的胸部游移、探索,美好的感觉随着他手的波浪阵阵袭来,让我第一次忘记自己是在包房,是在被客人抚摩。当他用双手揉捏我的乳头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这声呻吟似乎强烈刺激到他,他的手排山倒海般挑拨起我、控制住我,让我无力的瘫在他的怀中,任他尽情开垦……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我的耳边说:


  “雪儿,我要你!雪儿,我受不了了,多少钱都行,我要你到我家去,我要你!”


  他的话一下子惊醒了我:


  “不,不行不行,我不出台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肯定不行!”


  “我可以多给你钱,多少都行!”


  “别这样好吗?把钱花在这上不值得,我不能答应你!”


  “值得,花多少都值得,因为,因为你让我重新有了做人的感觉,我不要让这种感觉丢失,答应我吧你就。”


  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我不禁开始犹豫起来。多久了,那种被爱抚的感觉都陌生了,此刻是他,眼前的这个人,让我又感觉到那种美好和呵护,心中真的有一种继续下去的期待啊。他似乎觉察到我的犹豫,立即说:“我给你5000元,并且做完就放你走,还不行吗?”5000元?对于现在来说简直是天价,这是挣大钱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要放过吗?可是可是我要去挣这5000元,那自己不就成了“鸡”吗?不行,给多少钱都不能当“鸡”!


  “对不起,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我不能破的!”


  他听我这样说,没在言语,而是起身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雪儿,认识你很高兴,谢谢你!我知道,这个世界终究不是我的,我还是离开吧。”他惨然一笑,然后便举起了刀。我一下子扑过去死死抓住他握刀的手:“不要这样不要啊,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听到我的话,他放下了刀,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失声痛哭。我也哭了,甚至比他哭的时间还长。最后,他捧着我的脸,带着泪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雪儿,我亲爱的雪儿,我们回家,回家!”


  他把“回家”两个字说的很重、很重。


  很多事情想象是一回事,经历却是另外一回事。在落木萧萧那住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十点才离开。本以为自己会无所谓,本以为拿到5000元钱自己会高兴,可当我走在阳光灿烂的街道上时,心里却说不出的空,很凄凉的感觉。没有力气去叫出租车,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就那样孤单走着,想把自己思想的力量耗干似的。这样的时候,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坚实的肩膀让我靠靠呀,哪怕就一会儿也好。可知道这是不可能有的,也许永远都不可能有啦。


  落木萧萧住的房子很大,这是他到国外定居的父母留给他的全部家产。可他却决定卖掉房子啦,他要离开这里,要拿着卖房子的钱去一个陌生的远方过一种全新的生活。是啊,远方,我们还年轻,我们还依然有着远方的梦,尽管眼下是这样的不如意、这样的糟糕。我问他想去哪里,他说应该是西藏,因为西藏离诗歌更近。他说鞍山现在已没有朋友,走前只会和我告别,见完我再走。这让我很感动,也让我心里酸酸的,真想把收了的钱还给他,可被他接着说的别的话给错过了。他还说他和我一样,都是和灵魂搏斗的人,诗人和小姐是同行,当然我不这样认为。我倒是更倾向袁野的话,他说我们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在接触人性中隐藏最深的真实,在花天酒地中用摧残自己心灵的方式完成着职业使命,尽管不喜欢、不愿意,但我们仿佛别无选择。


  袁野每周都至少来两三次,陪客户来。每次都把注意力放在客户身上,甚至很少有时间和我说说话,但我很愿意他来,很愿意坐在他的身边,那样坐着我有一种很塌实的感觉。节前他来时似乎想约我十一出去玩,但一直没开口。如果他邀请我,我想自己会高兴的答应他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银行前,该把钱存到卡上,便走了进去。里面人很多,排了老长的队,不愿意等,便转身想走,却被一个叫我名字的熟悉的声音止住,哈,是袁野!是袁野在叫我呀!


  


时间:  2005-7-29 14:05
作者: HSP

四 没有目的地的旅行

  跟着袁野从银行出来,坐到他车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眼泪竟掉了下来。他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说:

  “怎么啦,丫头?”


  很久没听到别人这样叫我“丫头”了,或者从来就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但这样的称呼却如此让我感到亲切,也让我像见到真正亲人似的,失声哭了起来:


  “袁野,我—我昨晚出台了,我—”


  他没有惊讶,也没说安慰我的话,只是轻轻把我搂在了怀里。这好象是他第一次主动把我搂在怀里,搂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良久,他才说:


  “我们去兜风吧。”


  “恩,去兜风。”我带着泪花笑了。


  车很快就驶出了城,在陌生的乡间公路上行使。我问袁野这是去哪里,他竟然说不知道,说从来没往这个方向开过。路上的车不多,前面是起伏的山峦,两边不时有低矮的房屋闪过。心渐渐平静下来,蓝天白云和苍翠的树林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城市的烦忧和嘈杂顷刻没了踪影。当开到一条小溪旁边时,袁野停下车,下来到溪边的一个大树下,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我很被他的举动感染,也走下来,站在他的身边,让凉爽的风吹拂着长发和衣裙,很惬意的感觉。袁野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从后车箱里取出一块大塑料布,和我一起铺在树下,接着又把一块帆布铺在塑料布上。我坐在帆布上,看着袁野像变戏法似的从车里拿出各种吃的和喝的,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浪漫与幸福。袁野也坐下来,打开红酒倒满两个纸杯:


  “雪儿,我们可以野餐了。”


  我们举起杯,轻轻碰了下,第一次,我看到了冷俊袁野的笑容,那笑容竟是那样的单纯、干净,像个大男孩。我也开心的笑了,相信自己一定笑的很甜、很纯。就是在这个野外的中午,我第一次听袁野讲他自己的事情,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毫无准备地爱上了这个有家庭的男人。或许准确的说是有了一种心灵上的喜欢或依赖。


  有些感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往往并不知道。袁野38岁,整整大了我16岁,可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和他有丝毫的代沟。记得一个常来找小凤的老头曾说过,做小姐的有一种极强的和任何年龄段男人的相溶性,这是职业特点形成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道理,但事实上看到的情况真是这样。


  看着远山,袁野先讲了一段童年的事情。他已记不清当时自己多大,反正离上学的年龄还很远,也许是应该没有记忆的年龄。他随母亲去了“五七”干校,就是随母亲去深山参加劳动改造。那是一个美丽的秋天,小袁野第一次看到那么美丽的山、那么多果树、那么大的夕阳和漫天飞舞的落叶。他们住在老乡家,他基本上是和老乡家的老奶奶度过那段时光的,因为每天天不亮的时候母亲就在冲锋号的召唤下起来出发,而回来的时候天已大黑,小袁野早已睡着了。白天的时光是孤独的,零散的几户人家没有同龄的小伙伴,他孤独得可以一个人漫山遍野地跑。当然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老奶奶都会喊他回来,因为日落后会有狼甚至老虎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太小分不清梦和现实,他在一次梦见爸爸的第二天日落前走到了一条伸向远方的马路上,他相信,爸爸一定会从这条路上来看他和妈妈。不知站了多么久,在太阳下山的时候他开始沿着路向背离村庄的方向走。依稀的他还能记得那时灿烂的星空和风吹山林悠远的声音,但他一点都没有害怕,因为他坚信爸爸就在向这里走来。后来他最先是被一个骑马的民兵连长找到的,不久就是妈妈还有很多人。那天他看见妈妈哭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妈妈哭,但他没有哭,也不明白大人是怎么了。讲完时,袁野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说:


  “每到失意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些。后来老乡家的羊在夜里被狼咬死了,我也没意识到那天晚上有多危险,太小了,无知便无畏啊。”


  袁野是个永远不懂得后悔的人,过去的事情哪怕特遗憾他也不会再去多想。比如他在参加高考那天,由于一个被车挂了的小女孩没人管,撞人的车是后面带倒小女孩的,司机没发现所以没停车。女孩的伤不重,但流了很多的血,没有大人在旁边,也没人去管,袁野毫不犹豫就抱起女孩去了医院,结果一科没参加上。就这样本来应该上清华的他只去了所一般的大学。毕业后他进了企业,第三年就当上了主要车间的主任,然后是副处长、处长,最后是万人大厂的副厂长。结果就是在当上副厂长不久,工厂解体啦,他也从此失业。他没有接受市里的工作安排,而是选择了自谋职业,几天后就到了目前这家民营公司做销售经理。


  我们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四个小时过去啦。袁野看了下时间,说:


  “我们开拔吧。”


  “去哪里?”


  “往前开,没有目的地。”


  “好啊,没有目的地,我喜欢”


  “走,上车,我们出发。”


  黄昏的时候我们依然在山区,不知道是在鞍山地界还是本溪或丹东地界。袁野玩笑着说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吗?我说卖吧卖吧我帮你查钱。说完我们都笑了起来,笑的是那样开心,那样潇洒。四面全是山,被落日照到的山峰柔和安详,照不到的地方渐渐暗了下来。袁野把车转向一条小路,然后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停住:


  “好了,这就是我们今晚的宾馆了。”


  “这里?你是说不走了?”看着没有人烟的四周和连绵的山峦,我开始有些害怕:“会不会有狼呀?”


  “不会。但蛇可能会有的。”


  “蛇?不行不行,那比狼还可怕呢!”


  “放心吧,有我保你安全。我车里有旅行帐篷和简单行李,没问题的。”


  “怎么办呀,一不小心上了贼船了,只好把小命交给你啦。”


  帐篷在外面看很小,可进到里面还很宽敞,躺在铺好的毯子上,别提多舒服了,那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我不由得感激地看着袁野脱口而说你真好袁野!袁野笑笑,避开了我的目光,掏出烟,把头伸到外面抽起烟来。第一次见到吹气的枕头,把它吹起来然后枕在上面,再盖上毛毯,太美了!袁野回头看了我一眼,便起身出了帐篷,不一会儿就从帐篷边的车里传来优美的乐曲,我一下就听出来,是钢琴曲《献给爱丽丝》。袁野则拿着两瓶矿泉水和很多小食品进来:


  “给女儿买的,可她跟妈妈去姥姥家了,你吃吧。”


  “想女儿了吧?她多大?有照片吗?”


  “9岁,车里没有照片,改天给你看。恩,当然想,半个多月没看到了。”


  “想老婆吗?”


  他没有回答,良久才说:


  “她是我的初恋,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讲讲好吗?我想知道。”


  “不好,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恩,对不起,我不问了。”


  “昨晚没睡好吧?要不你先睡会儿,我弄点吃的,应该能找到能烧着的东西,我车里有锅。”


  “是有点困,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那个人折磨你了吗?”


  “那到没有,不过他很久没接触女孩了,一夜都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体上,害得我一夜没穿上衣服,要不是我身体好早就冻感冒了。他很温柔,就做了一次。你先别弄,我躺一会儿就成,然后我们一起弄,我喜欢在野外做饭。”


  袁野听我这样说便盘腿坐了下来,我顺势枕到他的腿上,感觉特安全特温馨,感觉他像我哥哥似的。他轻轻抚摩着我的头发,哼着他那个时代的什么歌,和着车里的钢琴曲我竟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要不是水喝多了也许我会一直睡到天亮,可怜的袁野一直坐着没动,腿肯定让我压麻啦。我歉意的在黑暗中朝他笑笑,他把一个像应急灯似的灯打亮,问道:


  “是不是想去厕所?”


  “恩。”


  “敢去吗?”


  “不敢。”


  “你等一下,我去把车灯打开,然后你在车那边方便就行了。”说罢他便起身想出去:“哎哟,我的腿,你还得等下。”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一下子笑了起来。他故意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拖着被我当枕头的“废腿”钻出了帐篷。我看了一下时间,还好不是很晚,才8点多。来到帐篷外,月亮还没有出来,夜空繁星点点,是那样的清晰。这样的夜晚不禁让我想起童年和家乡,城里是没有如此明净的夜空的。袁野很快就打亮了车灯,然后下车在飞虫飞舞的灯光中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就忙活起来。


  袁野真的很厉害,不一会儿就找来干树枝燃起火来,然后又用石头把锅支起,从大塑料桶里倒出些水来。这一切他做得很熟练也很仔细,我不禁专注地看着他,心想谁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福气啊。


  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烧了个汤,泡了两盒碗面。但我们还有些罐头、黄瓜、西红柿和火腿肠。还有两听啤酒。这些平时不觉得好吃的东西,在这样野外的夜里吃却是那么的香。我们坐在冒着烟的驱蚊蒿草旁尽情吃着,说笑着,是那么的兴奋和满足。这时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我们两个人。这种感觉是我和过去男朋友所没有过的,很奇妙很美好,美好得甚至让人想哭。袁野问我想没想过不再做小姐了,我如实告诉他暂时没想不做。他说最好还是想想吧,时间不长还来得及,否则便回头无岸了。我说我知道,我能把握好自己的。他说有些经历是让人无法回到从前的,就像影视明星一样,无法再做普通的百姓,小姐做长了也一样。我说我们今天不说这个,今天不说。他点了点头,问我明天想去哪里。我是想去海的,因为还从来没去看过大海,可太远话到嘴边又改道:


  “你不是说我们的旅行没有目的地吗?交给你的车吧,看它能带我到哪里。”


  “好,那我们早点休息。”


  “恩,早点休息。”


  钻近帐篷,打开灯,袁野说毛毯归你别着凉。我不习惯穿着衣服睡觉,很想脱掉裙子,可又有些犹豫。其实到现在为止,我只在两个男人面前脱过衣服。一个当然是我从前的男朋友,另一个就是落木萧萧。前者是因为爱情,后者却是因为金钱和同情。那么现在要是脱了是因为什么呢?


  “傻丫头,想什么呢?我关灯了。”


  “我在想脱了睡会不会冷。”


  “应该不会冷,毯子很保暖的。”


  “恩,那你关灯吧,我要脱衣服啦。”


  黑暗中,我小心翼翼地脱掉衣服和乳罩,然后拉上毯子。知道他什么也看不到,可还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


  “在野外住过吗?”他在我的身边躺下,但没有碰到我的任何部位,声音似乎也很平静。


  “没有。你经常吗?”


  “不经常。”


  “是和女孩一起出来吗?”


  “不是,你是第一个。除了她以外没接触过别的女孩子。”


  “不是骗人吧?呵呵。”


  “应该不是,呵呵。”


  “你困吗?”


  “不困。”


  我不说话,他便不再说话。他那样无动于衷躺着,竟然有一点伤我的自尊心。自从做了小姐,我不久便会真正打扮自己啦,也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美丽迷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对我无动于衷的男人,除非他生理不正常。想着想着就有点生气啦。这时我的手机竟响了,是落木萧萧打来的:他说房子白天顺利卖掉,刚刚买了后天到北京的火车票,他要坐火车去西藏(当然是指通火车的那段路),问我能不能后天和他吃在鞍山的最后一顿饭,我大声的答应啦。野外很静,我知道袁野能听到落木萧萧的话,所以故意和他说温情的话。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想这样。


  “看来你有事情,要不明天回去?”这时他说话了,可竟然说的是回去的话,真扫兴。


  “明天?为什么明天?现在回去好了,反正也不晚!”我大声说。


  “呵呵,女孩子真是麻烦,连生气都莫名其妙的。好了,雪儿,这样的时候我不和你吵。”


  袁野的话很柔和,刚来的火气一下子没了,可嘴上还嘟囔道:


  “谁想和你吵啦,是你欺负我的。”


  “呵呵,快躺下吧,丫头。什么也不穿会冻感冒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穿?你瞎说!”


  “你的来电闪太亮了,我也不是故意看的,对不起。”


  啊?简直羞死啦!我一下钻到毯子里,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袁野却不再沉默了,他问我道:


  “雪儿,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我的小费啦?”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从没把我当小姐,和朋友在一起应该收小费吗?”我把头钻出毯子说。


  “是啊,我从未把你当小姐,否则今天也不会带你来。”


  “那你把我当什么啦?”


  “不知道,没想过。”


  “那现在想,然后告诉我!”


  “怎么说呢,你是个能让我平静下来的女孩,和你在一起感到很轻松,让我相信生活是美好的。这样说,不知你懂不?”


  “恩,我想我懂的。”


  “懂什么?”


  “懂你坚强的背后也需要柔情的抚慰,懂你扬帆的船也需要停歇。”


  “是吗?雪儿啊,在那样的地方真是可惜,离开吧。”


  “你能离开你现在的职业吗?看得出,你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可你为什么还做?”


  “我年龄大了,不可能再叱咤风云,漂到哪儿算哪儿吧。可你还年轻呀,多好的年纪啊。”


  “瞧你说的,好象自己真老了似的,不是说了我们不说这个吗?对了,我是想送落木萧萧,后天中午回去就成,好吗?”


  “好吧。不过,你答应我,要和他在一个光明的地方见面,别发生昨晚一样的事情。”


  “瞧你说的,我现在也把他当朋友了,不会再做那种事情啦,我保证。”


  那一夜,我们不知道聊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谁先睡着的,总之很开心,像回到学生时代的彻夜长谈似的。


  第二天阳光灿烂,天格外的蓝。和一个喜欢的男人在野外同宿,却没有发生任何肌体上的事情,这让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直绵心灵。车在公路上飞驰,我的心也不由得在飞,这样的时候没有人会不热爱生活。袁野戴着墨镜,使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酷,他开车的姿势也不柔和,右肩前倾,像在骑马似的。我发现他开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听音乐,我感觉他是一个做什么都很专注的人。路上不时会接到落木萧萧的电话,他说他要把家里电话的预交话费打没。哼,这家伙,但这不苦了我吗?我的手机可能已到了漫游区呀。但没有对他说这些,他很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扫他的兴。车速降了下来,四周全是芦苇,从没见过野外的芦苇,并且还是无边无际的。袁野告诉我说这里便是辽河油田,果然有一些像吊车似的抽油东东,嘻嘻,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前方永远是陌生和神秘的,喜欢这样的感觉,真想永远这样走下去。


  “雪儿,醒醒!”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啦。


  “这是哪里呀?大连吗?”车窗外全是崭新的楼房,很漂亮,是和鞍山截然不同的样子。


  “你往这边看。”


  “啊?大海!真的是大连呀!”我高兴得几乎欢呼起来。


  “是大海,但不是大连。是葫芦岛龙湾海滨。”


  “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没看到过大海呢,今天终于看到了,太幸福了。”


  “别急,我们先去填饱肚子。你看,那就是葫芦岛国际大酒店,我们去那里吃自助餐。这是辽西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前几年朱总理来辽西视察就是计划住这里的,可从锦州机场下飞机后却因为102国道交通堵塞没能过来,真是遗憾啊。”


  吃完饭,和袁野走在长长的沙滩上,我的心情像海水一样的澎湃着。我默默在心里对大海说:我韩北雪一定要挣足够多的钱,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美好空间!大海,你看着吧,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从葫芦岛的海滨到著名的兴城海滨有一条沿海的公路,那是我所见到过的最美丽的路了。很多路段紧贴着大海盘山而行,险峻之极。从车窗向下望去,大海就在脚下,茫茫伸向远方,简直太美了。真可惜没有带相机啊!在兴城海滨逗留片刻,我们又继续前行,向着依然陌生的远方。我一直兴奋的乱七八糟说着什么。很久没这样高兴了,或许是长大后从来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下午4点多,我们到了一个非常宁静的海滨,沙滩很长,海水很蓝,几乎没有人。袁野告诉我这里叫止锚湾,是个非常好的海水浴场,尤其对于不会游泳的人,因为游很远水依然不过腰深。由于开发的不够,这里很少游客。他还说这里离山海关很近了。


  不想详细再说旅游的事了。我们晚上住的宾馆,当然是在一个房间,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就像在火车的卧铺一样。可回来的路上袁野险些气着我,就是他故意把车停在路边说车坏了。这分明是不想让我如期见落木萧萧嘛。可他只让我着急了一会儿,便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车其实没毛病。下午3点他把我先送回家,在下面等我换了身衣服后又把我送到落木萧萧的楼下。这是在我保证进去帮他拿行李到车站附近饭店绝不停留才送我来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竟食言了。


  


时间:  2005-7-29 14:06
作者: HSP

五 我是你的天使吗

  当我一进到落木萧萧的房间就知道马上走是不可能的了。原来饱满的客厅现在只剩下一个长沙发,显得很空很空,是那种让人发慌的空。落木萧萧穿着休闲的衣服,站在客厅中间,默默看着我从敞开的门进来,目光中似乎有一种疼痛。

  “要带的东西呢?旅行包呢?”


  “没有,我什么都不带,净身走。”


  “那总要带些换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呀?”


  “需要时再买吧。雪儿,可能我是个念旧的人,很害怕见到曾经熟悉的东西,尤其是在陌生的异乡。雪儿,这套房子我卖了20万,可以够我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跟我走吧!”


  他充满期待的望着我,那神情很让人感动。在歌舞厅,常常能听到给我很多钱让我跟着走的话,可从来没让我感动过。但此刻,在他期待、真诚甚至有些潮湿的目光中,我却无法不感动。像小鸟似的轻轻到他身边,不知为什么,泪水竟然落了下来。


  “谢谢你,萧萧!可不能答应你,我只是个做小姐的,你知道的,在你身边的应该是一位纯洁的女孩。我不是,我不是呀!”


  他一把抱住我,泪水也落下来,滴到我的脖子上,凉凉的。他紧紧抱着我,像怕一松手就会丢似的,并在我的耳边哽咽道:


  “你就是最纯洁的女孩,我知道你和她们不同,你是好女孩,世界上最好的女孩!跟我走吧,我一个人会很孤独的,会害怕的,也许会死掉的。雪儿,你答应我吧,雪儿……”


  落木萧萧比我大几岁,可总让我觉得比我小似的,需要温情的照顾。也许是诗人的缘故吧,他似乎比我还脆弱。当和一个比你还脆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会不自觉的比他坚强。止住泪水,拉萧萧坐在沙发上:


  “萧萧,勇敢点,去闯世界吧!你是男子汉,我相信你能行的,一定!我不懂诗歌,但很崇拜诗人,也仰慕他们的天堂。我等着你的诗集早日面市,好吗?恩,你要走了,写首诗给我吧。”我想,一说写诗会转移他现在的情绪,果然他不哭了。


  “雪儿,我们合写一个吧。”


  “可我不会呀?”


  “你会的,我们一替一段,我开始。”


  萧萧默默走到窗前,此刻的窗外一片黄昏的色彩。风从开着的窗子吹进来,凉意阵阵。萧萧缓缓道:


  谁的呼吸化做这洁白的雪


  让大地柔软和温暖。黑色的长发


  也柔软和温暖,让我黯淡的目光


  在永恒的黑白中,幻想斑斓


  笑,满含着泪水,潮湿的


  是你萌发的画,挂在


  流云的上面,变幻,却永远


  我也站在窗前,很伤感。从没写过诗的我,在这样的时候,竟也跟着吟出了几句,尽管那可能不能叫做诗:


  我在地狱仰望天堂,黄昏的色彩,印满


  城外的路。远方的歌声,不懂一朵花的忧伤


  但它舒缓的旋律,猝不及防。土筑的岸


  几多成追随的流沙,在不息的水中


  沉淀。风无痕,水无声,云难成雪


  我只能裙裾飘飘的,在长亭,送你白马啸啸


  他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同样的小本本,认认真真地把我们的诗分别写在上面,然后把其中一本递给我:


  “怕看到你的笔迹,都由我抄上了,我们每人一本。雪儿,我不勉强你,多多保重吧,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天使。在我未来的诗歌中,只会出现一个女孩,那就是雪儿,只能是雪儿!别送我了,你先回去,我们就此别过,我不想再经受车站的场面。雪儿,我爱你!”


  说罢,他的脸上竟露出微笑,亲切、美好、纯洁。在这样的情形下听到他说爱我,让我莫名的激动。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拉他的手放在我柔软的胸部:


  “萧萧,那天我们是在地狱,今天让我在天堂把自己给你吧。”


  我闭上了眼睛,引导着他颤抖的手在我的敏感部位游移、游移……


  这或许是我唯一能给他的。我知道这里可能没有爱情,但却有纯洁的生命和热烈的血。走前,在最后的拥抱告别的时候,我趁机把那天他给我的5000元钱塞进了他的口袋。于是,我们微笑着告别。我是高兴的满足的,因为我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一次他的天使,哪怕是昙花一现。


  


时间:  2005-7-29 14:06
作者: HSP

六 5天挣了10万元钱

  姗姗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打她的手机总是关机,真的怕她出什么事情。她的胆子有时大得吓人,常常为她提心吊胆的。一个人很孤单,落木萧萧走了,他要到西藏后换那里的手机卡后再和我联系。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电信网络。袁野也一直没有消息,他不让我打他的电话,我只能被动的等他打给我。

  10月8号,我还没有起来,姗姗却回来了。这家伙真能玩儿,这么多天啊。


  “宝贝,快起来,我们今天搬家。”这家伙今天竟然穿着一条牛仔裤,自从当小姐后,很少见她不穿裙子。


  “搬家?搬什么家呀?”


  “雪儿,告诉你,我发财啦!”


  “骗到钱了?”


  “什么呀,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呀,我挣的。”


  原来姗姗这几天一直陪四个男人游山玩水和做爱。这些家伙说是中了500万彩票,便到歌舞厅找小姐,说陪他们5天就给10万元钱。他们相中了姗姗,但姗姗很是怀疑,一来钱给的太多,二来这种事情好象他们应该到洗浴那里找。他们说桑拿小姐不干净,所以到这里找,这里的干净些。姗姗问他们为什么给这么多钱,他们回答说因为有意外之财,高兴花钱;二来他们最近看几个男的干一个女的很刺激,所以想试着玩玩,但这个要求一般歌厅小姐受不了,不给多些钱估计没人干。姗姗碰到好的一般是出台的,可都是和一个人做,一下子对付四个她不禁有些迟疑。他们看姗姗犹豫不决,便说可以先给5万,剩下的完事时给。这样姗姗终于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再加上这四个人长的还可以,就答应了。


  “你没事吧?被四个人干,你还能回来?姗姗成精啦?!”


  “切,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其实他们对我挺好的,都很会疼女孩子的,所以大家都很尽兴。只是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是和他们四个一起做的,其余三天没有。不说这个了,回来后我买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是装修完想结婚用的,结果那可怜的男的未婚妻却跟别人跑了,所以就卖给了我。这两天可累坏我了,一直在买家具,现在好了,一切都弄好了,所以来娶我的宝宝雪儿呀。”


  “啊?真的?你买楼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你骗我!”


  “起来,我现在就带你去!”


  “好,就去!”


  姗姗真的买了楼了,还是新的没住过的。装修得很好,姗姗把买楼余下的钱几乎全都添置了家具和各种各样的摆设及小东西。无论是卧室还是客厅都充满了女孩子的色调,让我喜欢的不得了。


  “姗姗,我来住要交多少房费呀?”


  “嘿嘿,房费免了,但前提是要你陪我睡觉,嘻嘻。”


  “哼,你欺负我。”


  “我怎会欺负宝宝呢,你替我看家,我不想在歌厅啦,想去做大活,那样来钱快。”


  “你不是说死也不去桑拿吗?别吓我呀。”


  “真的,我想好了,只能这样,要不我们要做到什么时候才有足够的钱呀?反正已不干净了,一次和一百次只是数量多少而已,性质没有区别。你快100天了吧,可才挣几个钱,一年下来能有5万已经是最高手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出过台了,无所谓了。”


  我没再言语,大家都心里明白,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流着血的。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可没人敢说知识肯定能改变命运啊。我们这些没有考上名牌大学的山里的女孩,那个末流院校的本科文凭,或许只能为我们遮风挡雨,但很难改变命运。除了青春和美貌以外还有什么可以把自己支撑起来的资本呀?!其实我和姗姗还算幸运的,因为父母给了我们美丽的容貌,但这也许又是我们最大的悲剧。


  “你打算去哪里?”


  “去辽阳,我和小凤姐一起去。你放心吧,不行我们就回来,反正离的很近。”


  “玲玲不去吧?你们要是都走了我可怎么办呀。”


  “玲玲不去,但可能也不会去歌厅了,可能被人养起来了。”


  “我十一前还和她在一起逛街来的,怎么没听她说呢?”


  “可能是怕你笑话她吧,在大家的眼里你太清高。”


  “我?清高?都这样了还清什么高呀,开什么玩笑!”


  “这样怎么了?这样就不能清高了?雪儿,其实我觉得你一直都没变,还是大学里那朵最娇嫩最圣洁的花。没有人真正的疼我们,我们要对自己好点,走,吃饭去,庆祝一下!”


  


时间:  2005-7-29 14:06
作者: HSP

七 第一次进公安局

  傍晚的时候,阴沉沉的窗外竟飘起雪花。才10月底啊,就下起了秋后的第一场雪。站在阳台上,看着悠闲的懒懒飘舞着的雪花,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22年前,也是第一场雪,我来到了这个温暖而又冷漠的世界。没什么文化的爸爸看着这北方的第一场雪,便给我起下了这将伴我一生的名字—北雪。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把他们所有的心愿和遥远的未来交给了我,尽管生活一直不富裕,但我从小到大一直没吃过苦。上中学的时候漂亮的妈妈就不再给自己买新衣服,而是用省下的钱把女儿打扮得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美丽。考上大学的时候,爸爸别提多高兴了,他看着录取通知书喝了一瓶白酒都没醉,换平时他早就该醉了。我知道他那是高兴的,我也特高兴,给他们长了脸,是我们这个屯子建国以来第一个大学生。他们从此那么朴实的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那么坚定地相信他们的女儿一定能行。是啊,他们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迈进了火坑呢?!他们怎么会想到女儿是在用纯洁美好的青春还完了一万多元的债呢?昨天一次性把钱寄出去了,从此家里不欠别人的钱了。可明天呢?卡上的钱都取出来寄出了,剩下所有的钱都在身上,一个傻子数:250元。

  可手机费又该交了,还要吃饭还要给妈妈寄钱,钱又从哪里来呀?本来在生日晚上不想出去的,可又想到钱快光了还是含着泪水出去了。


  没有打车,能省就省点吧,再说也不想早点到歌舞厅。等我到时已是8点多了。平时小姐呆的地方今天竟没有一个姐妹,只有老板一个人在那里打转。他一看到我眼睛亮起来:


  “可有救了,快到大包房去,今天来的这家伙他妈的太挑剔,换了好几个都不满意,现在小姐都下桌了(鞍山把上台叫下桌),让我到哪里去找好的。你来了,就好了。”他边带我往楼上走一边接着说:“你要好好陪呀,这个人咱们得罪不起。”


  “今天怎么了,每天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人没台上呀?”


  “你不知道?今天不是推出新节目的日子嘛。”


  我一下子反映过来,近来这里生意一直不景气,大多数客人更喜欢去桑拿而不是歌舞厅。因为同样的小费桑拿却可以“办事”,可歌舞厅却不能。于是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还请了“老师”,教我们跳脱衣舞和其他别的很多下流之极的花样,他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吸引客人和留住小姐。他说这是一种多赢,客人高兴小姐多得歌厅扭亏。我只学了脱衣舞,因别的太恶心,再说老板说学不学自愿,表不表演也自愿。我压根就没打算挣这个钱,但脱衣舞那个教我们的女孩跳的美极,让我们这些女孩子看了都特兴奋,就不由得学了。


  老板把我带进大包房,示意我到一个坐在正座的黑大个那,那人瞥了我一眼,往边上挪了下,腾出一个我能坐下的地方。老板长嘘了口气便出去了。黑大个喝了口酒,冷冷的说:


  “她们刚才都表演了你们的新花样,你也表演吧。”他的语气不重,但很有威慑力,弄得还没坐下的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我—”


  “我什么我?先坐下吧,暖和一会儿再脱,行了吧!”


  坐下后,便努力想办法如何逃过这一劫。老板从来不会带小姐给客人的,他一直牛得很,可今天却很是不同,可见我陪的人是多重要,是多么不能得罪。该怎么办呀?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呢?!一共六个客人,凭经验他们不是黑社会的就是公安局的。不知为什么,我常常分不清楚便衣的警察和黑社会有什么不同的气质。忽然想出个办法,便马上从包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黑大个。他接过,诧异道:


  “你的?给我干什么?”


  “大哥,一看你就是好人。今天是我的生日,不信你看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能不能今天不让我表演节目?”


  “生日还来?钱就那么重要?对于你们这些小姐我没有同情心。不行!”


  “大哥,别难为雪儿了,别让雪儿今天脱衣服了,这样我怎么对得起父母啊。”我几乎是在恳求了。


  “知道对不起父母还来?我看你的父母也不怎么样,怎么教育的孩子!”


  “不许说我的父母!”我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他不由得惊讶地看了看我。幸好有人在唱歌,别的人没有听到。


  “小丫头还很厉害呀!嚷什么?”


  “我的父母很好!要不是父亲翻车去世,母亲摔断了腿你以为我会干这个呀,就是你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干这行!”


  “金山我没有,其他小姐每表演一个花样给一百元钱,我给你五百你干不干?


  见我摇头,他接着说:


  “好,一千,这回行了吧”


  见我还摇头,他从皮夹里拿出一捆钱来,放到我的腿上:


  “脱吧,别废话了!”


  “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多少钱我都不干!”


  “小丫头,给脸不要脸是不?你的身份证在我手里,要不我去问问你的父母行不?”


  “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把身份证还我!”


  “那是不可能的!收下钱,然后脱衣服,完事我肯定给你身份证。”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哗哗的。把钱扔到他身上:


  “钱我不要了,我免费还不行吗!”我大声喊道。


  这一嗓子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唱歌的人也不唱了。我一把抓住茶几上打开的满满一瓶啤酒大口大口地喝着,几次被呛等不得不停下来喘气,但最终还是把它喝完了。有生以来,我只是和袁野喝过一点点红酒和啤酒,与其说那是喝还不如说那是尝。可今天却一下子喝了这么多,并且还想喝。当我把手伸向第二瓶酒的时候,却被黑大个给拦住了。他向其他人摆了下手:


  “下面大厅的人妖表演该开始了,你们去看吧。”


  所有的人都走了,也不知是谁关的音乐,屋子一下静下来,静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黑大个冷冷看着我,看不到贪婪也看不到同情。我哭着把跳脱衣舞的音乐打开,背对着他开始扭动身姿,心里充满了怨愤和悲哀,老天为什么对我韩北雪这样的不公呀!


  正当我要开始脱衣的时候,黑大个却上前制止了我:


  “行了,别脱了,好象我欺负你似的。坐会吧,把音乐关了,真他妈的吵!”


  这回轮到我诧异了,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整个人楞在了那儿。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墙角处的电源插座,过去一下子拔了下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关音乐的,不禁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又看了我一眼,嘟囔道:


  “精神病。”


  我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低头在他身边乖乖坐下:


  “谢谢你大哥!”


  “你们不都管客人叫老公吗?”


  “是的,可我一直叫不出,一直没那样叫过。”


  他似乎还想问什么,可电话响了起来。他只说声知道了就按了电话,脸色却瞬间变得很阴沉,让人看着不由自主的害怕。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本本:


  “把你的电话写给我!身份证还你。”


  那口气分明是在命令,可我还是接过本本和身份证,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用茶几上的圆珠笔写到了本本上。他看了眼我那娟秀的字,又看看我:


  “你受过良好的教育对不?”


  我没有回答,只是诚实地点点头。他告诉我说今天的消费是我们老板请的,小费到老板那里领。我没吱声,又点点头。他最后说他们有急事要走了,说完便起身离去。我却一下子摊在沙发上,像做梦似的想不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这个黑大个真奇怪,我想他一定是警察不是黑社会,要是黑社会的人早就把我给扒了。稳定一下情绪便回到小姐呆的地方,只见老板正挨个问刚才陪这伙人的小姐们话,看我过来便迎着我走来:


  “谢谢雪儿给我救了驾,要不我这个场就没法收了。明天还有几个人来,雪儿你可一定要来呀。对了,今天大家辛苦,每人500元。”


  小姐们一拥而上,兴高采烈接过各自的小费,然后叽叽喳喳到沙发上坐下。我没有去领,看着老板递钱过来只是微微一笑,他好象会意似的收回了递过来的手,然后向楼上走去。我坐下,摸摸包包里的钱,只带了一张,是10元的,其他的240元放在了家里。这10元钱够打车回去的。看了下时间,9点多,不想再上什么台了,我要回家。可当我刚站起来的时候,却听到很多人的脚步声,顷刻无数警察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还是反映过来,这是公安局扫黄来了。就这样,我们统统被带进了公安局。


  


时间:  2005-7-29 14:07
作者: HSP

八 陈刚,我会永远记得你

  坐到酒吧的时候,已是夜里11点多。看着坐在对面的黑大个,把我从公安局领出来的陈刚,我才懂得为什么会有大恩不言谢这句话,因为这一刻我就不知道说什么,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太轻。他把一盒酸奶推到我的面前:

  “手还疼吗?第一次戴手铐吧?”


  他这很平常的一句话,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温暖,暖到我的心里。我不由得“哇”的一声哭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没有人来祝贺,却倒霉地进了公安局,还被拷上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最受不了女的哭,好了,不是没事了吗?我可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弄出来的,连审问都没进行。”


  “你一定事先就知道这次行动吧,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离开呀?”本来心里是万分感激他的,可不知怎的嘴上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是接那个电话才知道的。告诉你?你是我的亲妈也不能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闲的,真的。你用不着感激我,真的是闲的!”


  “你是局长吗?”


  “话怎么这么多?不是,但把你弄出来或弄进去还绰绰有余!”说罢,他转身喊道:“老板,把东西上来!”


  我的眼睛一亮,老板的手里分明是拿着蛋糕呀。他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用纯正的鞍山话对我说:


  “丫蛋,生日快乐!”


  看着陈刚我止住的泪水不禁又流下来。陈刚第一次笑了笑:


  “韩北雪,生日快乐!蛋糕小了点,天太晚,只能弄这么大的了,算意思一下吧。”他边说边往上插蜡烛,一根大的,两根小的:“这个地方是我朋友开的,是个落魄的音乐家,成不了名就在这条通向千山的路旁盖了这家酒吧,没劲得很。离市里又远,谁他妈的上这里来呀,于是就变成冷饮店了,主要靠白天卖冰激凌维持,哼。来,吹蜡烛—”


  我没有许愿就吹灭了蜡烛,有愿望的人常常更悲哀,我不要许愿。把一块切好的蛋糕放到盘里,递给陈刚:


  “陈刚,谢谢你!”


  他楞了一下,然后接过:


  “哈哈,很久没听到别人叫我陈刚了,都陌生了。好,愿意听到这样叫我。今天我们就不喝酒了,你那瓶啤酒喝的现在脸还红呢。来,我喝茶,你喝酸奶,我们干杯!”


  “恩,干杯!”


  其实刚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让我太害怕,就是戴着手铐蹲在公安局的时候也没怎么害怕。我都想好了,自己身上没有钱,这就说明我没有做收费性陪侍。再说又没抓到现行,我就说是来找人的不就成了吗?陈刚却摇头告诉我肯定不好使,至少要交5000元以上才能放人,否则只能送山上去来。我不禁又回到老问题上: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真麻烦,看来还是把你送回去吧。”


  他掏出烟点燃,猛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抽烟。


  “说说也不无所谓,那就说说为什么吧。其实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就像遇见你,我就说不清楚。我不是什么好警察,好事坏事都干,不然可能真是你说的局长了。我们去你们那里真的是玩去了,你们老板要搞新花样,不请我们怎行,我们也真想看看你们的新玩意。可谁想到遇见了你这个倒霉蛋,让我没尽兴,还弄得挺惭愧似的。本想不看你表演也成,聊聊吧,可我们另外的部门却对你们这里行动了,险些把我给堵住,真他妈的,什么事呀。我们的工作真不是人做的,没有自己的时间,谈了几个女朋友都由于我不能经常陪她们而黄了。时间长了自己都灰心,都30多岁了老子不找了还不行吗?可遇到了你,不知怎的,却让我有一种想对你好的冲动。别误会,是不非分的那种。近来不顺,有点脆弱,不然我不会这样,也可能不会救你。要走的人了,不管这些了,怎么做都无所谓了。”


  陈刚没有说为什么要走,但从他其他的话里我知道他不愿意走,可又别无选择。感觉背后有很大的事情,甚至让我想起原来北京那个自杀的市长王宝森。因为陈刚说了一句“从此要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话。


  当他开车把我送到住处的时候,他看着我楼对面的小学,沉思了一下说:


  “真巧,你住这里。这是我姐家孩子上学的学校,我不喜欢小孩,但姐家的甜甜却是例外,小丫头真叫可爱,呵呵。韩北雪,等你不做这行的时候,替我看看小甜甜,我把她的照片和名字给你。”


  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默默看了看,然后在背面写上了名字递给我:


  “再见,韩北雪!走了,鞍山!要记得我呀,韩北雪!”


  车很快就消失在街灯朦胧的远方,留下我几多莫名的怅惘。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我22岁生日!也会永远记得你的,陈刚!


  


时间:  2005-7-29 14:07
作者: HSP

九 我可能真的学坏了

  几天没敢出去,想起来后怕得很。连手机都没敢开,怕公安局找我。电视上没有这次扫黄的消息,也没敢和其他小姐联系。买了些挂面,还买了点肉。炸了一大罐头瓶的肉酱,必须节省,不然钱就花光了。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早晨,我还没有醒来,姗姗竟回来了。她看上去很憔悴,好像患病了似的。但她向我吼的声音却很大:


  “你为什么关机?!为什么?”


  “怎么啦?出什么事情啦?”


  “还能出什么事,被端了呗!”


  “啊?也被端了?”


  “也?不会你也进局子了吧?”


  我点点头,姗姗看了看我,然后一下子抱住我,放声大哭。姗姗没有去什么大地方,是去了辽阳和鞍山交界处的洗浴中心,因为那是一个两不管的地方,很安全。老板是当地的首富,很有势力,所以常常不把公安局放在眼里。据小姐们说,十一没有表示到位,结果就被端了。姗姗是到那里的第5天出事的,被抓了个现行。她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处罚,每人交3000元就放。说是罚5000的,其中2000老板给交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里的小费很低,“办事”才50元,若加上鸳鸯浴就再加10元。不过客人很多,最靓的小姐一天最多可接十七、八个客人。姗姗由于刚去,受不了那么多,所以没接那么多过。她的钱不够交罚款,老板便替她交齐,但不准她离开,要把钱还上才能走。真是不敢相信,他们竟没有停业,并且姗姗是在那里把钱挣够还上才回来的!


  没想到姗姗是取衣服的,她还想继续在那里做下去。还有,那里离市区远,只能吃洗浴中心的食堂,伙食差的很,她谗了,想回来好好吃一顿。


  “雪儿,我没钱了,这回你请我吧。”


  “好吧,没问题。”我咬着牙说。


  没有去好的地方,只是去天外天大吃了一顿。吃完姗姗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精神得很:


  “好雪儿,等下次我回来请你!不过,不好意思,还得向你要打车钱。”


  我把剩下的最后一张50元的钱交给了她,然后看着她进了出租车。这是中午,阳光很好,风却很凉。那不久前还茂盛的树木现在已是光秃秃的了,显得萧索、没有生机。这里距我住的地方很远,没有坐车的钱,只能向着来时的方向默默地走。


  姗姗说我清高,也许是吧。自己知道,这么久也没有真正溶入她们之中。放不下曾经的价值观,放不下对美好纯洁的渴望。她们都有固定“相好”的,有着广泛的新老客户关系,可我一直没有(袁野不算,因为我已经不要他的小费啦)。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可又能怎样呢?熟悉的街道,陌生的行人,一切都那么清晰却又那么的遥远。或许开始想的太天真了,挣到钱很好,可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还要难以忍受,这是我之前没有想到过的。


  “韩北雪!”


  一辆车停在我身边,车窗里探出个头来:


  “果然是你,时髦了啊。”


  是我大学的同学,他叫张东,虽和我不同班,但在一个系,有时也在一起上大课。另外,他也是追过我的人中最粘的一个,当时很讨厌他。他并没有下车,只是递过来一张名片:


  “有空打电话给我,我还有事,改天聚一聚。对了,要是没有好的工作可以到我们公司来,我现在大小也是个经理,可以帮你的。”


  他是自己开车的,车我不认识是什么牌子的,但我知道是好车。名片上果然印着是经理,而且是经营副总经理。这有点让我有一种触景生情的落寞感觉,他可以开着车风光,可我却只能穿着高跟鞋艰难地往家走。


  当路过一家在地下室开的歌舞厅时我不由得站住,我知道只要进去就能挣到50元小费,但我很犹豫,因为这样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老小姐或长的不漂亮的,所以她们是允许让客人随便摸的。看了时间,才两点,先去挣50元钱吧。果然刚进去不久就有一个老头选了我,看上去很文明的,但来这里很让我很反感。要是去高档一点的地方我可能也许不会这样想,可来这里就让我这样想了。不想陪他,便说:


  “小费可一百呀。”


  “我知道,漂亮的都一百。”


  啊?这样呀,我原来一点都不知道,还有差价,真他妈的合理。我不知怎的,情绪很不好,但还是跟着他向大厅走去。简直比黑夜还黑,什么都看不见,就是跟着服务生的手电光我还是不时撞到隔断上。终于到了里面的一个小台,刚好能坐两个人,茶几也不大,服务员拿来很简单的果盘,我想那些水果一定都是烂的。老头其实也不是很老,估计50多岁吧,但头发没多少。一坐下他就迫不及待抱着我,我咬紧嘴唇心想只要他不亲我的嘴和不摸我的下面怎么都成,认了。还好,他说他是在班上出来的,还要接着上班,所以时间不是很长就走了。攥着一百元钱,我终于又到了大街上,这时才感觉乳房好疼,老家伙下手可真黑!


  有了钱,心里塌实多了。原来的地方不敢去了,我决定先在这个地方坐台吧,一切都在黑暗中,免得看见恶心,也挺好的。就这样,我在那里整整呆了一个月,卡上也有了6000元的存款。给妈妈寄去500元后,已到了中午,破例吃了次麦当劳,然后又去四隆和时尚买了几件衣服,心情不错地回到家。在穿衣镜前把买来的衣服试了几个来回,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给自己买这么多衣服啊。虽然还是没有舍得买贵的,但还是比我以前的好多了。当然去坐台穿的衣服有的也很贵,但那不是我的,都是姗姗的。时间过得真快,竟渐渐黑了下来。这是我一个月来第一次下午没去那里,晚上也不想去了。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可渐渐的身体却无法平静,有一种渴望在升腾,怎么会这样呀,真的被吓了一跳。记得姗姗中间回来时曾对我说她早晚得变成同性恋,天天被男人干简直烦死了,可停下来就想,而做上就烦,怎么的都不对。我想虽然自己没有去桑拿,但天天被摸可能也有了某种习惯或肌体的依赖,这样可不行,我必须改变这种状态。是啊,快新年了,这些钱够回家和妈妈过新年和春节的啦,于是我咬牙决定先不去那个鬼地方了。


  冲了个淋浴,然后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可哪个台都看不进去,浮躁得很。这时,手机却响了,是一个常去到那里找我的熟客的号码。他说自己是个大夫,30多岁,很会挑拨女孩子的情欲,每次都会被他弄得飘飘的,他也是唯一一个摸过我下面的人。他每星期都至少去两次,要是他有事间隔长我会不由自主地想他,想他的手他的舌头。手机仍然在响,我到底接不接呢?


  


时间:  2005-7-29 14:07
作者: HSP

十 去天津开始新的生活

  电话铃声像叫魂一样响着,咬了下嘴唇,穿上外衣我像逃瘟疫似的往楼下跑去。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必须想个办法。外面风很大,一下就把衣服打透了,不由得把手伸进口袋,却被一个硬片片划了一下。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张东的名片。对了,不如到他公司试试,反正早晚还是得工作的,便跑到一个小卖部去打公用电话给他。

  “是韩北雪啊,你好你好。”


  他接到我的电话显然特高兴,问我吃饭没有在哪里,听说没吃马上说过来接我。10多分钟,张东就开车过来了。他说去环球的旋转厅怎么样?我点点头。我去过那里一次,是自助餐。喜欢那里,高高的,像在天上一样。


  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他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问他能不能帮忙。他问我可不可以放弃专业,我说当然可以,只要收入可以累点也没关系,专业不专业的无所谓。


  “到我们公司做销售工作怎么样?”他一边掰着螃蟹一边问。


  “销售?我不懂啊,能行吗?”


  “我看行。要不先试试,我明天早7点半来接你。不过工资不能照顾你,和其他新来的人一样,底薪800。当然干的好有奖励,比这点工资多得多。”


  “你说行,那我可真去试试了。”


  “我看你行。不过别对别人说是我同学就行,我们公司回避各种关系,请谅解。”


  真是三日不见须刮目相看,以前那个吊儿郎当、花花公子似的张东的影子现在竟一点都不见了。看着他,竟有了一种成熟的魅力啦,恩,变成招人喜欢的男人啦。见我看着他,他竟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问:


  “你们分手那时真想去安慰安慰你,可那时我挺让你讨厌的,没敢去。这小子,真不是东西,钱和地位就那么重要?没劲!”说罢,一仰脖,把满满一大杯啤酒送下肚子。

  “你变化好象挺大的,换个人似的。”

  “呵呵,人得有事做,要是没事的话我说不定会落腾个什么鬼样呢。”


  吃完他便送我回家了,在楼下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是所有女孩子都能看懂的目光。但他没有做其他的任何表示,只是说:


  “记得明天早晨呀,别睡懒觉。上去吧,到了房间把这边的灯打着,然后我再走。”


  他这话很让我感动,但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便身轻如燕地向楼里走去。


  这家公司是一家设备制造有限公司,我们做的工作就是销售产品。公司不大,只有200多人,但却有近亿的年产值。我和其他7个人一起接受了一周的培训,最后是笔试,题都是讲过的,我答得很好。老实说,这一周的生活是非常乏味的,但我很珍惜,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一直都很认真。期间只见过张东一次,但他常常在晚上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些该知道和该注意的事情,让我很感激他。他还告诉我说这次8个人鞍山留两个,其余北京办事处两个、天津办事处两个、哈尔滨办事处两个。他问我说想去哪里?我说除了鞍山以外哪里都行,他一连问了我几个为什么,我只能说想出去闯闯。他哪里知道,我可怎么在鞍山呀,说不定哪个用户就是我曾经陪过的呢。后来他说,那好吧,就去天津吧,那的经理是女的,方便些。走前,我回了趟家,没有和姗姗她们告别,但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和另一个女孩去车站的时候也没见到张东,便打电话给他,问他为什么一直都不露面,他这才告诉我他在国外。


  那个时候鞍山到北京的列车还不经过天津,我们要到北京倒车。这是12月中旬的晚上,我带上装有我全部财产的大旅行箱踏上了南去的列车。天津是我从没有去过的城市,对天津,对未来,我充满了美好的幻想。我一点都不怀疑,一个灿烂的明天就要到来。


  


时间:  2005-7-29 14:08
作者: HSP

十一 从来就没有救世主

  到了天津才知道,原来这里只有一个人—天津办事处总经理水蓝。水蓝是个三十左右岁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很白的皮肤,眼睛很漂亮,长的有点像许晴。除了稍稍胖了一点点一切都恰倒好处。她对我们很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就好象我们大家是认识了很久的好姐妹一样。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叫张燕,比我大了几个月,春天生的。她小巧玲珑,不漂亮,但很可爱。她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因为她悄悄给水蓝带来了一箱鞍山的鞍果梨,让我很尴尬。我们每人住一个房间,是居民楼里的一户三室一厅的户型,客厅就是办公室。有办公桌、电脑和传真等。简单布置了一下房间就到中午了,水蓝把我们带到附近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为我们接风。她告诉我们,工资每月800元,但要压后一个月才发。每月手机费随工资给200元钱,市内交通费也是200元,另外在天津的每天补助费是40元。如果独立拿到50万合同,工资就长到3000元,并有合同额百分之二的提成。销售费用由公司借款报销。等等。她还告诉我们,说干的好的一年五、六百万合同额不成问题,让我们狠狠憧憬了老长时间。环境是陌生的,工作是陌生的,人也是陌生的,但水蓝给我们勾画的美好蓝图使我忘记了对陌生的恐惧,心中充满了对明天的向往。

  水蓝还用整整一天的时间给我们讲如何做好这项工作,还举了大量实例加以说明,让我受益非浅,比在公司受的培训强多了。听完了就好象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销售人员了似的,恨不得立即去做项目、拿合同。水蓝说别急,先买当地的手机卡,然后印名片,等有了名片再去跑不迟。令我高兴的是水蓝竟让我们在名片上印上项目经理,说她是总经理,我和张燕是经理,再来人就是业务员了。让我着实膨胀了一下,并马上把自己是经理的事写信告诉了妈妈。是啊,妈妈,这回女儿一定给您争气,要风风光光回家看您!


  水蓝姐手里有很多项目信息,这省了很多事情,我和张燕就可以按照那些信息直接跑去了。没想到的是,当我第一次去跑项目,站在那所漂亮的办公大楼前紧张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却从里面走出来。我正对着楼门,他无法不看到我,他的目光扫了下我规矩的着装,然后停在我的眼睛上:


  “雪儿?怎么是你?”


  “是啊,怎么是你呀,袁野!”


  他看了下我手里提着的印有我们公司名字的纸袋:


  “你先上去办事吧,一会儿他们要开会,我在这等你。”


  “好的,我送些资料就下来。”


  从楼里出来,袁野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抽烟。在光秃秃的树下他显得更加清瘦,脸也灰秃秃的,只有那双眼睛依然的英气逼人。这是一双最能征服人的眼睛,让见过这双眼睛的女孩子很难忘掉。他竟然是骑自行车来的,于是他便骑着自行车带我慢慢而行。他告诉我说这里就是著名的五大道。看着那些异国情调的各式各样的建筑,在异乡陌生的街道上,坐在一个男人的自行车上,那种感觉很奇特很奇特。


  天已临近中午,一点都不冷,风很小,街道很静。最后他在一家饭店前停下:


  “雪儿,我们边吃边聊吧,这个饭店不错,走。”


  “这个饭店很特别,怎么像博物馆似的?”我指着门口的像兵马俑似的东西说。


  “对,里面还有很多珍品呢,这是这个饭店的特色,我们鞍山可没有。”


  原来那次我们十一分别后他和老板弄僵了,便去了北京的一家公司,也被派到了天津。这世界真是很小啊,他还认识水蓝,早就认识,老对手了。没想到在天津竟让我们遇到了,并且有趣的是还是同行的竞争对手。他也在跟踪这个项目,对项目情况十分熟悉。他告诉我只要把我刚刚见过的那个李经理工作做通就有戏。


  “那好做吗?”我问。


  “没有好做的,这个人更难做,我甚至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弱点,难以攻破啊。他40多岁了,在这个位置再往上爬很难,所以他把自己现有的权利抓的很牢,决不旁落。资格也较老,对领导无所求所以无所惧,基本上这事就他一个人说了算。他夫人有一家大酒店,金钱他不缺,这方面的手段似乎不好使。只有一样我没试过。”


  “没试过什么?”


  “女色。”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


  “丫头,不是你理解的给他找个小姐什么的就是女色了,是指用色相去勾引他然后把合同给这女的或这女的什么人。”


  “这么复杂啊,真麻烦。嘻嘻,那我可以试试呀?”


  “不可以,水蓝没有试,一定有她的道理。她的很多合同之所以拿到一个是因为出手大方,另一个就是因为她长的漂亮。当然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的,呵呵。”


  “别瞎猜,我看水蓝姐挺好的,一定是有人嫉妒才散布的这些。”


  “记得在鞍山的时候,我曾对你说过,我的工作和做小姐的性质没有什么区别,有些事情很难说的。另外,我还要告诉你,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这个世界上也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恩,你说的我会记住的。”


  “有李经理的手机号码吗?”


  “没有,我问他要了,可他没给,说有事会给我打电话的。我知道他们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可要不来呀!”


  “我这里有,你记下。但这事你最好和水蓝一起跑,第一次她也该带带你啊。”


  “她来就不算我的业绩了,我就要自己跑嘛。”


  “那好吧,有什么事和不明白的打电话给我。另外,别告诉水蓝我们认识。”


  “恩,这我知道。”


  出来的时候我才想起问他的车哪儿去了,他只是笑了笑说没有了。我知道他那台车是自己的,怎么开始骑自行车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不说。下午他还有事情,于是我们交换了名片就分道扬镳了。


  几乎是和张燕同时到的办事处,水蓝姐没有出去。她仔细听了我们讲了各自出去的情况,然后点点头说我们干得不错。我觉得我汇报的内容要比张燕好多了,因为袁野给我提供的情况我加进去了很多。要是没遇见袁野,我和张燕还真的差不多。水蓝姐从包包里拿出一些钱,数了数,然后递给我:


  “雪儿,你这个项目马上就要订货,争取把李经理请出来吃饭,这3000元钱你先拿着,不够再向我要。首先要争取入围,能够入围就算你完成任务,当然能拿来就更好了。燕子的项目还要等一段时间,到时候我再给你拿销售费用。”


  我接过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看着张燕嫉妒的眼神,小小的虚荣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没想到请人吃饭是这样的难,我假借送新的资料和样本去李经理那里两次,然后又打了N个电话请他吃饭,却都被他客气的拒绝了。没办法,眼看着就要确定厂家了,我只好给袁野打电话求教。可他也没告诉我什么好办法,只是说用最简单最诚实的办法试试,就是跟李经理说能把他请出来对自己很重要,自己是试用期,要是他不出来自己就不能转正了,赌把同情心。袁野还说最好在中午12点过点或晚上下班后的时候打手机,因李经理是和两个副经理在一个办公室,讲话环境不是很好。我是中午打的,把自己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仿佛如果他不出来吃饭我就活不下去了似的。李经理竟然耐心听我说完,然后说你们的厂子可真够戗,不就是一顿饭嘛,吃就吃吧。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竟这么的简单!我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哈,我成功啦!看来袁野就是袁野,真是高啊!我马上把这一消息告诉袁野,袁野只是告诉我晚上多带点钱,有事打电话,竟没显出高兴的样子也没表示祝贺,有点失望。


  饭店是李经理定的,他说到一个便宜的饭店就行了,去友鹏吧。我向水蓝姐问清了饭店地点,然后打扮成淳朴乖女孩的样子,在暮色中赶赴“战场”。


  我提前10分钟到的饭店预定了的雅间,可还是去迟了一步,李经理竟已先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看上去比我小点的女孩。是他的女儿?好象不是,因那个女孩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很难想象他会生出这么美丽的女儿。可李经理并没有介绍,我也不好问。来前做了很多设想,准备了很多话,可却被这一意外情况给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啦。李经理却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他热情地请我坐在他的另一边,然后说:


  “这里我比较熟悉,菜先点好了,韩经理别见怪哦。”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不不,我来早了。服务员,可以上菜了,快点呀。韩经理,水总还好吧?她不是说放弃这个项目了吗?怎么又让你跑上了?”


  什么?水蓝姐跑过?她怎么没对我说呢?为什么跑了又放弃?为什么又让我跑?李经理的话一下子把我弄懵啦。怎么会这样啊!!!


  “韩经理,你知道,现在做你们同样产品的厂家遍地都是,在我这里挂号的就有一百多家了,可我们这样的小项目只能给一家,你们难,我也难呀,给谁不给谁呀。”


  “李经理,可这个项目对我真的很重要呀。您想,我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孩子,找到这样一份工作,并有一个独立做项目的机会是多么不容易,您一定要帮我啊!”


  “帮你是可以的,帮成了你也别高兴,帮不成你也别不高兴,我在领导定入围厂家的时候帮你说说看吧。我只是一个中层干部,说白了只是做具体工作的,决定权还在上面,当然方案是由我提的。”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再也不谈工作上的事了,我几次把话转回来都被他又转过去。从始至终他身边的女孩也没插一句话,他也没介绍,似乎那个女孩根本不存在似的。我怀疑那是一个小姐或他相好的,但只是怀疑而已。就这样,我完成了自己工作以来的第一次请客吃饭。


  饭后我一直给袁野打电话,可一直没有打通,这家伙怎么这么早就关机了啊。回到办事处水蓝姐和张燕都不在,一个人想李经理说水蓝姐跑过的话怎么想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三天后的上午,袁野来电话了,说厂家刚定完,没有我。这消息简直就是当头一棒,砸得我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和李经理通电话来的,他说问题不大的啊!袁野说现在还没下通知,明天下,还有添上去的可能性,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可能,现实里改变很难。幸好水蓝姐和张燕都不在,没看到我的狼狈样,可这怎么让我向水蓝姐交代啊。问袁野,袁野也没办法,我可怎么办啊!


  这时水蓝姐也来了电话,她说她和燕子在塘沽,燕子的项目发标书了,估计没什么问题,晚上请他们,可能不回来了。还好,水蓝姐没有问我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可燕子都要拿合同了,我却连入围都没有,真是急死我了!


  不管了,我立即给李经理打电话,请他一定帮我,把我加进去!我几乎是哭着说的,也许是被感动了吧,他说可以试试,不过要水蓝姐亲自找他才行。我说水蓝姐去塘沽了,今天回不来呀。他说那就没办法了。


  没办法,我只能和水蓝姐如实说这些情况了,可水蓝姐听完并没有责怪我:


  “雪儿啊,放弃吧。项目还很多,这事不怪你做的不好,是李经理不是东西。我原来跑过的,可这个不是人的东西竟提出非分的要求来,本以为让你去,看在一个孩子的份上,不会再那样了,可还是这个样子,简直是个禽兽!”


  我明白了,也犹豫了。这个项目袁野说将近一百万,若拿来我就可以工资涨到3000,还可以拿到两万元的提成,这真是一种极大的诱惑!我实在拿不定主意,便给袁野打电话。他说满足李经理应该就能拿到合同,但自己要想清楚。他竟然没有劝我,他竟然那样平静的给我分析情况和各种可能性,这让我很失望很失望。燕子要先拿到合同,我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因为公司给我们的流动资金毕竟有限,谁拿合同多资金就向谁倾斜,我若没有足够的费用怎么跑合同啊,这第一个合同至关重要啊!不禁想起袁野的那句话,不,是国际歌里的话,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要靠自己,靠自己!反正也做过小姐了,我为了拿到这个合同再做一次又如何?!想到这里便拨通了李经理的电话,告诉她水蓝姐不做的事情我可以做。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让我做的是那样的事情啊!我真后悔事先没问清楚水蓝姐啊!



时间:  2005-7-29 14:08
作者: HSP

十二 平安夜,好大的风啊

  没有打车,把签好的合同放进包里,默默往回走。风很大,但街道上的行人很多,满大街的橱窗仿佛都是圣诞老人和圣诞快乐。是啊,今天是平安夜。走到大光明桥上时,风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来天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风,一定是沙尘暴来了。但我还是在桥的中央止步,望着小白楼一带林立的高楼大厦和明亮的灯光,看着桥下黑色的河水,没有一点拿到合同的兴奋。我的心在这无情的风里哭泣,无处诉说。袁野打电话说要庆祝一下,但被我回绝了,我不想见任何人,不想!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吗?那些对我好的男人是真的对我好吗?如果没有美貌他们还会对我好吗?也许是自己错了,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总想着出人头地,不应该一个人去社会上逞强。一对对情侣拥着从身边走过,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大光明桥上偷偷哭着。我觉得这世界离我好远,远的我无法走进去。


  “雪儿,你哭啦。”一个甜甜的声音,是婷婷,那个李经理身边的女孩。


  “你?他呢?”我止住了泪水。


  “他?今天是平安夜,他女儿从北京回来了,当然他是和老婆和女儿在一起了,哪有我的份啊。”婷婷是李经理养起来的小姐,天津的男人大多还是和鞍山的不一样的,节假日他们还是能陪家里人的,鞍山却不同,照样去花天酒地。


  “雪儿,对不起,你不恨我吧?”


  “不恨你,这事和你无关。”


  “我就住附近,一个人很闷,到我那里坐坐吧。”


  “不去了,谢谢。”


  “你是不是担心?没事的,去吧,我不是同性恋,真的!”


  说着婷婷便拉起我的手向她住的地方走,我没有拒绝,是啊,不然到哪里去呢?不想回办事处,入围时水蓝姐就已经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了,现在把合同拿给她她会怎样看我呀!因为她是清楚李经理的非分要求的啊!


  没想到婷婷住的是一户一室的老楼,房间很小,没有客厅,天津人叫老独单。房间里也简单的不能在简单了,一张双人床,电视柜和上面的21英寸旧彩电,还有个旧冰箱,再没有别的了,我们只能坐在床上,连个沙发椅子什么的都没有。婷婷从床边拿出一个围棋盘般大的木版放到床上,然后从冰箱里取出几个鸡堡:


  “知道晚上的饭店都会爆满,所以白天在麦当劳买了几个,厨房有微波炉,我去热下,马上就好。”


  屋子里没有暖气,很冷的,真不明白婷婷这样漂亮的女孩怎么会住这样的鬼地方。这不禁让我想起自己的过去和姗姗她们,小姐的下场又有几个是好的呢?最终不是进去就是被人养起来,又有几个还能拥有美好的爱情啊!自己很庆幸走出来了,可现在的工作却依然让我茫然。


  婷婷拿出一瓶红酒,还有一些小食品,我们两个女孩子在狂欢的平安夜无比落寞的在冰冷窄小的房间里吃着、喝着。


  “婷婷,他经常让你那样做吗?”


  “也不是的,这事其实怪我,是我弄了几个女孩间做爱的片子给他看,他说比看男女做爱的好看。于是他也弄了很多,我们常常是边看边做,可慢慢的他就觉得不够刺激了。他后来说他想看我和女孩子做爱时的样子,不久后还找了个桑拿小姐,让我们做。”


  “你答应了?”


  “答应了。你不知道,我欠他的情。天津这个鬼地方对于卖淫嫖娼处理的很严,我在一次公安局‘大搜捕’中被抓了,当时还被电视台给录了,上了电视。你知道,上电视就不好办了,肯定要在里面呆两年了。是他把我捞出来的,还花了很多钱,出来后我就跟了他。所以他对我提出的要求我一般都答应的。可不经常,只干了两次就觉得不行了。你知道女孩子比男人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所以和女人做尤其是手法高超的桑拿小姐做那种感觉总是比和男人做跟能达到高潮,简直让人崩溃啊。我说再也不干了,他也很长时间没再让我做这事。知道和你那天他才说让我最后做一次给他看,我不答应,他说这回是让我干别人,我说那也不干,他说是你,我这才答应。”


  “啊?你,为什么?”


  “虽然我不爱他,可那天你请他吃饭时,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生气。他整整一顿饭都没看我一眼,我嫉妒你!另外你也的确漂亮,做小姐时间长了人心理都有些扭曲,也想尝尝干别人的感觉。”说到这里,她友好地笑了一下:“对不起,事后觉得挺后悔的,我那天做的太卖力了,我感觉得到后来你都爽的不行了,嘻嘻。”


  “哼,没想到你这么坏啊!”


  “是啊是啊,就坏,谁让你那么正点呢,哈哈。”


  我们都笑了,笑得很野,笑得心里空空的。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到大大光明桥上迎接圣诞去。她兴奋地答应了。于是,我们两个美丽的女孩子跑下楼,在依然很大的风中,迎接着那个不属于我们的圣诞节。


  


时间:  2005-7-29 14:09
作者: HSP

十三 回鞍山

  当我把98万的合同递给水蓝姐的时候,她很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太好了太好了,并没有表现出我害怕见到的任何神情。从水蓝姐和袁野身上我渐渐懂得长时间做这种工作的人有时热情是真的,有时冷漠也是真的,在重大问题上他们内心的眼睛常常是冷的。李经理还是挺够意思的,第二天就把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的汇票交给了我。水蓝姐让我马上回鞍山把合同和汇票交给厂里。就这样,圣诞节这天晚上,我就可以风风光光回鞍山了,并且可以呆到1月3号,4号到天津即可。水蓝还告诉我,我是新来的8个人中唯一拿到合同的人,并且还是不算小的合同。这真是让我百感交集啊。(张燕那个没中标)

  到公司先把合同交给销售部的内勤,然后到财务部送汇票和领提成。我们的提成是随回款按比例支付的,我领到了将近6000元钱,然后在财务部那些女孩子羡慕的目光中离开。


  自从我走后,姗姗竟一直没有回来过,真是挣钱挣疯了。我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去了街上,我要给妈妈和自己买些好东西,尤其要给妈妈买些衣服。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穿过漂亮的衣服,才40多岁,应该穿好看的衣服啊。当我路过玩具店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陈刚,想起他临走前让我去看小甜甜的话,于是就买了个非常可爱的胖胖熊打算去看看她。买了好多好多东西,直到手里实在是拿不了了才打车回姗姗的房子。几天来一直忙忙碌碌的,可以说是几经起落,身心疲惫得很,再加上坐了一夜的车,真想美美睡上一觉,可还是忍住。是啊,眼看天就黑了,要去看看甜甜,她该放学了吧。从窗子望下去,学校里零星的有学生走出来,糟糕可能早就放学了,得马上下去。我一手拿着胖胖熊一手拿着甜甜的相片,急匆匆来到校门前。可哪还有人啊,可能早就放学了。只有一个穿着厚厚羽绒服戴着毛线帽帽的小女孩站在收发室门口,估计可能是哪个老师的孩子。我走过去,问:


  “小朋友,是已经都放学了吗?”


  她仰起脸认真的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我拿出相片问她认识不认识,她又仰起脸:


  “你是谁呀?”


  “我是她舅舅的朋友,来看她,看,还带来了礼物。”


  “是这个大小熊吗?可圣诞节昨天就完事了,没一个人给我礼物。”


  “那一定是大人们不知道圣诞这回事情。”


  “我不认识你,我不能要你的礼物。”


  “你,你是甜甜?”


  “恩。”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在等妈妈,等了老长时间了,可她没有来接我。”


  “有没有打电话给妈妈?”


  “没有,我放了带打电话的钱。”


  “给,拿我的电话打?”


  “不,妈妈说不要拿别人的电话给她打,那样就让陌生人知道家里的号码了。”


  “那我借给你钱,咱们到公用电话那里打好吗?”


  “我吧,不过我明天,不是明天,是星期一才能还给你。”


  “恩,星期一你放学的时候我来向你要。”


  这是一个非常惹人爱的小女孩,我保持着听不到她说话的距离看着她打电话。可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甜甜竟是袁野的女儿,而陈刚在和我分别的那个夜里车祸身亡。电话虽然打通了,可甜甜的妈妈很晚才出现。她去盘锦出差,乘大客回鞍山,可路上堵车了,手机又突然欠费,只能接电话不能打电话。于是我便带甜甜去麦当劳边吃边等,她见到我的时候很感激,再加上我是陈刚的朋友,所以她非要第二天到她家吃饭不可。就这样,我知道了能知道的一切。袁野的妻子虽说已过了美丽迷人的年龄,但仍可以想象得出年轻时的娇美,可那双依然美丽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华,让我感觉到他们生活的无奈和乏味。隐约从她的言谈里感觉到袁野是因为一个外面的女人而把车撞坏的,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让我真真的又失望了一回。


  从甜甜的家里出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生命多么的脆弱,爱情多么的脆弱,婚姻多么的脆弱,我悲观了好久好久。做女人是多么的不幸,如花似玉千娇百媚又能美好多久,未来是那么的阴暗,还会有一个为雪儿点亮明天的人吗?我茫然。


  走在寒冷的夜风中,在这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我想,当一个女孩子的眼睛里流露出冬天目光的时候,那时的世界一定很让她冷,那种心底的冷。但毕竟自己还年轻,我平生第一次带着沧桑感在心里说:别了,我的2003!别了,那些心痛的故事!2004,我一定要做自己真正的主人!我一定要让妈妈幸福,也让自己幸福,一定!!!


  


时间:  2005-7-29 14:09
作者: HSP

十四 提前返津

  由于要参加张东元旦那天的婚礼,我便提前了返津的计划。张东的婚礼不隆重,基本上是同学,没有公司的人。新娘很漂亮,但不是我们的同学,我是第一次见到。大家从中午一直玩到晚上,说晚上还要通宵,我说就不陪大家了,晚上要回天津。张东出来送我,他告诉我两件事情,一个是他知道我的过去,所以才绝望的和别的女孩定了婚期;另一个就是他是公司董事长的亲儿子,他随母亲姓张,公司里只有个别内部人知道。最后,他有点哽咽着说:不说还爱着你的话了,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记住,我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给妈妈留了5000元钱。她从来都没有一下子手里攥过这么的钱,高兴的流出了眼泪。她嘱咐我好好工作,不要惦记家,不要总往家里跑,家里没事的。那一刻,妈妈是幸福的,尽管仍然流着泪水。我说等我挣多了钱,在天津买套房子,把妈妈接到大城市去。妈妈年纪虽然不大,但我知道,女儿是她全部的梦想和希望。


  值得高兴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水蓝姐已把我签下的合同额的百分之四点五的款打进我的卡上,说我有权支配这笔销售费用,至于是给用户回扣还是给用户买什么她就不过问了,以后拿合同也是这样做。


  这么早回天津还有个原因就是元旦前接触的一个学校的项目要开始招标,有一百二十万左右,分两块,有可能给一家,也有可能给两家。前段时间由于经历都放在李经理那个项目上,没怎么跑。这个项目的优势是我们公司是天津电力局入网厂家,他们刚刚开会定的是只考虑入网厂家,其他再好也不考虑。这样剩下的有竞争力的厂家就不多了。最近办事情总觉得很顺,比如买衣服砍价一砍就成,到火车站买当天的卧铺票一买就有,还有去麦当劳吃东东我给了50元钱结果给我找回了七十多,嘻嘻,多得很。但最让我意外的、最让我高兴的还是3号那天去那个学校见到了落木萧萧。这家伙坐车时遇到了这个学校的校长,两人谈的特投机,于是就被这个校长说服到这里教诗歌写作来了,他的西藏之梦暂时推迟,他说春天时再去。见到他,亲切极了,在异乡的节日里见到家乡的故知感觉就是不一样。他住在学校里,房子很小,很简单的摆设,甚至连电视都没有,这让我不禁想起诗人海子。但毕竟时代不同了,他有一台电脑,他可以在网上周游世界,这恐怕是和海子最大的不同了。那天,他答应帮我找校长,让我等他的消息再来。元旦这几天,他一直在网上读穆旦的诗,他刚刚知道这个著名诗人,喜欢的不得了。激动的和我谈着这个天津的诗人。上学的时候,很讨厌和我谈诗说哲的男生,总觉得他们和我说这些无非是买弄,酸酸的。可此时,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萧萧是个用生命阅读的人,这令我敬佩,同时也深深意识到,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最后他留我吃饭,我说以后吧,便平静地离开。


  回到办事处,便开始打04年个人销售计划,15号交,还是先打出来吧。打完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那么的宁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干点什么呢?对,自从毕业就没有上网了,到网上散步吧,现成的包月宽带不上白不上。没想到,当我打开一个BBS的时候,一个新的故事便悄悄向我走来。


  


时间:  2005-7-29 14:10
作者: HSP

十五 我在网上认识了枯树

  尽管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但我并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网恋。但有些偶然却的确是一个必然的巧合,就像我去了那个天津的论坛,就像我认识了枯树。

  登陆宽带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找好听的歌了,可由于太久没上网记错了网址,而提示我错误的是一个天津热线的首页。我看见上面有论坛,就点了一下。这是个没什么特色的论坛,要不是进入它里面的文学天地版块读到枯树的文章,也许这个普通的论坛不会给我留下任何记忆。


  首先是一首歌颂电力工人的诗歌锁住我的目光,当然我是很讨厌这种歌颂的东西的,但是电力就不一样了,和我的工作有极大的关系,要知道我们主要的市场就是在电力系统啊。说不定,在网上认识哪个电力部门说了算的网友,然后再给我个合同什么的,岂不美哉?那首诗一点都没看进去,可我记住了作者的ID枯树,还知道了他在这里人气旺极,于是就开始看他的其他文章。他的文章多极了,是这里老大级的人物,有诗歌、随感和小说。除了这首歌颂电力工人的以外,我统统喜欢。他所有的东西都有种忧伤在里面,但决不颓废,感情特饱满,很美的语言,显露着哲思和睿智。他的回帖都是诙谐幽默的,却依然常含哲理。很多MM都追着他的帖子跟,大有是她们心中偶像的味道。在我看完他一段关于自己人生经历的小说体文章后,我注册了韩雪这个ID(因雪儿已被别人先注册了),并在跟帖里写到:够刚毅,够让女孩子喜欢!他立即就打个笑脸过来,哼哼,这家伙!我在心里想,一定要弄清楚他是干什么的,会不会对我的工作有帮助。于是就发论坛短信给他,向他要QQ号,可他竟然不懂QQ是什么东西,真是见鬼!我费了很大力气,说了很多QQ的好处,他这才下了QQ,然后和我聊起来。


  “看了你写的文章,真好!都是真的吗?”


  “不是。”


  “啊?不会吧。你骗人!”


  “没骗。”


  “你多大?做什么工作?是天津人吗?”


  “你猜呢?”


  “从文字上推断,你应该不到30岁,是个官,不是本地人。”


  “?????”


  “!!!!!”


  “你是学生吗?”


  “是啊,在南大二年级。”我骗他。


  “什么专业?”


  “当然是中文系。”


  “哦。”


  “你写的诗歌我怎么看不懂?中文系的都看不懂,你好厉害呀。”


  “我自己都看不懂你看懂的话那才叫厉害呢。”


  “晕,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中文系的。”


  “?”


  “中文系都会写让别人和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


  “谬论!”


  “是实际情况。”


  “那你是中文系的啦?”


  “我是植物系的。学习如何让树枯死。”


  “切!讨厌!”


  “谢谢!”


  “你不好!不好好说话!”


  “第一次聊天,我不会说话。”


  “骗人!”


  “没有。”


  “我怀疑那文章不是你写的!”


  “很遗憾,是我写的。”


  “那为什么感觉不一样?”


  “因为聊天比写文章更接近真实。”


  “不懂。”


  “写文章会不自觉把某些东西极致,说话聊天不会。”


  “你说现在真实?那你老实告诉我你多大做什么的,OK?”


  “不行,我要外出,改天吧。再见,小雪儿!”


  真是气死我啦,还没等我回话他就下了,不懂礼貌的家伙。就是这个有点乏味的开始,却让我们有了后来无数次交谈。他很随和、很宽容、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和他聊天是愉快轻松的,也很长见识。后来终于弄清楚他的确是在和电力有关的部门工作,并有很多的朋友在电力系统。那时我就想一定找个机会认识他一下。


  枯树在我们熟悉不久就把手机号给了我,虽然是我磨着要来的,但我自己的号码却没有给他。我们几乎天天在网上见面,这渐渐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不论遇到多么不顺心的事情,只要和他聊上几句,一切烦恼便烟消云散。可有一天他突然在网上消失了,我给他发论坛短信他也一直没回。当到一周还不见他消息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打他的手机。他告诉我说他病了几天,刚刚好,明天就上班。我说那我看看你去可以吗?他说天快黑了别来了,身体不好又不能送我回来。我说没事,我要去。没有朋友的日子是寂寞的,这种寂寞都快把我憋死了,管他是谁呢,我就是想见个人说说话。


  枯树住在公寓的一套大房子里,房间有点乱,一看就是没有女主人。我没想到他年纪那么大,网上的感觉应该在二十七、八岁,可实际上都将近四十了。他很魁梧,很有男人味,尤其他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让我很亲切。他看到我的样子时很高兴,甚至连说了好几遍你真的是韩雪?显然他是没有想到我是这样漂亮的。他拿出各种各样的水果给我吃,他自己却不吃,他专注地看着我吃。那目光让我很温暖,让我想起去世了的爸爸。屋子里很热,他是穿着衬衣的。看着我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他说我把窗子打开吧,这里的暖气太足。我怕他病刚好再着凉了,没有让他开,而是犹豫了一下脱掉了毛衣。他告诉我说他的女儿12岁了,个子很高,一米六五。我说和我差不多呀,我一米六八。他说不知为什么,一看到我就特想女儿。我说我也特想爸爸。他于是玩笑着说乖女儿让爸爸抱抱吧,于是很慈祥得把我搂在怀里。看着他充满父爱的神情,我没有好意思拒绝他的搂抱。靠在他的身上任他轻轻梳理着我的长发,我感到了久违的温馨。可他的手却突然停下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内衣的领子很底,他分明在那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我的乳房。还没等我掩饰一下尴尬就被他把我整个人拥到了怀里。我的头被埋在了他的胸口。我感觉到他开始亲我的头发,然后是脖子。正当我要挣扎的时候,他的舌头伸进了我的耳朵。我从来都不知道耳朵是那么的敏感,是那么的能引发情欲。他用一只手抓住了我丰满的乳房,而糟糕的另一直手则向我的下面移动。我的身体竟是那么的不争气,那么的充满了期待。以至于甚至是很配合地让他把我抱到了床上,然后一件件任他把我剥光。他似乎一点都不急,不厌其烦地从上到下开垦我的身体,但每到快触到我最敏感的部位时都收回,让我的身体无比煎熬。当他把我的脚趾含在嘴里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当我的身体快要炸了的时候,他适时地进入了我。


  “韩雪,你太美了,我实在是控制不住,你骂我吧。”


  我没有理他,拉上被子盖住头呜呜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就是想哭,眼泪哗哗的。他则在我的耳边说着我根本就听不见的道歉话。他不知道,每当我达到高潮有射的感觉后都是会哭的,但这样的时候极少。我根本就没来得及想是不是要怪他,可他就是不知道。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都很害怕,做过小姐的情欲是那么的容易被唤醒,并来得不可抗拒。我开始不自觉的想那事,想男人,这样下去可怎么行?真的很害怕,我想自己应该正式的找个男朋友了,不然非出事不可。


  值得高兴的是,当我把自己的名片给枯树的时候,他主动说会帮我弄点合同的。这既让我高兴,也让我迷惘,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搞权色交易了。可之后的一件事情,却使我走的更远,大有无法回头之势。也许从这个时候起,我才真正进入了社会,开始穿梭于高官达贵之间,尽管我才不满23岁。


  


时间:  2005-7-29 14:10
作者: HSP

十六 水蓝姐死了

  水蓝姐死了,张燕成了植物人,她们是春节后回天津在京沈高速公路出的事。水蓝姐的车钻进了一辆大卡车底下,当场身亡。不知道张燕为什么会坐在后面而不是副驾驶位置,但这救了她一命,尽管神志一直不清。我是提前回来的,不然很可能也会在车里。看着水蓝姐床头柜上打开着的还没看完的杂志,看着张燕床上那憨态可掬的小熊,泪水无声地流着。生命真的好脆弱啊!这也让我更进一步认识到我们销售工作的不容易,有太多的无法选择和太多的不可预知。天黑的时候感到是那样的孤单,也很害怕,打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可还是害怕。

  没有吃东西,也没有打开电脑和电视,很渴望自己的身边会有一个人。我不禁想到了原野、枯树和萧萧,很想给他们打电话,想让他们给我安全感,让我不害怕也不孤单。几次拿起电话又都放下,我找不到让他们来的理由。我默默等待着他们任何一个的电话,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说现在要来我想自己肯定会答应的,可是他们谁也没打电话给我。


  终于想到一个人,尽管不想和她来往,可实在是没有其他的人可找。我拨通了婷婷的电话。她很快就过来了,还带来了一些吃的:


  “估计你肯定没吃东西,我买了些,我们吃饱了就不害怕了。”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激地看着婷婷,竟不知道说什么了。婷婷脱掉外衣,黑色的婷美内衣使她显得更苗条,更有曲线。她到镜子前照了下:


  “他给买的,真是老土,我们这么大的谁穿这个呀!我说等我过了三十岁再穿,他高低不干,说想看。对了,雪儿,那现在你们这里不是缺人了吗?我来做销售员行不?”


  “你?别逗了,还不得把客户的家都给拆了?再说这事我一个小兵也说了不算。”


  “切,跟你开玩笑呢,还认真起来了。想好了,天暖和的时候出去再挣点钱。”


  婷婷的话突然提醒我水蓝姐的位置谁接呢?今年给天津的销售任务是1000万,谁能完成这个指标就能做这个头。1000万,简直是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可不想又做不到,于是就拨通了枯树的手机,把情况向他说清楚然后问他我是不是可以争取下这个位置。他回答的很干脆,说一定要争取,人必须不放过任何机会任何可能性。接着我又给张东打了电话,问他公司对水蓝姐的位置有什么人选没有,他说还没有。我说我要想当有没有可能性,他说基本没有,来的时间太短,没这个先例。但最后他说要不回来一趟商量下吧。


  婷婷睡着的时候,我开始仔细想这个事情,决定要争取一下,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再说,我虽然来的时间短,但毕竟是同来几个人中唯一拿到合同的人,不能说一点资格都没有,何况我就在天津,其他人都没来过的。但这个事情我感觉凭张东恐怕做不了这个主,我到公司以后越来越感觉到董事长一直都在亲自抓销售。若想当上,必须过董事长这一关。


  人要是顺起来什么都顺,比如回鞍山到车上就补到了卧铺,比如到公司就见到了董事长。要知道卧铺在这个季节是很紧张的,董事长也是很难见到在公司的。董事长听了我的申请之后,便问到:


  “若想拿到大合同,必须有相当的关系,你认识谁呀?”


  我报出了枯树的真实名字,他听了微微一笑:


  “哦?老杨啊,我很久没见过他了,大概有三年了。知道他去了天津手机一定换号了,就没再联系。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我和他说几句。”


  哼,这分明是想考证我说的是不是真话,这样更好,要不还想显示给他看呢。我先无比亲热又无比正经地和枯树聊了一阵,然后才把电话递给董事长,让他们接着打打哈哈。打完电话,董事长让我先写个报告。我说写了。他说给张东就行了。然后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开车出去了。但我感觉这事八成是没事了,便风风火火去找张东。


  和张东是在国际酒店见的面,他在那里等一个重要的客户。没想到张东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说他见到姗姗了。


  “她好吗?在哪里见到的?”


  “还能哪里,桑拿呗。那天一个哥们说一个小地方却有个特靓的小姐,好奇,就去了。没想到还真他妈的靓,找她得排队,我排了个第5。等终于等到我了进去一看,这不是姗姗吗?”


  “那你没真的嫖她吧?”


  “老实说,我还真挺尴尬,可她却一点都不,还很高兴的样子,就像是在街上见到老同学似的。一想也是啊,谁笑话谁呀,在这样的地方。她更爽快,两腿一叉说来吧哥们。哎,别提了,那天我可真冤,明明是被她给强暴了,还得给她钱。”


  张东说的很逗,可我却一点都笑不起来,我知道姗姗的内心应该是苦的,尽管她努力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也许是想到这些我流露出伤感的表情吧,张东一把搂住我:


  “怎么不高兴了?雪儿,你忧伤的样子真美!”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热的称呼我。


  推开张东,我把申请递给他:


  “见到你爸了,他让我交给你就行了。”


  “真的?那就是说他同意了,不然他不会让你交给我,他同意了,太好了太好了!”


  张东真的是很高兴,从他闪亮的眼睛里我真实看到了他在为我高兴。凭女孩子的直觉,他还是爱我的,不然他早就强暴我了,爱使他保持着文明。但这种保持的文明很不稳定,我必须离开,否则他坚持不了多久,我肯定。我说要去给妈妈寄钱去,一会儿邮局该下班了。他听我这样说便没再留我。


  天津办事处总经理,这个原来想都没想过的位置,很快就会落在我的头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未来的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我不知道这次升职对我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我知道,现在,我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走下去。


  


时间:  2005-7-29 14:11
作者: HSP

十七 招兵买马

  2月1日,星期日,我在网上发布了招聘销售员的消息。董事长去了德国,张东有个大工程脱不开身,公司现有销售人员紧缺无法调配给天津,于是他们就把招聘权给了我。我不知道别的办事处给的什么政策,给我的可能不是很好,可我相当满意。公司预借我10万,然后又把我去年签的合同按总额的百分之十兑现,以后就不再借款也不负责报销,提成按以后所签合同回款支付,提成是如果不低于公司报价15个点都按10个点提取。公司负责支付我每月5000的工资,但只先发3000,其余要到年底完成指标才给,没完成就不给了。另外还给我3个销售员的工资,月薪1000,至于我实际招几个人和怎么给下面政策,公司原则上不过问。还有办事处的费用全年给25000,事先支付。张东说这其实就是承包了的性质,我虽不是很懂,但一下有了这么多可以支配的钱还是特高兴。

  2月4日,我在立春这天从一百多应聘者中最后敲定为两个女孩。几天来觉得自己好风光,竟然招聘起别的人啦,别提有多骄傲啦。她们两个都很漂亮,我喜欢和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但最终还是看应聘时的各方面综合考虑才慎重定下的。


  一个叫郝玲,陕西人,23岁,在津大学毕业后就没回去,工科。另一个叫何小溪,唐山人,也23,也是天津上学没回去的,工科。我每月给她们的工资是1000,每拿到100万合同就再增加1000元的工资,销售费用我给全额报销,但事先要请示我。嘿嘿,还有好多规定,这里就不说了。


  总之那几天特忙,都快累趴下了,但特充实,原来一直没有过的充实。我想这一定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也将是一个转折点。


  另外还换了个喜欢的手机,买了些贵点的衣服和化妆品。本想买辆最便宜的那种夏利车的,但怕占用太多的费用资金周转不过来,就强压下那种购买欲决定等拿了大合同再实施。


  2月5日,是元宵节,我们三个远离家乡的女孩子(何小溪近些,但没有回家),在一起过了个充满希望的十五。晚上,我们还去看放花。烟花是那么的美丽,就像我们的梦一样。



时间:  2005-7-29 14:11
作者: HSP

十八 城市的黄昏,谁在乎一个女孩的泪水

  告诉郝玲和何小溪晚上不回去吃饭了,一个人顺着海河边默默走着。太阳还没有落去,但高楼大厦已一片桔红。风却依然的料峭,那是一种透心的冷。找一块干净的台阶,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到上面,然后坐下。河水无语地流淌着,就像我的泪水一样,无声流淌着。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做一个小头是孤独的,他不能把工作上的不顺利向部下诉苦,他只能一个人默默承担,不能因此影响部下的丝毫情绪。

  袁野来电话了,近来和他基本上没有来往,好象已经发展到陌路人了。可在这个特需要安慰的时候,还是他最先来了电话。这让我很感激他,甚至一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就哭出了声。要知道,我年初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学校的项目上,也花了不少的钱,再加上落木萧萧带我找了校长还吃了几次饭,这个项目应该是很有把握的啊。可就是这个项目,我却空手而归。那个收了我钱的后勤主任只说他把我报上去了,但和供电局共同招的标,他没有参加,但听说会上被研究的三家中根本就没有我,谈何中标呀。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打校长的电话他一直不接,最后还关了机。


  袁野简单安慰了下我后说这很正常,不付出肯定没有回报,付出也不一定就有回报,这就是销售。可我说我不明白也想不通呀,他说没拿到手的项目你永远都不会彻底明白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就像你拿到别人永远不知道你是怎么拿来的一样。表面上一切都按章办事,一切都顺理成章,可内幕谁敢说没有?这就是中国目前的市场,我们只能适应。


  他说要过来找我,让我拒绝了,不想见他,不想见任何人。


  四月上旬要开一季度的销售总结和二季度销售计划的会议,到时我可怎么去呀?本来很多人就觉得让我干很是不妥,拿个零蛋回去不更验证了他们那些不利于我的言辞了吗?


  开始恨那个拿了钱的李主任了,也恨那个校长。我想去当面问他们,拿了我的钱没给我办总要给我个交代吧?饭白吃了东西白收了可钱总要退给我的吧?可袁野却坚决制止了我,说那样或许能够要回一些,但天津的市场就没办法做下去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朦胧,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叶小舟一样,在无边的水域无助地漂,找不到方向。


  


时间:  2005-7-29 14:12
作者: HSP

十九 第一次玩技巧

  现在做的项目基本上都是下半年才能订货的,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找枯树了。早早就来到他的办公楼前等他,可都到8点半他还没有来。打手机他竟说在新疆开会,我不管,让他给我合同。他说一周后回来给我介绍物资公司经理认识,然后便挂了。

  回到办事处便上网查寻物资公司的项目情况,刚好有一个项目网上公开招标。物资公司我一直没去过,但我知道他们的公开招标其实是邀请招标,不是谁都能参加的。项目挺大的,打电话给公司的报价员,她说应该至少500万。哇,这么多,我一定要拿到手!可怎么做呢?憋了很长时间也没想出办法来,于是只好求教袁野了。


  很久没见到袁野了,当和他在上岛咖啡见面的时候,看着更加消瘦的心里竟有些酸楚。他仔细听了我提供的情况,然后说:


  “我能猜到你和老杨的关系,但这并不能让他帮你。教你个办法,你试试吧。”


  “什么办法,你快说!”


  “这个项目我知道,南方一家公司已经跟踪一年了,还有一些厂家也跟踪了很长时间但可能性不大。这是一个大局基本已定的事情,想出现奇迹,也不是不可能。这样,你现在就去见物资公司的经理,说想参加。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说你来晚了,已经发完标书了。你就问他如果老杨说话来得及不?他应该让你打电话给老杨,千万不能打,那就砸了,老杨不会直接参与这个事情的,那样反而让他没办法说话。你就问他等老杨开会回来再说来得及不,如果说来得及就有戏了。因为老杨答应你要给你引见,尽管他可能只是引见一下,并不见得想真的帮你,但在物资公司的人看来就不会这么想,他们会认为你和老杨的关系真的非常好,会在心里不再排斥你。这样你就应该能拿到标书,这可能也是老杨所希望的,但真正给你我猜就不是他希望的了。也就是说你在老杨引见前要做好铺垫,让物资经理在引见的时候确信你们的关系很不一般。你拿到标书马上来找我,我再给你想办法。”


  没想到,袁野还真厉害,几乎和他说的一点不差,物资公司的张经理果然说老杨什么时候说话都来得及。那么下面的事情就是等枯树回来了。不到一周枯树就回来了,我在他上班的第一天早晨便又去办公大楼前等他。他把我带到接待室,说马上物资公司张经理就过来。果然没两分钟张经理就过来了,看到我微微一楞,枯树起身给我们介绍,然后说:


  “具体的事情你们谈。”说完便走了。


  张经理的眼睛转了几转,我又一次把名片递给他,因为第一次给他时他似乎没真的看就放进抽屉了。这回他仔细的看了看:


  “你们办事处就是名片上的地址?”


  “是的,您知道这个地方?”


  “当然知道了,那附近是不是有个小学?”


  “对,您不会就住那附近吧?”


  “就住那附近。”


  “真的?这么巧,那欢迎张经理到我那里做客啦。”


  “有时间一定拜访。这样,我马上要在总公司这里开会,你自己过去取标书,找李工就行,我会在你到之前给他打电话的。”


  就这样我拿到了标书,然后马上找到原野。原野说不要给张经理表示什么,要让他感觉到你和老杨的的关系非同一般。然后在决定给谁前的第三天找老杨,然后再利用他的话让张经理具体为你办事。


  可当我找枯树的时候他却推脱有事情不见我,没办法只好电话里跟他说,让他把这个项目给我。他却说他的身份永远都不能说这样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本来觉得很有希望的事情就让他的不肯开口给弄泡汤了。我甚至连给原野打电话的念头都没有了,没有转机了啊。原野却等不及打电话给我了:


  “怎么样了?见面了吗?”


  “不见我!他说他不能说话,让我找张经理,不要找他。”


  “那你早张经理了吗?”


  “没有啊,我说什么呀,说老杨不帮忙吗?”


  “真是傻丫头,呵呵。你如实跟张经理说找了老杨,说老杨说这事直接找你张经理就行了,说你张经理具体管这事,你张经理知道怎么办。会说吧?没有撒谎吧?但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这不是断章取义吗?”


  “也不一定呀,或许老杨真的暗中帮你呢?但要注意达到良好的心理暗示效果。你很聪明,我相信你能成!”


  对张经理说这些话没有选择他的办公室,而是选择了他家的楼下。他那时一直不肯把手机号码给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知道他一直在琢磨老杨究竟是让他帮到什么程度,所以和我不远不近的。我用一个晚上摸清了他家的住址,然后在第二天早晨在他家门口迎住了他。他诧异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不是杨总告诉我的,您可千万别去问他呀,那样我就惨了。”我没有说是他那天说和我住的很近所以找到的。我想他可能不会认为像我这样一个小姑娘会侦察到他的家,所以故意把话引向老杨。他却会意的笑了,说杨总是个很会当领导的好领导。


  “张经理,我去找杨总了,可他就是不直接说给我,让我来找您,说您知道怎么办。原来不是这样的,当了一把手就不表态了,让我都睡不好觉了。”


  “呵呵,这你要理解,一把手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办,到单位我就去找主管副总,把杨总的意思告诉他。有事情我会及时给你打电话的。我得走了,要不就迟到了。”


  其实整个的过程比这要复杂,但很难用文字表达清楚,我们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智慧,当然我一直都是胆战心惊的,直到张经理在第一时间把中标消息告诉我。当我把中标的消息告诉袁野时他仿佛比我还高兴。但接着我说要把一半提成给他的时候,他却淡淡说钱对他来说没有用,他不要。我说不要不行,他良久才说:


  “雪儿,真的不要。我现在是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的钱。”说完便关了机。


  我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袁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想不好,总觉得这个合同拿得像梦一样。以至于第二天拿中标通知书都没敢亲自去,是让郝玲去的。就是拿着中标通知书也还在怀疑其真实性。


  512万啊,我喜欢的数字!真不敢相信啊!


  


时间:  2005-7-29 14:12
作者: HSP

二十 我留住了落木萧萧

  早春的黄昏还是很凉的,落木萧萧望着对岸小白楼商贸区在落日余辉中更加醒目的高楼大厦,沉思不语。早些时候,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决定要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城市了。我知道,让他提前想走的原因是为学校的项目泡汤的事。他觉得很对不起我,同时也对这里的人甚至一切失望。

  其实我又何曾不是,一个性格偏于内向的女孩子,整天和那些不明不暗的男人打交道,谁知道我是多么的不适啊。但从小在艰苦环境中长大,想想过去,也就不觉得苦了。可萧萧不同,他是在温室中长大的,没经历过真正的风雨,一个人去西藏,他能行吗?他是有梦想有信念,可经验告诉我,想象和现实的距离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常常相去甚远、大相径庭。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单纯,像个孩子,看不到一点杂质,让他走真的有点不放心。


  “雪儿,把你的卡号告诉我,走前我把你花在学校上的钱给你。”


  “这可不行,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是我欠你的情的,你弄反了。”


  “你不是说项目拿到会分我一半提成吗?投入都是你花的,成了我还拿一半,那么现在没成理应由我承担!”


  “别说了,我不会要的!你—能不走吗?”


  “我想过了,只有一个理由才能让我不走。”


  “什么理由,快告诉我!快!”


  他没有回答,对着河水用力伸展一下双臂,然后转过身,朝我明朗的一笑:


  “走,我们吃饭去,今天我请你!”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什么理由!”


  “吃完再告诉你,一定!”


  “不行!就现在!”


  他把眼睛从我的身上移开,望着苍茫的西空,老半天才说:


  “除非,除非你不让我走。”


  “我是不让你走啊,可你就是想走的啊。”


  “我是说—你明白吗?”


  “说什么?急死人啦都。”


  “哎,真笨!还不明白?”


  这下我才反映过来,正好看到他期待的目光,弄得心里一阵慌乱。一时间思维好象停止了,我什么也想不好啦。他一直喜欢我,这我知道,可一直以为是那么认识的,这像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让我们永远都成不了那种关系。我想我是没弄错他的意思的,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在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试探着拉住了我的手:


  “饿了,我们吃饭去。”


  没好意思甩开他的手,又觉得这样让他握着有点不合适,只是看着他的手一动不动。他似乎一下子很高兴的样子,松开了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走。”


  后来他告诉我,那一刻我的样子可爱极了,是真正的我,一个懵懂的小女孩。那几天,郝玲和小溪也常常逗我说“我们的韩总怎么总发呆呀是不是恋爱了”。的确心里开始不平静,恋爱了吗?不知道,自己好象觉得没有的啊。


  他打电话问我不走了行不,我说行啊当然行。于是我听到他在电话那边几乎是在欢呼着说“那我不走了不走了”。这是那种令我喜欢的感觉,让我愿意单纯沉溺其中的感觉,但他是那个我要找的人吗?总觉得不是,可那个人又在哪里呢?


  


时间:  2005-7-29 14:13
作者: HSP

二十一 不想记录的经历

  郝玲和小溪回鞍山去送合同和图纸,她们要一周后才回来,因为来时一直没有接受培训,现在要补上。萧萧则也去了沈阳参加一个诗歌研讨会,说也要一周后才回来。白天在外跑了一整天,晚上回来累的很,便早早躺下了。可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在这大房子里是那么的静。一看时间才8点多,还是上网看看吧。自从和枯树熟悉以后他便很少上网,大概是改名字了吧。刚起身就有人敲门。天津这地方好象社会治安很好,所以到谁家敲门都很少报名字的。但我一直保持着在鞍山时的习惯,不说干什么的决不开门。

  “谁呀?”我在门里问。


  “水费,301。”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从猫眼看到一个肩上背着包手里拿着本子的女人,便开了门。她进来,我便去打厨房的灯,因为水表在那里。当我把灯打亮的时候,那女人却不看水表,而是直盯着我笑。那是一种没有善意的笑,从她苍白的脸上挤出显得很恐怖。我不如打了个冷颤:


  “你想干什么?”我很害怕她的样子,马上想到了鬼。


  “小姑娘还挺漂亮啊!我给你带来了两个朋友,咱们好好谈谈。”


  这时我才看到两个彪形大汉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坏了,我把强盗放进来了。


  “韩总,你可真够狠的,一点工作没做就拿了合同,本事啊!我开荒种地,辛辛苦苦把庄稼侍弄成熟了,你倒好,拿着镰刀就过来了,并且是全窝端。让我白辛苦不算,还赔了很多钱,你看怎么办吧!”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个被我抢了合同的厂家来找麻烦来了。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一下,可一看到那两个凶神恶煞似的人就不由自主的害怕。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我也不难为你,这样好不好,你给我50万就行,并且以后凡是我做的项目你就不能参加。你看没问题吧?”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呀!再说你也不应该找我呀,你应该找工程公司,是他们决定给谁的,我和你一样只是供应厂家呀。”


  “别废话了,行还是不行?!”


  她看我不吱声,便接着说:


  “你知道我是很忙的,你要是一时想不好,我就不打扰了,让这两个哥们留下来帮你好好想想。”


  她的话音刚落,那两个人就向我走过来,并像抓小鸡似的把我抓住并按到沙发上。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示意他们放开我好去接电话,他们却把我抓的更紧了,一点都不能动。手机不响了,坐机电话又响了起来。


  “呵呵,电话还不少,业务做的不错嘛。怎么样,让他们帮帮你?”


  “别,你别走,我们可以商量—可以商量的。”


  “没什么好商量的,就是行或者不行!”


  “行,可我给不了那么多,现在也没有钱。”


  “你可以给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把钱打过来呀。”


  “我是大包的,公司不借款的,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和公司的协议。”


  “拿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被放开,站了几次才站起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的手一直在抖,腿也不听使唤。脑子里一片空白,本来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协议怎么也找不到。


  “丫头,到底有没有啊?!”


  她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吓得我一蹦。


  “有,没骗你,真的没骗你。”


  最后终于找到了,她一把抢过去,仔细的看了。然后把头转向我:


  “丫头,这就没有办法了,你就别怪姐姐了。为了保证你不反悔只能让你受点委屈了。”


  说吧,她从背包里拿出摄象机。


  “你想怎样?”我感觉到事情不妙,惊恐地问。


  “把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拍下来呀,这样才能保证你有钱的时候不反悔呀。”


  “你这样是犯罪!大姐,你也是女的,你不能这样啊!我给你写欠条还不行吗?”


  “欠条有个屁用!是你自己脱呢还是他们帮你脱?”


  我吓得退到墙角,死死护住睡衣。这时那两个人向我逼了过来,其中一个一伸手就扯开了我的上衣,另一个把我的双手一下就背了过去。


  “头,这丫头实在是太好看了,不上太可惜。”前面的男人边解我的胸罩边说。


  “别胡闹,那样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她敢告我强奸吗?公安局问她什么原因她怎么说?不弄出个经济犯罪才怪。就这么着吧,这样的镜头更保险,对不?”


  “也是啊,便宜你们哥俩了那不?”


  随着一声淫笑,我的衣服就被他们扒光啦。我脑子嗡的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时间:  2005-7-29 14:13
作者: HSP

二十二 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雪儿—”

  仿佛有人在喊我,那么的遥远飘渺。我好象在山坡上,向下滚着滚着。有一只手伸向我,试图要抓住我,不让我往下滚。依稀的,好象我看到了爸爸。我想喊爸爸,可就是喊不出来,于是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喊了出来:


  “爸—救我!”


  “雪儿,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睁开眼睛,看到很温暖的笑容,熟悉而有陌生。好象在那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雪儿,没事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被那个人握着,温暖而塌实地握着。终于我认出来了,是袁野啊,他这么会在这里?


  “都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险些出事,幸好我来得还算及时。”


  我这才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禁疑惑地望着袁野。于是他简单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原来那时是他给我打的手机,是想让我帮他打份材料,结果我没有接,他便打了办公电话,看看我是不是接坐机没办法再接手机。可坐机没有占线,并且也没有人接。这让他感到了反常,他说他早就发现办事处没人的时候我们都是把传真机放在自动接收的模式,否则就是有人。正是这一细节让正在附近不远的他立即赶来了,并刚好在我晕倒的时候从阳台的窗子跳了进来。


  “幸亏我有这把假枪,不然恐怕打不过他们的。”他微微一笑。


  很少看到袁野的笑容,此刻他却一直温暖地笑着,这笑容让我惊吓过度的心是那样的温暖亲切。终于,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一夜,他没有走,看着我开始安静开始闭上眼睛开始进入梦乡后,才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睡去。直到第二天我醒来他还没有醒。早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是那样安详睡着,像个孩子似的。当我轻轻开门准备去给他买些早点的时候,他却一下睁开了眼睛。这么轻的声音还是弄醒了他。好象听他说过,不管睡得多沉,只要是一个人出差,任何异常的小声音都能让他醒来。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我们的工作是充满人身风险的,平静和安全只是表面现象,这使得像袁野这样什么也不怕的人都养成了如此警惕的习惯


  “雪儿,你阳台的窗户也要插上的,从楼梯的窗子很容易就能爬进来的。要去买早点吧?我去,正好烟抽没了。我想,你现在最想做的应该是好好洗个澡。你这里真不错,24小时热水。好了,我回来再洗脸。”


  说罢,他站了起来,舒展一下身体,然后下楼去买早点了。


  我让他留下来给我做伴,他答应了,说郝玲她们回来时再走。尽管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但一直有袁野在身边,这让我感到特安全、特塌实。有时,在闲暇的傍晚,他还会骑自行车带我兜风,那样的感觉真好,像回到了童年。这样的时候,我就会想,等拿到了钱一定给袁野买辆车,他是男人,比我更需要车。但有时也会向他耍小性子,他有时也会像木头似的,甚至比木头还冷漠,这使我特生气。我几次问他离婚的事情他也都以沉默对待。这是我不喜欢的,我喜欢大家有什么说什么,否则便会觉得累。他有时也会默默看着我,看得我脸红。我知道他是看到过我的身体的,因为那天是他帮晕过去的我穿的衣服。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会慌乱地跳。


  郝玲打电话来说明天后半夜到,我这几天一直睡在她的房间,袁野睡在我的房间。撂下电话我把郝玲的床单洗了,这丫头特干净,每星期都要换一次床单,我也只好不改变她床单被洗的习惯啦。洗完和袁野抻扯床单的时候突然萌生一种特殊的感觉,很美好很温馨的感觉。我原来是喜欢过他的,但那时可能更多是出于一个小姐的寂寞心情,而此刻和那时的感觉不一样,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


  “她不是今晚不回来吗?你现在洗了晚上怎么办?”


  “啊?是啊,怎么现在给洗了?一接到电话就想在她回来之前要把床单给洗了,哎,没事,我那里还有,可以换的。”


  他深深看了一眼,没再言语。这几天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真正的朝夕相处,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越来越热,几次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总是欲言又止。这既让我的心慌乱,又仿佛有种期待。


  整个一个白天,我们都没有出去,他很系统地给我讲了销售知识,还说了无数实例,真是让我受益非浅。但这一切也好象临别的嘱咐,让我淡淡的有种难以排解的伤感。最后的一个晚上就要到来,他会对我说出别的什么来吗?



时间:  2005-7-29 14:14
作者: HSP

二十三 终于,我把自己给了袁野

  黄昏的时候暖气突然热了起来,室温达到了30度。早就穿着衬衫的袁野看着已是满头大汗的我笑着问:

  “除了毛衣就没薄点的衣服了吗?看把你热的,开窗户你又打喷嚏,不开又热,唉。”


  “原来不这样的,到天津条件好了,变得弱不禁风啦。我去冲个淋浴,然后再换。”


  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一条夏天穿的裙子拿了出来,就是那次和袁野出游那次穿的那条。之后季节过去了,再也没有穿过。


  很快就冲完了身子,舒服的很。擦干水,当我刚要伸手摘挂在墙上的裙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条很大很大的长着好多腿的“钱串子”(虫子)就在衣服的旁边。最怕这样的虫子了,吓得我立即惊叫起来,直到把袁野喊进来消灭了虫子。


  袁野带上浴室的门出去我才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真是羞死人啦,穿上裙子磨蹭好长时间才低着头出去。


  “对不起。听到你喊,我问了你几遍怎么啦你都不回答,并且还是一直叫,我这才进去的。”


  “谢谢你。让你笑话啦。”


  “雪儿,你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尽管自己从来都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但还是很高兴听到赞美的,何况还是不喜欢赞扬别人的袁野呢?抬起眼睛,正碰到袁野的目光。那是怎样的目光呀,竟是那么的忧伤,忧伤得让人心疼。


  “怎么啦?好伤心的样子啊。”


  “没有。看到美好的但不属于我的,有时就会伤感。就是这样,像现在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很有魅力的,很男人。”


  “呵呵,雪儿,很高兴听你这样说。但我知道,秋天和春天是不能相遇的。”


  “秋天如果退一步,春天前进一步,那不进入同一个夏天了吗?火热的夏天。”


  “雪儿—”他轻轻叫了一声,并开始仔细地看我。


  “袁野,我喜欢想什么就说出来的人,不喜欢吞吞吐吐的。”


  “那好,我—我现在想抱你,可以吗?”


  “不可以!凭什么?”


  他没有回答,却一下把我抱在了怀里。


  看着沉沉睡去的袁野,很想叫醒他,想让他陪我说话,我有好多话想说。可看着他睡的那么香甜,又不忍心。披衣坐了起来,然后悄悄走到阳台上。这次竟然没有惊醒他。好久没看到这么明净的夜空了,很多的星星,那样的清晰。没有月,没有风,宁静的美和深邃。妈妈说,地上的每个人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可哪颗星是我呢?好久没有仔细想自己的事情了,也总是想不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可这仿佛只复杂了生活,而我却依然的单纯。真的不喜欢这份工作,甚至有点讨厌,但总比做小姐好多了。常常会很烦的,是那种无处发泄的烦,有时甚至想哭都找不到地方。终于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袁野,可我真的爱他吗?我问过自己好多遍了,可还是确定不了。我分不清报答和感情哪一个多些。当然,我相信做爱的时候我们都是完全投入没有一丝其他杂念的,并且都达到了身心的极大满足。此刻,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一定是缺少点什么,可那缺的是什么呢?


  落木萧萧尽管是那么相识的,但他却能给我带来纯洁的美好,那是我所喜欢的。可他却不能让我塌实,总有一种无根漂浮的感觉。枯树呢?他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却不妨碍对女孩子的吸引力。何况工作上没有他的帮忙我可能就无法继续。但我们的来往却更像是魔鬼间的来往,一种黑色的诱惑。袁野或许是能把我带到人间的人,可仿佛我们中间又隔着很多未知的东西,远的时候很近,近的时候又很远。


  突然想到初恋,想到肖亮。当初是那么的恨他,恨得发誓不会再想到他。可是现在却不自觉想到了他。那时多好啊,没有一丝杂质,那么的单纯爱着。我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这样的爱情,但我很清楚,和他们三个都不会有。


  我的卡上马上就会开始进钱,这是那样让我高兴,也是那样让我悲哀。我只能独自望着早春的夜空,没人能懂。


  


时间:  2005-7-29 14:14
作者: HSP

二十四 妈妈来天津

  第二天袁野比我先起来的,他把早餐买回来我才醒。阳光暖暖照在床上,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温馨。躺在床上从开着的门看着袁野拿碟拿碗忙碌的样子,有一种浓浓的生活气息,让我懒懒的不愿起来。多久啦,一直没享受过这样的气氛啦,真想这样躺一辈子,多好啊。

  “懒丫头,起床了。”


  “别叫我,人家还没睡醒呢。”


  “好好好,那你再睡会儿,小懒猫。”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叫我懒丫头和小懒猫时,我感到好幸福好幸福。就好象一只孤飞的燕子终于找到了家一样,对,就是家的感觉。这不禁让我想起妈妈,还有死去的爸爸。在这样阳光温暖的房间里,要是爸爸妈妈和我在一起该好啊。


  袁野走过来,坐到床边,疼爱地望着我:


  “雪儿,你真好!”


  这恐怕是他最直白的表达了,但我很高兴听,特实在的感觉,暖到我的心里。他把我的头放到他的腿上,然后搂住我:


  “雪儿,让我搂你一辈子吧。这样多好,就我们两个。”


  “袁野,你真的爱我吗?”


  “这还用说?”


  “当然用,我就从来没听你说过的啊。”


  “这么长时间你应该感觉得到的。”


  “不,我要你亲口说!”


  “雪儿,和你在一起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难道你不知道?”


  “我不管,就是要你亲口说嘛。”


  “雪儿,我想好了,过来帮你,我们一起干,给你当司机。”


  “司机?车还没有影呢。”


  “我还没有告诉你,前不久我做了个大项目,提成已事先拿到了,就买了辆车。不过,不是好车,桑塔那2000。”


  “真的?”


  “当然。”


  “不信!提成怎么能先拿到?”


  “我和老板的关系不错,说自己不打算再干了,他就和我提前结了帐。”


  “怎么一直没看见你开?”


  “想给你个惊喜啊!”


  “那我要看,你开过来。”


  “就在楼下,一直放在你的小区里。”


  “啊?你—”


  “先吃饭,然后我们去兜风。”


  “好的,吃饭。”


  我们吃完刚开门下楼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萧萧的号码。这家伙,一直没给我打电话,看来是回来了才打的。我接通电话:


  “喂,你回来了?”


  “雪儿—”啊?这不是萧萧的声音,这声音好熟悉好亲切,难道—难道是妈妈?


  “雪儿,是我呀。”


  “妈?妈,怎么是你?萧萧去咱们家了吗?”


  “雪儿啊,萧萧说你出差了,现在回天津了吗?”


  “出差?我?没有啊。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和萧萧在一起?”


  “我在他宿舍等你回天津,萧萧真是个好孩子啊,你不是让他接我过来安假腿吗?都弄好了你才回来,以后可不能这样使唤别人了。”


  啊?萧萧?萧萧接妈妈过来安了假腿?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根本就没有开什么会,而是而是去了我家。妈妈来了,妈妈来了啊,我的泪水一下流了出来。做女儿的好惭愧,好对不起妈妈,连萧萧都做到的事情女儿却没有做到,这可让女儿有什么脸见你啊?


  “雪儿,怎么没有声音了,你要是回来了,就过来接我呀。”


  “妈,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接你。”


  走到楼门口,袁野已把车开了过来,他高高兴兴从车里出来:


  “雪儿,上车,我们的车。”


  我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天啊,我可怎么办呀?


  


时间:  2005-7-29 14:15
作者: HSP

二十五 午夜,我做出了决定

  开了一天的开标会,会后又请了有关人员吃了饭。回到办事处已晚上10点多。洗漱完毕便回到了房里,脱衣躺下。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把窗帘拉开,让窗子上挂满星星,那些星星不是让我睡得很香就是让我想的很远。能让白天的喧嚣静下来,让我静下来,然后思想或睡去。此刻,虽然很疲乏,却全无睡意。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的工作的都太多,多得让我没有空隙来想。

  妈妈在天津玩得特开心,这是我最大的安慰。我有整整3天是陪妈妈过的,去了好多的地方。水上公园、北宁公园、塘沽新港,还有滨江道、和平路、古文化街和鼓楼等商业街。晚上的时候还去看了五大道和解放北路古金融街。那些美好的地方都留下了我们母女俩开心的笑,想着这些我会笑,幸福的也是酸酸的笑。不知为什么,人间最美好的感情最真挚的感情总是让我有心酸的感觉,让我想哭。


  袁野是能懂我的人,尽管我不是很懂他。他有很多东西谜一样的让我猜不透,但奇怪的是,即使这样也还是最让我有安全感的人。我相信他,相信得让我不去想他那些隐藏着的东西是什么。从相识到现在,我也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一直是纯洁的、神圣的,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一点私心。他说想回去看看女儿,他想女儿了,于是就顺便开车把妈妈送回家。妈妈执意回去,我又脱不开身,袁野肯定是因为我才以要看女儿为名送妈妈回去的。临别的时候,我哭了,妈妈也被我弄哭了。和袁野连招呼都没打,只泪眼模糊的看着车消失在早晨宁静的街道。


  我告诉萧萧袁野是公司刚派来的司机,他和妈妈都没有怀疑,袁野做的也没让他们怀疑。萧萧很高兴,好象做了件世界上最伟大的事,那样阳光灿烂的看着我,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他由于耽误了些课,备课补课使他也无暇顾及其他,说等到课程追上正常进度再来找我。萧萧是那样傻傻爱着我,让我感动,也让我感到美好,一个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美好。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果我还是那个大学里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他的爱,并充满幻想地陪他去西藏或某个梦一样的地方。可是我不是,我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是一个有劣迹的女孩子,怎能去玷污他的纯洁感情呢?明天是周六,我打算和他敞开谈谈,告诉他我的感情已经给了袁野。我必须快些告诉他,否则大家都会更痛苦。想到这里便马上给萧萧打电话:


  “萧萧,你睡了吗?”


  “哦,雪儿,在备课,没有睡。你怎么还不睡?都快一点了。”


  “我睡不着。你明天有时间吗?”


  “白天要补课,平时安排不了那么多课,只好利用周六周日补了。你晚上来吧,八点以后。”


  “好吧,明天见。”


  “明天见。”


  本想把这个决定告诉袁野,可看看时间便没有打。白天和他通了好多电话啦,他说后天回来。


  袁野,你还不知道,和萧萧谈完之后,你的雪儿就可以轻轻松松让你爱让你喜欢啦。


  


时间:  2005-7-29 14:15
作者: HSP

二十六 举棋不定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站在窗前,让上午的太阳照着,温暖而慵懒。梳理着长长的头发,看着窗外树上叽叽喳喳的喜鹊,我仿佛第一次感到生活是这么的明媚。袁野,亲爱的袁野,雪儿一定要让你重新站起来,顶天立地!雪儿要用最柔的柔情拂平你的沧桑,用最美的笑照亮你的生活,用最青春的活力激发你的斗志!袁野,我的老袁野,我的小袁野,我们的明天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明天。

  吃完饭,我便上街啦。我要送给袁野一件礼物,还没有送过东西给他呢。临走前,我说要给他女儿买礼物,可让他死活给拦住了,拦得我生了好长时间的气。后来他说他没有给女儿买礼物的习惯,都是带着她去玩带着她让她自己选东西,若突然带了礼物回去都会感觉怪怪的,让人生疑,不好。我虽然不太理解他的话,可听他这样说了,气还是消啦。可现在是给他本人买,买什么呢?我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选定买菲利普的电动剃须刀,并觉得特有意义。这也是我第一次买男人的用品,觉得怪怪的有意思。尤其是卖货员问是不是给男朋友买时,不好意思得脸都红了,但心里充满了幸福。我见过袁野用的剃须刀,是手动的不用电的那种,很好玩但也很劣质,10个才20块钱。他一下买了10个,现在都坏的差不多了。他这个人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对自己的事情总是糊弄糊弄再糊弄。


  坐在麦当劳里边吃边看着装有剃须刀的盒子,心里很高兴,并不由自主想象着袁野收到时的各种可能出现的样子。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想象,讨厌的家伙,这个时候来电话。一看是萧萧,坏了,是不是过了约定的时间了?


  “雪儿,在哪里?这么吵。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刚好有空。”


  “我正在吃汉堡呢,怎么不早说呀,现在几点?”


  “刚过6点。”


  “那好吧,我们去哪里?”


  “你选地方,我请客。”


  “恩,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下,就去女士餐吧好啦。”


  “在哪里?我不知道呀,女士餐吧,我可以进去吗?”


  “有我你就可以进去啦,呵呵。你打车司机都知道,不行的话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告诉司机怎么走。好啦,一会儿见!”


  如何跟萧萧说我是想清楚了的。说的太直接肯定是不行的,那样他会受不了,后果也不堪设想。萧萧尽管比我大,但很多事情依然单纯得很,也很脆弱。我会尽量不去伤害他。当我们坐在幽雅的女士餐吧,碰杯喝下第一口红酒的时候,我开始告诉他我和袁野的故事。从相识到后来对我事业的帮助到最后那次救我,我统统讲给了他。但一直没有说和袁野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不想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可他似乎是一直很平静的听着,直到我不再言语也依然的平静着。难道我这么说他也没反应过来?


  “萧萧,你怎么不说话?”


  “他那样帮你,一定是很喜欢你的,可你打算怎样报答他?不好报答的,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报答。”


  “是啊,他根本就不需要报答。”


  “雪儿,你说有事情找我,就是想说这事吗?不知道怎么办,想听听我的意见,是吗?”


  “恩,就算是吧。”


  “既然他不需要报答那就不用想那么多了,等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帮他吧,我看只能这样。雪儿,你能告诉我这些让我很高兴,说明你很信任我。其实我懂,那个人像我一样,只是想为你做些事情,并没有想过别的什么。”


  “萧萧,可我—”


  “好了,不说他了。告诉你,我出诗集的事差不多了,就等我写到100首了。雪儿,这将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诗,我会在封页上注名—献给我亲爱的雪儿!”


  “你是说,写给我的?”


  “是啊,对你说过的,要为你写,只为你写的啊。”


  “萧萧,可我—”


  “不过还要等几天才能写完,就差11首就100啦。雪儿,这几天不要来找我,我们也不打电话,让我的心里充满思念,这样才能写的更好。答应我,好吗?”


  “我——,好吧,我答应你!”


  就这样,几次话到嘴边可还是给咽了回去。面对萧萧,这个正在为我写诗集的萧萧,我真的说不出口啊。真的没办法去打破他的梦,那就等着他写完再说吧。让萧萧先上的车,看着他高高兴兴、欢蹦乱跳地上了车,在夜色中我站了许久许久。说真的,还真有些举棋不定。袁野比我大了16岁,虽然年龄不是距离,可还是有很多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上的明显差异。我不知道这在未来的日子里会不会形成隔阂。而萧萧呢?相信他能给我女孩子最想要的浪漫,可却无法做到袁野那样细心的呵护。为什么他们不是一个人呢?要是合为一个人该多好啊。


  


时间:  2005-7-29 14:15
作者: HSP

二十七 我成了枯树的性伴侣

  常常的,当我们看见一星草绿的时候,就兴奋的以为春天来了,可事实往往不是那么回事。

  当我站在28层楼的窗口看着夜色中宁静的天津城时,充满了悲哀,甚至是绝望。这是枯树的一个秘密住所,一个肮脏的地方,一个只为他发泄的地方。做小姐的时候我恨过男人,如果说那时恨的肤浅,那此时恨得彻骨,恨得绝望。


  枯树把我拉到沙发上,目光犀利的望着我:


  “雪儿,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冰冷的表情。呵呵,那就说会话吧。你也许认为我们这是在做权色交易,可我不这样认为。从你拿的合同来看,第一你们公司完全符合投标的资质条件,也满足各项要求;第二,你们的价格虽不是最低,但也不是最高,而是居中,也没有问题;第三,在投标过程中你没有采取不允许的经济手段;第四,我没有和任何部下打招呼说要给你,没有参与或干涉评标委员会的正常工作。当然,能够中标,可能和你引起某些人的错觉有关,但这些拿到桌面上来就不成立。雪儿,越坚强的人有时也会越脆弱。但坚强的人懂得如何排解不良情绪,让自己不消沉。这样的时候我选择了上网,也许像我这个年龄的人不应该玩这个,可一个不带家属独自在这里工作的人的确有时寂寞难耐、孤独无比啊。精神上的、生理上的,都有。这是正常的现象,和素质无关,只和固有的人性有关。于是我发现了你,精神上的生理上的你都能帮我解决,不,不是解决,是净化。你是一个能让人净化的女孩子,和你做爱的意义超过了做爱本身,是一种生命的美好和升华。当然,你的感受和我不一样,从这点上说,我是不道德的,可遇到了你我只能不道德,没有办法啊。你真是太漂亮了,我没有办法。另外,我没看出你讨厌我,你的身体也没有拒绝我,相反我还看到了我能够给你快感。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强迫你的。你现在的神情应该是来自于传统道德的不相容或是其他和感情有关的事情。曾经有个男的求我办事,结果把他的女朋友留给了我,尽管他的女朋友相当的漂亮,可这种行为对谁都是种侮辱,我很反感,当然无法接受。但愿,你不是在男朋友支持下来的,那样的话,真是太可悲了。”


  他最后的一句话一下子让我泪水掉下来,并哭出了声。老实说我恨的也许不是枯树,我不是喜欢迁怒于别人的无理取闹的女孩子。也许是我把爱情想得太美好吧,也许爱让我把袁野给美化了吧?可当袁野开车把我送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是对爱情对袁野绝望了。他回来的时候,也正是使用单位、施工单位、设计单位、监理公司都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把我弄得焦头烂额,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向盼救星一样的盼着他回来。而这个时候枯树来电话,让我晚上10点到他那里去一趟,这个时间去谁都能猜出要干什么,可袁野却没有拦我而是开车送我来。要不是袁野的态度,我是不会来的,就是合同废掉我也不会来的!可是,当我看到袁野那冷冷的眼神,当他为我打开车门让我上车的时候,我的心凉到了极点。既然你袁野都不珍惜我的身体,那我自己还为谁珍惜?我只想堕落,想毁灭!


  枯树是不在这里住的,这只是他幽会情人的一个秘密地方。可这个晚上他没有走,我也没有离开,也许我们在这样的夜里都是找不到去处的人吧。我知道袁野会在楼下一直等着,可就是不想见他,永远不想!枯树在另个房间睡的,我们没有睡一起,因为我没同意和他睡在一个床上。但我答应了他一件事,就是每周都来陪他一次,但不在他这过夜。也许是由于我带着泪花的脸,他当时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相反竟有些痛楚,并对我说我来他就高兴了不见得非要怎样。我明白他话的意思,其实我们都在回避“性伴侣”这个事实,也都在说服着自己不是这么回事,可事实终归是事实,这让我们的道貌岸然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枯树没有许诺我什么,但我知道尽管他的部下已经向我发难,那么现在可以不去理会了。可以不在他们身上花费了,可以提前拿到回款,可以在这个项目上净挣40万。40万啊,是多少人一辈子辛辛苦苦都挣不到的数字啊,我应该高兴!我应该笑啊!可我却高兴不起来,笑不起来。生命里浸满冰凉的泪水,淹得我无法呼吸!


  也许没有人知道,一个女孩子是多么希望自己不坚强!一个女孩子选择坚强时是多么的悲哀!不想辞去这项工作,那么我必须牺牲一些不愿牺牲的东西,尽管那些东西是那么的美好!人生总会有各种不平衡,我们很难找到使我们失衡而丢掉的东西,我们只能用其他的东西让自己平衡,哪怕一切都似是而非。那一夜我一直没有睡,喝了很多绿茶,喝到自己和绿茶一样凉,然后死死捏着空了的绿茶瓶子,发呆到天亮。


  枯树没有醒我就起来了,悄悄离开,再悄悄从袁野停在下面的车旁走过。不想被他们发现,尽管这已不重要。头一次起的这么早,街道上是那么的冷清,连出租车都看不到。走了好长时间,才拦到个面的。“呵”着气上去,便向办事处的方向驶去。一夜没回去,竟是那么的想自己的住所,或许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吧。


  路上依然的冷清。没有人嘲笑昨日的天真,更没有人知道未来的罪恶。我们只能在路上,无处停歇。


时间:  2005-7-29 14:16
作者: HSP

二十八 再也不会理你

  回到住所,爬到床上就睡了,直到被郝玲给叫醒:

  “韩总,有人找你。”


  “谁?在哪里?”


  “在客厅里,他说他叫袁野,是你的朋友。我就让他进来了。”


  “好吧,你让他等一会儿。”


  “好的。韩总,我想到设计院去一趟,不知韩总有别的安排没有?”


  “没有。你去吧。小溪呢?”


  “她去大学城了。”


  袁野站在客厅的窗前,从那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来来往往的火车。静的时候,我常常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开动的火车,想着家乡或远方的事情。


  “雪儿,你怪我了,对吧?”


  “没有怪谁,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有点伤心。”


   “知道这次回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吗?从前的一个朋友去世了,所以耽搁了两天。原来他是在社会上混的,很有些名气,那一片没人敢惹,是个老大极的人物。后来年龄大了,娶妻生子便退出江湖,开了个汽车配件商店,和过去的哥们也断了来往。过了两年多平静的日子,非常平静的日子。可就在前几天,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追进了他的店里。当时店里没有其他人,于是两个外来的人就在他的店里打了起来。打得店里一片狼籍,他一直忍着没有吱声。可当他看见后进来那个人掏出枪来的时候急了,大声喊到‘你傻啊,没看见汽油吗’。结果却连吃了3颗子弹。血喷了出来,可他却没有倒,抓起一个扳子就向开枪的那个人打去。也许是开枪人被他的样子给吓住了,撒腿就跑。他追到了马路中间,就再也跑不动了,单腿跪地,血流而尽死去。”


  袁野掏出烟点燃,狠狠吸了口:


  “谁都不愿意死,可他却只能死。因为他曾经在黑道上混过,面对枪口他不是害怕,而是激起了他压抑的霸气,所以他要喊敢喊,因此送命。”


  知道他对我说这些一定有用意,可我怎么也不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想说的是有些事情我们躲不过去,尽管不愿意这样,可别无选择。”


  “袁野,我不想听你说!你知道吗?我不想听!”我大声喊。


  “雪儿,我也很不好受!”


  “袁野,我不喜欢你这样冷漠的人!我不喜欢一个不带感情去分析事情和处理事情的人!而你恰恰就是这种人,我很伤心很失望你知道吗?!我不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懂吗?”


  终于哭了出来,我大声的哭。大声的哭。袁野走过来想安慰我,被我甩开。很怀念刚认识的时候,那次带我去山里野营去远方看海。那时是那么的美好,谁都没有杂念,没有一星灰尘。可现在,我们在这个大都市里,怎么就这样的难以互相理解了呢?什么叫没办法?什么叫别无选择?是不想有办法!是不想选择!长发为谁留?裙子为谁穿?我的位置在哪里?我的人格在哪里?任何一阵现实的风都会把我从你的掌心吹落,我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雪儿,你应该知道,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你受伤的时候,我比你伤的还重。这次我真的没别的办法啊。如果不这样做,你将顷刻间变成穷光蛋,变成没有工作的人,那时你会回到过去那种生活的!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我宁肯让自己的心被刺,宁肯眼睁睁看着你走进枯树的门,毫无办法!”


  我止住了痛哭,心里很悲哀。面对在这样时候还和我讲道理的人我哭不出来了,我只感到悲哀,绝望的悲哀。如果开始的时候还点点希望他能好好哄哄我,那么现在这一点点都没有了。男人,究竟是什么动物,你就真的不知道女人在乎的是什么吗?就真的不知道女人需要的是什么吗?


  “袁野,你走吧!我不想听!”


  “那好吧,我们都冷静一下,改天我给你打电话。雪儿,那我走了,免得被你的同事看到不好。”


  袁野说完,竟真的走了。我看着他开门关门,然后消失,被气得心里直疼。袁野,你就这样来了,然后就这样走了,我韩雪儿发誓再也不会理你!!!



时间:  2005-7-29 14:16
作者: HSP

二十九 袁野出事了

  几天过去了,袁野一直没给我打电话,其实心里还是想他的,当然也恨他。想起他心中就会有一种难以排解的情绪压得我喘不气来。

  萧萧去了国外,他的爸爸突发心脏病,匆匆走了。在机场临别时,他说我这几天好象变了个人似的,有种奇怪的陌生感。这很让他担心,他说爸爸没事了就回来,让我好好等他回来。我强忍住泪水,微笑着和他告别。当我看见飞机起飞,并渐渐消失的时候,心里好空好空。世界这么大,那么多的人,而我却如此孤单,身边没有亲人和朋友。突然想起姗姗,很想很想。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手机号变没有。凭记忆我拨通了那个过去常打的号码:


  “是姗姗吗?”


  “谁呀?什么事,说话!”


  “姗姗,是我呀。”


  “你谁呀?不说挂了,老娘正忙着呢。”


  电话断了,在放荡的做爱声音里断了。看来姗姗还是老样子,干着旧业。原来她就经常在客人的身底下接电话,就像刚才一样。显然她没听出我的声音,不然她会推倒客人接我的电话的,到什么时候我都比客人重要,这是她经常对我说的。姗姗没变,鞍山变了吗?天津变了吗?生活变了吗?不知是因为在机场这样容易叫人伤感的地方,还是近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有一种重重的沧桑感。


  回市里的车上,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就是一定要挣到200万。然后就辞职,什么时候到200万什么时候就辞职。然后自己做,或者是美容院,或者是服装店。到那个时候再谈个人感情。现在,可能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大家的状态都不好,爱情不可能健康成长的。静下来想,觉得袁野和萧萧都不适合我。一个太现实,一个太不现实。前者实却又摸不到心,后者不现实可脆弱的心清晰可见。


  快到办事处的时候,接到了枯树的电话,他让我马上到他那个秘密住所去一趟。一看日期,原来的约定的日子到了。这几天心情一直很糟,不想去,可又觉得不能食言,只好让司机开往他那里。


  “怎么这么憔悴?病了吗?”枯树边把我让进来边问。


  “没有,就是有点累。”


  “先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明天早9点到张经理那去趟,有两个标要邀请你们公司投。有关具体事情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一下就高兴起来。


  “不过不是大项目,加一起可能也就200万左右,凑合着做吧。”


  “200万?这么多,不小挺大的啊。”


  “还有件事想问一下你?”


  “什么事?你问吧。”


  “你认识一个叫袁野的人吗?鞍山的,现在也在跑天津市场,好象在北京一家公司的。”


  “袁野?他怎么了?”


  “听说他涉嫌一个案子被鞍山警方带走。还好,我们和他没有业务往来,但也不排除有些人和他有经济来往。因为你们是一个地方的人,所以很担心你们合作过,被带进去。”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行贿吗?”


  “不止,好象还涉嫌一起谋杀案,一个刑警队长的车祸。”


  枯树的话像炸雷一样把我震懵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陈刚的意外车祸是有些蹊跷,让很多人都猜疑,可这绝不会和袁野有关系啊!再说他还是陈刚的亲姐夫呀?!


  “怎么你认识他?”


  “不不不,不认识。”


  “那你怎么了?”


  “没有啊,就是觉得太可怕了,这都是真的吗?”


  “小道消息,不知真假。好了,想告诉你的和想问你的都说完了,你回去吧。”


  “回去?今天不是—”


  “今天不是什么?”


  “不是约定一周的日子吗?”


  “哦?哦,还真是。傻丫头,你还当真了?好,那留下来晚饭吧,我这里刚好有点活虾,做给你尝尝。不过一周的事就别提了,怪别扭的。你下去买点米饭,我去弄虾。”


  他的手艺很好,虾做的特好吃。可由于老想着袁野的事情一点都没吃好。吃完饭,枯树真的没有留我,但也没开车送我,而是让我自己打车回去的。


  一路上脑子里都是袁野陈刚的事情,谜一样的让我想不出头绪。下去买米饭的时候,我用公用电话打了袁野的手机,从来不关机的他竟然真的没有开机,想必枯树所说八成是真的了。于是打电话给张东,他消息灵通,一定知道的。可张东的话更令我吃惊,说鞍山从来就没有过叫陈刚的刑警队长,也没听说谁出了车祸,更不知道袁野是谁。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时间:  2005-7-29 14:17
作者: HSP

三十 她们辞职不干了

  回到办事处就发现小溪的东西统统不见了,郝玲告诉我说她不干了,并且一直等我到天黑才走的。我拨打小溪的手机结果关机。她走我能理解,可事先一点风声不露就这样走了还是让我很生气的,也让我很意外。本来计划这回的项目让她们俩签合同,让她们具体感觉一下合同是如何签的,可小溪却不干了。哼,走就走吧,连工资再加上各种费用也花了我差不多1万块啦,不走还得继续花,独立拿合同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呢。

  “韩总,其实我也想走。”郝玲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她养的两条金鱼,声音很小的说。


  我一下子楞住了,怎么会这样呀?我对她们一直很宽松的,从来没有在费用上卡过她们,怎么说走就都走呀?!怎么这么倒霉,袁野的事就够让我想不好别的事情啦,她们还在这个时候来添乱,为什么都这样逼我呀!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并大力关上了门,当然还喊了声:


  “你们都走吧!走!!!”


  哭了,特委屈,也特无助。郝玲敲了下门进来,轻轻搂住我,也哭了起来:


  “韩雪,都是我们不好,对不起对不起。花了你那么多的钱,我们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我们真的觉得自己做不来这个工作了,吃苦倒没什么,可是人格上经常受到侮辱,并且看不到希望呀!我们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怎样做才能拿来合同,就是弄个项目信息都那么不容易,这样下去只能更多白花钱,我们自己也觉得特失败,那种打击有时候真的很残忍啊!”


  好久没听到有人叫我韩雪啦,特亲切,也特悲凉。那是上大学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叫我韩雪,只有老师才加上中间的北字,而好友则叫我雪儿。那时多好呀,其实才刚刚过去,可却觉得是那么的遥远,无法回归或重复!突然感觉饿了,我说我们去吃烧烤吧。郝玲爽快答应了,并且说她请。我们带着泪花笑了,管它呢,我们要去喝一点点酒。


  坐在马路边的小凳子上感觉特好,好久没到这样的地方吃东西啦。不是不想吃,也不是怕不淑女,而是没有男孩子保护着觉得不安全。天还是很凉的,我们喝着最便宜的啤酒,喝得心里瓦凉瓦凉的,但是很爽。我们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着话,常常引来旁边小桌上那些男人的目光,我们却依然借着酒劲旁若无人。这条路不是主路,车很少,两边是陈旧的砖楼,有点像鞍山立山一带鞍钢的老楼,里面住着拥挤的人,很浓的生活气息。这样的地方总让我心里酸酸的,或许是更能让我想起家吧。


  打算回鞍山一趟,袁野出事的消息无法让我静下来,不管我们将来会怎样我都要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事情。郝玲答应等我回来时再走,尽管她一个人住办事处可能会很害怕。她还告诉我小溪走还有个原因,就是前不久请一个项目经理吃饭被那个老头冷不防抱住摸了胸,她打了那老头一个耳光也打没了她一直跑着的项目的希望。她还告诉我其实她也遇到过尴尬的事,就是一次吃完饭去一家歌厅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师都叫了小姐,并且还让小姐们跳了脱衣舞,那感觉就好象自己也被扒光了衣服似的特难堪也特有受辱感。是啊,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的。


  没有让自己喝多,我们每人喝了两瓶。喝多了我们会哭的,尽管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用哭来宣泄,但此时却不想再哭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回鞍山前还要和张经理吃顿饭,好知道这个项目具体如何去做,要接触哪些人。一想到工作上的事情,心里就乱得很,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我常常不知道如何自己策划一下哪个工程如何做,有时甚至他们某句含蓄的话我都要猜很久也肯定不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袁野不在身边,自己就像大海中漂浮的一叶扁舟,没有方向感。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鞍山?”回来的路上郝玲问。


  “打算明天晚上走,可能是11点左右的,直达鞍山的。”


  “那你把我准备带回西安的麻花和耳朵眼炸糕带回去吧。”


  “不了,可能没时间回家的。”


  “你带回去吧,给朋友也成,我走时再买新的,尤其是炸糕放不住的。”


  “那好吧,你走时我给你再买。”


  “韩雪,那样我就生气了。其实很舍不得你的,也不知道以后还会能不能碰上你这样的头,


  会想着你的!到西安换完卡我就把电话号码告诉你。电脑里有我的QQ号,别忘了加我呀。”


  那个夜里我们挤在一个床上睡的。人有时真的很怪,只有在离别的时候才知道大家其实早就是朋友啦。生活的变数和她们的离别使我那样留恋郝玲这最后的温暖,使我久久不愿睡去。窗外,火车的声音异常的清晰,我们好象躺在行使的车上,在无边的黑暗中飘飘荡荡,满怀旅愁……


  


时间:  2005-7-29 14:17
作者: HSP

三十一 魂断鞍山

  不知道应不应该后悔回鞍山,生活对我来讲常像谜一样难以理解,又像狗似的会冷不防咬我。当我心急如焚地走下火车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被一个女孩挽着,走在我前面的下车人流中,显然和是我乘一趟车回鞍山的。那女孩身材很好,长发披肩,从背影上看很年轻。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啊,这真的是袁野吗?那个女孩是谁?我拿出手机拨打袁野天津的号码,竟然开机,竟然接电话的人真的是前面的人,竟然前面的人真的是袁野!我气得真想冲过去,可脚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关了手机,我看着他边走边按电话,我知道那是往回给我打的,可我已经关机,他白费力气!袁野,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你这个大骗子,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啊!!!

  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没有追上去,或者打他一个耳光,或者送给他们一个微笑从容而过。可当时却什么也没有做,脑子一片空白,呆呆在站台上站了很久很久。甚至想不起是怎样走出车站的。在熟悉的家乡的城市里,我孤单的走着,心里充满了恨。脑子里不停的闪现袁野送我到枯树那里的镜头。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在乎我和枯树上床了,原来他根本就不爱我,他依然把我当成一个小姐,他是用智慧在交换我的美好和性!男人太可怕了,太阴险,爱情在他们那里只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不知道走了多久,想起身上还带着要送回公司报价和做标书的图纸和文件,便拨通了张东的电话,想让他来取下,不想到公司去。他说他刚到辽阳,不能马上过来,需一个小时以后。我说10点半在蓝天宾馆的大厅沙发上等他,并告诉他最好能把姗姗顺路带回来,说我想她了。


  也许是做小姐时养成的坏毛病,不顺心的时候喜欢去花钱。从商店给自己买了条白金项链和戒子,给妈妈也买个戒子。心情稍稍好了些,但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闹心。就这样在鞍山站前毫无目的走着,回想着毕业以来的种种往事,心里不知道是太空还是太堵,被一种难以排解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难道人生真的永远是孤独的吗?难道活着真的就是遭罪吗?我是多么不愿意相信是这样的啊!爸爸就那样去了,妈妈也伤残了,生命怎么那么脆弱,活着怎么那么多的不测呀。就像水蓝姐和燕子,也是祸从天降。可爱情呢?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呢?真的存在吗?


  中午的时候和姗姗、张东喝了很多的酒,喝得在饭店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姗姗给我端来稀饭和小咸菜,吃了两口就吃不动了。脑袋很晕,抬不起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姗姗一直在骂张东把我灌醉了,自己心里明白没有人灌我,是自己想醉的。


  有点力气便吃点,这样两个小时下来渐渐有了力气,能坐起来了。简单地把袁野的事情讲给了姗姗。姗姗说我傻,怎么能爱上在歌舞厅里认识的客人呢?没有好东西的。也许姗姗说的对,自己总觉得袁野和他们不一样,可能只是程度不一样而已,本质上没有区别,甚至是本质上更可怕。一切都过去了,就那么不明不白过去了,让我有很多不甘很多不理解,但却真的不愿再想这些,真的不愿!


  姗姗也简单讲了这里的事情。小风姐一个月前死在桑拿里了,她原来一直有心脏病,说是那天接的客人多点,突发心脏病而死。是死在客人身下的还是死在客人走后已无从考证。玲玲不知道被人养到了哪里,一直没消息。姗姗说又攒到6万了,是那里“一陪二”或“二陪一”的主力。但也很辛苦,她让我看了后背腰上部磨出的茧,厚厚的暗暗的。她说现在见到男的就烦,见不到还想,除了那事以外脑子里没有别的了。有时甚至还会和“二陪一”搭档的小姐做爱。说得我心里直发毛,总觉得她有时看我的眼神有点色色的。


  晚上才知道原来张东醉的比我还厉害,他晚上才醒来,说头痛得很,不来陪我了。姗姗说张东依然喜欢我,在桑拿里说的。张东经常去那里,也偶尔和姗姗做。姗姗说的一直很轻松,可我听得是那么沉重。


  手机一直没有开,用姗姗的电话给郝玲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明天晚上从鞍山返回,有事情打姗姗的电话。


  都怪自己,要是不喝酒就能回家看看妈妈了。一想到这就想哭。只好努力不去想,和姗姗聊别的。于是我们聊起了上学的时候,聊起那些曾经的梦,聊起各自的初恋。只有这个时候姗姗才现出从前的影子,还是那个活泼清纯的漂亮女生。我们当然也谈到了未来,可我们同样的看不到色彩,除了物质还是物质。我诚恳地请她到天津一起做销售,却让她想都不想的拒绝了。她说趁着年轻要天天做皇帝,天天吃新鲜货,说完还放荡的大笑,笑得我们的心里好凉好凉。


  躺在姗姗家曾经住过的床上,我知道自己的爱情又一次惨烈地死去了,更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新的爱情重生。但我知道,我的未来不再有梦!


  


时间:  2005-7-29 14:18
作者: HSP

三十二 有时 我们需要错误的旅行

  第二天一早张东就过来了,他说要开车去北京,想和我搭个伴。也好,路上有个人说说话,我答应了他。同车的还有一个技术人员,他到山海关出差。

  到山海关刚好是中午,我们三个人一起简单吃了午饭,然后技术人员便和我们告别。张东问我要不要在山海关转转,我说好啊转转吧。于是我们就把车停在天下第一关附近的停车场,我们就向入口走去。


  一直没有留意张东的神情,这时才发现他眉头紧锁,似乎很烦的样子:


  “怎么啦?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去?”


  “有点,没事。”


  “可很少见你现在的样子呀。”


  “是吗?对不起,雪儿,心情有点不好。”


  “呵呵,张东长大啦,开始有心事啦。”


  “哎,都怪姗姗,咱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趁我喝多竟在我脸上弄个唇印,害得我和老婆嘈了一架。烦死啦!”


  “啊?姗姗太恶作剧了呀。解释清楚了吗?”


  “你是女的,你说能解释清楚吗?”


  “好像是不能。”


  “无所谓,随她怎么想吧,反正已经过到头了。”


  “你们才结婚不久呀,怎么说这样的话,太不负责任了。”


  “不说这个了,一说心里就堵得慌,成难受了。”


  这时一个算命的人把我们拦住:


  “这位先生请留步!”


  “我不信这个,请让开!”张东把算命的推开继续前行。


  “信不信由你,不过马上就会有灾却是真的,若不及时化解恐有性命之忧啊。”


  “你说我有灾?”张东回头盯着算命的问。


  “当然,但需你慢慢听我道来。”


  “那你知道你现在有灾没有吗?”


  “当然知道,我没有灾。”


  算命的话音未落,张东的拳头已经重重落在了他的面门:


  “你算得一点都不准嘛!你现在到底有灾没有,说!”


  “我有我有灾。”算命人捂着脸说。


  “那我有没有?”


  “没有没有。”


  张东看着算命的狼狈相,长长出了口气,好像把心中某种郁闷的东西一下呼出去了似的:


  “记住,别诅咒别人有灾了,若再让我看见你胡说八道就没今天这么便宜了,老子可会常来这里的啊。”


  “是是,我再也不了。”


  还是第一次看见张东这么男人,真过瘾,真刺激!也许我们心中都有积压过多的郁闷吧,打了人却都没有及时想到害怕,尽管我们后来还是决定换个地方玩。不进去了,那么就开车在外面看看吧。于是张东便开车在山海关的城区有长城的地方缓缓而行,近的远的重修的荒废的,都那么真切显现在眼前。这就是长城啊,这就是山海关。让人那么容易想到历史和人类的沧桑的地方。时间的痕迹清晰可见,而所有的故事都已久远,让人不由自主地伤怀。


  车不久就驶出城区,向着北面连绵的山峦前进。张东一直都在讲着轻松的话题,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一扫打架前的郁闷。人真的需要发泄吗?可有些情绪靠发泄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比如爱情。当女人爱上爱情,而男人爱上女人的时候,幸福和痛苦只是一线之隔。我所有少女的浪漫情怀都被袁野给砸碎了,可流血的心中却依然充满他的影子,我堵的想喊又空的想随便找个人上床,可一切却只能都藏在心里,欲哭无泪。


  路开始崎岖,绝对的盘山道,并且弯多而急,看不到前方。危险使我的注意力集中起来,这么窄的路要是稍有闪失就会车毁人亡的。在又一个拐弯处,前面突然出来一辆摩托车,我不由得惊叫着抓住了张东的胳膊。车子摆动一下,摩托车擦边而过,隐约好像骑车的人还骂了我们一句。张东长出了口气:


  “韩北雪,你想让我们葬身这里吗?我的手握着方向盘呢啊,吓死我了吓死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本能地抓他胳膊是多么的危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的,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啊。”


  “什么女孩子?女孩子怎么了?是你选的路有问题,要去哪里呀?去北京的路怎么会这样?”


  “主路在修只能走这条,不女孩子。”


  “你骗人,这条路根本就没车,肯定不是去北京的。”


  “还挺聪明,我怎么没发现呢?难道我们迷路了?”


  “别逗了,告诉我这是去哪里?快!”


  “别急,马上就知道了。呵呵。”


  虽然还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春寒早已无力,阳光暖暖的。这里真的很好,不,简直是好极啦。一池清水,两边是险峻的连绵不断的山,山上清晰可见长城和上面的敌楼。张东从景区入口指着前方横跨水面的长城告诉我说这就是京东第一关九门口水上长城,处于辽宁省绥中县境内,但离河北的山海关更近,只10多公里。这不禁让我想起和袁野那次秋游,那次我们去过的海一定离这里不远,应该站在山顶就能看到吧。


  “走,我们爬长城!”张东振奋的说。


  “好啊,这回我可占便宜啦,穿的是旅游鞋。你大皮鞋要遭罪啦。”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不用我背着你上山了?”


  “哼,美的你!”


  “那我们手拉手好了。”


  “张东,你找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先上,我追你该行了吧?”


  “好,一言为定。”


  “太好了,你终于答应让我追你了,呵呵。”


  “啊?你——”我这才反应过来,哼这家伙。


  几乎没有游人,一切都静极了,风很轻,没有声音。跑到一个敌楼上,气喘吁吁地回头向北望去,让心和远山一样的古远、苍茫。满眼的山,没有尽头,这样的景色让我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柔软和孤单。张东有意无意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刚才还活蹦乱跳,转眼怎么就这么文静了?”


  “我想哭。”我说的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喂喂喂,怎么说着眼泪就真掉下来了?”


  “张东,你告诉我,是不是男的心都特狠啊?”


  “哦,原来我们的公主是因为爱情而流泪呀。我只知道自己不狠,别人的不知道。”


  “你狠不狠关我什么事?算了,不跟你废话了。”我推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


  “是不是因为袁野?”


  “袁野?你认识袁野?”


  “不认识。但前天你喝多的时候老念叨这个名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你骗人!我怎么不记得?那你说我都说什么了?”


  “韩雪,那天我比你醉的厉害,我怎么记得呀!要不你问姗姗好了。”


  “哼,你瞎编的!”


  “不过袁野的事情我还真的知道一些,并且是最新消息。”


  “你又骗人!”


  “骗你干什么?真的。”


  “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还他吗,名字都不叫,看来真有情况呀。”


  “不说算了,反正那个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那就不说袁野,说我吧。”


  “你有什么好说的?切!”


  “其实你上次打电话问我袁野的事情我就记住这个名字了,但那以前我还真的不知道有这号人。不逗你了,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简单的说袁野前不久签的那个项目出事了,有人把上告信写到了中纪委,说这个项目在招投标过程中有严重的行贿受贿行为。信中甚至准确说出了受贿人的姓名、职位和受贿金额,有根有据的,所以上面就开查了。不久就证实了信中所提及的情况基本属实,所以就推翻了原来的合同,并处理了有关人员,但只是单位内部进行了行政上的处分,没有移交司法部门。这件事情行业内已经很震动了,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袁野没有事情,因为他并没有行贿。了解的情况是他去过某人家里,但什么礼都没送,聊会儿天就走了,但这家主人在他坐过的沙发上发现了一捆现金,整整5万元。主人误以为是故意放在那给他的,就默默收下了,并在评标过程中帮了袁野很大的忙。还有一个是向袁野借了2万,因为买房钱一时凑不齐,并且他和袁野此前也有过互借的历史,比如一次袁野没零钱向他借了10元打车,并一周后还清。这是有关部门最后结论上的东西,也就是说此事已经过去了。可既然没事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害得我白跑了趟鞍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前天早晨在鞍山站看到那个女的一定和他有问题。


  “这都是我老爸告诉我的,并且还说这个袁野真是高人,连行贿都这么讲技巧,让我多学着点。哎,我要是向他那样还不得累死?另外还有件事情不准确,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什么事,快说!”


  “韩雪,咱俩可我是领导,怎么总是你在命令我?”


  “好,张总,请您快说,行了吧?”


  “就是袁野因为这事挂上了一个高干的女儿,听说还带回了鞍山,不知真假,但大家都这么传。”


  尽管我都亲眼看见了,可听到张东的话还是那样的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好你个袁野,玩技巧玩到我头上来了,你这个骗子!


  “走,我们继续,我要到那个写着九门口红字的岩石上去!”


  “大姐,前面可是没修复的啊,你要看好,我们过不去的呀!”


  “我不管,你不敢我自己去!”


  “奶奶,如果实在过不去我们可要回来呀!”


  “过不去也得过,要不就不回来!”


  我们去的那天没有人在我们的前面,我们也不知道游人们是否有爬到那里的,但当我们沿着这真正的古长城向前走去的时候,发现一路上都有烟头、食品袋和塑料瓶子。或许我们的冒险、探求和成败,都只是对前人的重复,但我们又必须经历,难以省略或跨越。尽管如此,我们依然会从中得到全新的感受,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生命之旅,没有曾经。当我触到大大的九门口的口字时,心中所有的郁闷顷刻间消散,一种可能类似于男孩子似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我不禁放声喊道:


  “长——城——我——爱——你——!”


  “韩——北——雪,我——爱——你!”张东也大声喊道。


  寂静的山谷回荡着我们的生命呼唤,让我们年轻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回我没有怪张东,听他这样喊,心里还是高兴的,但不能表现出来让他发现,那样他就会得寸进尺啦。


  “这长城真伟大,一上来就让人勇敢,勇敢得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喊出来了。呵呵。”


  “张东,别闹了,好好对你媳妇吧。你可是咱们班第一个结婚的,别弄成也是第一个离婚的啊。”


  “其实我是喜欢她才和她结婚的,可谁知道一见到你我就想对她变心,嘿,我他妈的真不是东西!可真的没办法,其实根本就没有去北京办事这档子事,就是想和你一起走走。”


  “好你个张东,原来早有预谋,我上当了还不知道。坏蛋!”


  “其实你也需要有个人陪陪,不是吗?那天你喝酒时哭的那么伤心,哭得我心都——嘿,可我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比你喝得还醉。雪儿,我们再去几个景点。有时,人是需要逃往大自然的,是需要出行的,哪怕没有目的地,哪怕是一次错误,可必须出行!”


  很少听到张东说这样的话,难道工作就这么快的让我们长大了吗?让我们这么快就有了来自社会和自身生活的颇多感慨了吗?小的时候,总喜欢幻想远方的童话,那么长大了有时还真的需要偶尔的出游,哪怕会发生某个错误的故事。不是吗?


  在张东拉我从岩石上下到旁边可以站脚的地方的时候,他顺势从后面搂住我,力气很大。


  “张东,你乘人之危!”


  “不,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放开我!”


  “不,雪儿,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他后面的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我没再挣扎,抱就抱吧,只要不再有其他行为就行。从没有想象过张东怀抱的我,在他坚实的搂抱中竟有种塌实、放松甚至柔软的感觉。陆续有人向我们这里走来,他在松开我的时候,感叹道:


  “要是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时间:  2005-7-29 14:18
作者: HSP

三十三 我怅坐了一夜

  喧哗中有孤独,清静里有寂寞。把郝玲的手机卡留下,把自己的卡作废,我要中断和袁野的联系,永远!

  白天的时候看到河边的桃花开了,是啊,这么快春天就真的来了。天津的季节变化竟然像东北一样的迅速,让人转不过弯来。房间静极了,在这样的春宵,一个人守着大房子空漠得很。郝玲下午走的,当时我正在参加投标会,没能送她。这样也好,没有月台上的挥手,某些情绪就不会提升到极致,让一切在假象的平静中渐渐的淡吧。袁野说的对:春天花会开,秋天叶会落,这是客观规律,改变不了,和我们的意志与愿望无关。他也能够接受这些规律,可我总是很难接受。成熟的向日葵可以不再期待太阳,不再梦想天空,可我还没成熟,因此常常有莫名的失落感。


  中午的时候见了这个200万工程的主管经理,是张经理打招呼后去的,否则他不会见我,即使见了也没有用。他是使用单位的头,参与定标会议,并有一票否决权。张经理当然是打着枯树的旗号的,所以我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这个经理姓林,30多岁,个子不高,胖但不臃肿,一对虎牙使他的笑容显得单纯,很好接近的样子。中午他带着他下面的供应科长请我还吃了顿饭,花了1000多元。一切都很顺利,看来这个项目的前期工作做的差不多啦,该歇歇啦。


  昨天在山海关和张东分的手,我乘火车回的天津,他则开车回了鞍山。这是我们第一次暧昧的在一起,虽然并没有冲破最后那道线,但我们若继续结伴前行那就很难说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袁野的事让自己的状态很不好,甚至有一种让想去堕落的念头。这让我很害怕,所以硬是让张东把我送上了火车。


  看电视、上网、看书,每样都做不下去,这房间里的空寂简直要把我给吃了。郝玲的办公桌上只剩下一个还有两条鱼的鱼缸。不认识是什么鱼,不喜欢它们,因为他们常常噌的一下刺激我的视觉,把毫无准备的我弄得心嘣嘣直跳。与其说是袁野的事情让我近于崩溃,还不如说是生活让我越来越没有归宿感。总好像自己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不管自己是否愿意都只能向着那个方向前行,可要去哪里我真的常常不知道啊。袁野无疑是我生命旅途中的重要人物,可他总是把前面的事情看得太清楚,让我在和他结伴同行的时候无法浪漫到极致,甚至常常没有浪漫。可我依然没办法不把浪漫作为爱情最重要的特质啊,自己是年轻的女孩子,那是最能让我幸福的色彩啊。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不会有明天,肯定不会。萧萧一直没有消息,这让我极度失望,甚至让我在生气的时候否定他对我的感情。常常觉得我对他而言只是一种需要,一种爱的需要,他自己需要他那样做,和我的需要未必有关。这不是健康的爱情,也不会恒久的。


  小区外的街道上新开了几家大酒店,弄了好多灯,使夜窗外的天空亮了许多,也让我从此很难再看见闪亮的星星。是啊,乱了的背景中很难找到本来的纯净了。


  没有一点睡意,我合衣半躺在床上,怅然不知所为。如果说姗姗的路将越走越凄惨,那么我的呢?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让我越来越对同龄的男孩子没有兴趣,很难对他们产生爱情。可年龄大的、能让我喜欢的又都会有太多的背景,难道我的心就只能这么的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吗?


  随着合同回款的进帐,我的钱也会越来越多,甚至很快就能够在天津不繁华的地段买户楼房,真正拥有那属于自己的灯光。可是在我拥有这些的时候,又丢失了什么呢?实现了一个曾经的梦,从此便会拥有新的更大的寂寞与空虚。不是吗?


  天渐渐亮了,我就这样怅坐一夜,但没有哭。


  


时间:  2005-7-29 14:18
作者: HSP

三十四 结识大人物

  周六的早晨却早早醒来,几天来一直昏沉沉的,几乎回天津后就没睡着过。昨晚算是睡得最好的了,这几天自己真的好可怜。不想动,就那样躺着,直到接到枯树的电话才起来。他让我一会儿过去,并带些菜,说是来了个老朋友,要在他那里吃午饭。这些天自己好像也没吃什么,肚子空得很,我想体重又该接近90斤了。枯树让我买的几样东西竟一下勾起了我的食欲,他说的很详细,并且把到哪里去买都告诉了我。他说买两袋营口大酱、一捆小葱、两袋东北酸菜、还有豆角、土豆、黄瓜、青椒等。这些都是在家的时候常吃的,可现在天津却很少吃,一听到枯树说这些就让我想吃啦。

  到了枯树的住所我们便忙活起来。枯树说来的是老上级,想吃家乡菜,也想看看老朋友,从北京过来。他还告诉我忙完的时候让我在厨房先吃,并且在他的老领导到前离开,因他不想看到陌生人。他这话好伤我的自尊,可没办法,只能听他的。我们炖了酸菜,还炖了豆角、土豆和肉,枯树说是做烀饼用的。我家从没做过烀饼,但一次放假去台安的同学家吃过,好吃极了!11点的时候,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枯树满意地看着两个冒着汽的锅对我说:


  “雪儿,11点半就能吃了,他应该在12点以后到,每次都那个时间。你吃饱应该没问题,然后我们再吃你的剩菜,呵呵。”


  “哼,我一会儿就走,谁稀罕!”


  “脾气还不小,呵呵。我也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的老领导呢。”


  枯树的话音还没落,门外就传来叫门声:


  “老杨开门!”


  “糟了,他提前到了。”枯树边说边去开门。


  “那我怎么办呀?”


  “原计划,你在厨房吃完再走。”


  “不好吧?”


  “不行了,我得开门了。”


  无处可躲,一进来就可以看见厨房里的一切,除非他不看就到客厅。可进来的人偏偏看了,还和我对了下眼,但随即便移开:


  “我说老杨,我今天提前了,开饭能提前吗?哈哈,饿了。”


  “马上就好,咱们喝两口酒烀饼就可以吃了。”


  “好,那就边喝边等。”


  那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下来,枯树则到了厨房。我对枯树说:


  “客人来了,我先走了。”


  “这——”


  “没什么的,我去上街,外面的天气成好了。我走了。”


  “成好了?对,成好了。”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边重复着我的话边走了过来:“小同志,你是鞍山人?”


  “是啊,难道首长也是?”我礼貌的望着这个50多岁,个子不高的胖老头。


  “可以说是鞍山人。对不对,老杨?不过鞍山习惯说的这个‘成’字可很久没听到过了,亲切!”


  “当然了,我也是半个鞍山人,毕竟咱们都在那里工作过。”枯树边拿碗边说,“雪儿,别上街了,一起吃吧。老杜,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现在天津工作,不是我单位的,放心,自家人。”


  就这样,我就一下子成了可以留下来吃饭的自家人了,真滑稽,他们怎么这样?还骗老朋友,虚伪,哼哼。还有这个枯树,竟然还在鞍山工作过,可他从来都没对我说过啊。我一直想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到老杜是个多大的官,可就是听不出来。


  “老杨啊,听说你要洗洗牌啦?”


  “不想大动,但不动肯定是不行的。抓革命促生产嘛。哈哈哈。”


  “要是北京给你派副手呢?”


  “怎么老杜有指示?没问题。”


  “我有什么指示?我是觉得你这里都快成独立王国了,应该不排除给你安排的可能。”


  “绝对服从组织安排,呵呵,我的态度历来端正。”


  “不错,你的态度的确历来端正,但也是最不把上级放在眼里的一个典型土皇帝。嘿嘿,天津这块踏板没踩好,把你误在这里了。”


  “现在我还真没有走的想法了,老了啊,天津挺好的。呵呵。”


  “雪儿,你爸爸和老杨是老朋友,他现在哪里工作呀?”老杜冷不防把话题转到我这来,我连忙回答:“他去年车祸去世了。”


  “对不起对不起,现在的交通事故就是多。那老杨一定要好好照顾一下雪儿,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像我那个公主,都能疯到天上去。”


  “你那个宝贝女儿啊,好久没见到了,半年前到天津采访到我这里蹭过饭,好家伙还带来7、8个同吃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孩子,呵呵。老杨啊,C工程的事情该开始招标了吧?这个工程对你可至关重要,动作要快,不然公子哥找来你就麻烦了。”


  “已经找上来了,甚至比我还早知道的项目已经批下来。来吧,谁来参加我都欢迎,但必须遵守我的游戏规则!有你老杜在上面,我怕谁?哈哈哈。”


  “我可没他老爹官大,你没搞错吧?啊?哈哈哈。”


  “我已经告诉公子哥了,这次不搞总承包,我们分项按进度招标,他不嫌小可以来投标,我发给他标书,可以特批,别的要靠他自己了。”


  “他怎么说?”


  “说肯定来参加。”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设备这块不想给他,他太贵,我要选些像雪儿这样价格便宜、服务又好的厂家,建设方面可以考虑一下,但我还没想好。”


  “哈哈,这回雪儿有的做了,好好干,说不定老杨给你个千八百万的单子做。”


  “对雪儿我放心,但对他们的老板我印象很坏,做事太阴险。”


  “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他在东北的时候就找过我,可我从没理过他。我调天津后就没见过,但这几年厂子做得不错,鸟枪换炮了。”


  “但雪儿一个女孩子这么大项目怎么做呀?你得教教她。”


  “看她自己的造化和水平吧,只要报到我这里,我就能批,但报不上来我不会说任何话的。这点,没商量。”


  “牛什么牛?雪儿,别怕,我把电话留给你,有事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为雪儿的事老杜你要是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不办。呵呵。”


  “你以为天津我只认识你呀?再说我一句找你也不可能是这么点小事,是不是?”


  我一直在听着,插不上话。但我知道又要有大的项目了,并且很大,并且很有希望。几天的坏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给他们倒酒,端菜、热菜,我少有的麻利。看得出来,老杜很喜欢我,他或许真的能帮我,他的一句话的力量可能会比我毕生的力量都大。我能认识这样的人真是幸运啊。枯树说这个项目对我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未必是好事。是啊,我总是那么天真单纯的幻想明天,可对所处的世界并不了解,危险或许就在我的身边。老杜半年多没和枯树这样的聊天了,他说明天回北京。我在热菜的时候给张东打电话:


  “张东,马上给我弄两箱鞍果梨送过来好吗?我急用!”


  “大姐啊,这个季节哪有啊?”


  “不行,你一定想办法弄到,然后让最好的司机立即送过来!费用我出!”


  “不是钱的问题,我看看吧。”


  “马上,然后给我回信!”


  突然觉得自己特聪明,一下就会做销售了。在这个时候,面对两个在滔滔不绝说着想当年的人,鞍果梨一定让他们喜出望外,并且永远记住我。


  我是晚上9点离开的,8点多的时候两箱鞍果梨被司机及时送到。在我临走的时候,老杜说:


  “丫头,我记住你了!欢迎你到北京来玩儿!”


  


时间:  2005-7-29 14:19
作者: HSP

三十五 新同事雨微

  对于我们这些刚刚走出校门的女孩子来说,第一份工作和所际遇的男人都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到一生的命运和幸福。

  现在我又有新的同事了,她叫雨微,比我小一岁,毕业于师专的一个来自家乡鞍山的女孩。她是被我从大街上“拣”回来的。那天请客户吃完饭已是夜里10点多,当我乘出租车走到六纬路和十一经路交口遇红灯停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子正被两个男的纠缠。那女孩好像喝醉了,摇摇晃晃的,正在骂两个男的。从口音听得出是鞍山的,从骂的话里也可以断定她不认识他们。老乡在这里被人欺负哪行,于是我就让司机把车靠到路边,下来帮忙。那两个男的以为我是女孩的朋友就撤了,可没等我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女孩就摊在我身上醉过去了。就这样,在司机的帮助下,把女孩“拣”回了办事处。


  常常觉得做女孩子很美好,很喜欢自己的性别,可我们遇到的不幸总是比男孩子多!受到的伤害也重。雨微在上学的时候和一个北京在鞍山长驻的业务员李兵好上了,李兵几乎带她去了鞍山所有的高档饭店和娱乐场所。雨微身上穿的戴的也基本上都是李兵给买的。雨微当时只是单纯的想和李兵好,并没有想太多别的什么。比如李兵已经成家,比如她和李兵将来会怎样。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竟越陷越深,后来她已经开始希望他们的爱情有美好的将来了。一次李兵的太太出差儿子没人看管让李兵回去照看两天,可雨微硬是不让他回家。结果他太太只好带着5岁的儿子出差,并在把孩子独自留在宾馆的时候孩子打破了暖水瓶烫伤了脚。这件事情引起了他们间的第一次吵架,并从此轻松美好的日子渐渐变得越来越沉重,最后在雨微毕业的时候李兵被总部调到了天津分公司离开了鞍山。李兵说这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可雨微认为是李兵为了躲避她才走的。于是雨微便死活要来天津,李兵说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一来没有住的地方,二来和这里的领导不熟悉,费用控制得很紧,没有养活雨微的钱。雨微说什么也不相信李兵的话,便追到了天津,并自己找到了个可以供住的工作,做信息台的“主持人”。雨微人随长得一般,但声音特好听,而信息台的“主持人”就是用声音“迷惑”人的,所以她几天就有了一些“客户”,使她的话务量一天好于一天。但她很不喜欢这个工作,因为基本上是和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电话聊黄色内容,这让雨微很不适应。可为了能经常和李兵在一起她只好忍受着。后来她看到别的女孩子常常偷偷和听众见面,索要礼物并让他们请吃和玩,便也开始见了个别以为好的听众。结果被李兵知道了,并以此提出了正式分手。我遇到雨微的那天就是他提出分手的日子。


  留下雨微不只是因为她是老乡,还因为她说的一句话。她说:女孩子千万不要爱上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因为你永远摸不透他的心,永远无法真正抓住他的人,他们给你的幸福后面埋藏着更大的灾难!


  她的话让我觉得对极,我和袁野不就是这样吗?


  雨微给我讲了许多她自己的事情,滔滔不绝的,她说这是当话务员(主持人)的职业病。她的话让我有种悲哀,不是吗?我们女孩子可以用美丽的身体换钱、可以用美丽的声音换钱,可有谁关心我们更加美丽的心灵呢?我不禁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掌握真本领,用美丽的智慧开创美好的明天。


  我把自己所知道的销售知识全部讲给了雨微,并要求她立即进入角色,因为C工程已经开始,战机不可失。我安排她接触设计部门,了解设备选型档次和数量,其次接触一下工程指挥部门,了解人员情况和工程大致计划。每个月我给她比在信息台昼夜连轴干还高的工资,2000元。我把自己和雨微的工作都安排得满满的,因为这个时候对于缓解心灵之伤的最好办法就是拼命的工作。


  签刚刚中标的那个200万合同是带雨微一起去的,并且除了法定委托人是我自己签的名其他都是她写的。师范毕业的就是字写的好,很娟秀,比我的字好看多啦。然后我带她吃了庆祝饭,没有请客户,就我们两个女孩,还喝了啤酒,很开心。


  身边有了个朋友感觉温暖了许多,大房子也有了人气。我承诺雨微如果和我一起做成C工程,我会至少奖励她三个月的工资额,她听了狠狠兴奋了一把。钱有时挣得是那么艰难,有时又是那么容易,如果成功拿到合同奖励雨微三个月工资可能少了点,但公司总的原则是鼓励独立我不能违背。


  每每想到如何策划的时候,就会莫名回忆起袁野在身边的日子。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和那个女孩结婚了没有。想到这些心里就会很空很空,没着没落的。生活在继续,把命运交给未知的未来吧。可没想到的是,随着接触C工程,竟发生了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我常常不知所措,找不到答案。


  


时间:  2005-7-29 14:20
作者: HSP

三十六 神秘的QQ留言

  很久没上QQ了,雨微在看产品样本,才晚上9点多,上会儿网吧。于是便上了QQ,结果在很多留言中看到了一个叫冰的留言:

  “雪儿:要想做C工程提醒你两件事情:一是要向老板请示是否做这个项目;二是如果老板同意你要尽快接触一个叫李海山的人。”


  天啊,这是谁呀?我什么时候加的好友啊?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他怎么知道我要做C工程?李海山是谁?一看上面的时间是晚上8点,也就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幸亏现在有雨微在身边,要不看到这样神秘的留言我肯定会害怕的。雨微还在认真的看着样本,想让她过来看看,但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让她看,她刚来无法帮着分析。飞快打几个字过去:“你是谁?”可对方黑着头像毫无反应。


  第一点他提醒得有道理,是应该和老板汇报一下。于是就给老板打了手机。老板仔细听了我的汇报,然后告诉我可以跑跑这个项目,并且会尽快给我从公司调辆车过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没想到老板会这么支持。立即给张东打电话,他说干脆他带车过来得了,和老爸申请一下。这样也好,他是男的,看问题总要比我清楚些。这几天我几乎请教了所有能够请教的人,他们对于我跑C工程的看法众说纷纭,但能感觉到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心里都认为我一个女孩子根本就做不了这么大的项目。这让我很不服气,哼,我偏要做成给你们看看!


  不行,一定先把这个冰弄清楚到底是谁?可让我能够想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袁野,另一个是枯树。可袁野不一定知道我要做C工程,再说他也不会打字,从不上网,更别说用QQ了。再说他要是帮我也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直接打电话就行了。那么枯树呢?他虽然知道我的QQ号码,可凭直觉他也不可能绕这么大的圈子。那么其他可能就是竞争对手捣乱,可又好像不是。不管了,先给枯树打个电话,看看他有什么新消息没有。枯树说你过来吧,老地方,见面再说。我只好跟雨微说去见个朋友,出去一下,不一定回来。


  一进门我就被枯树抱住,然后重重扔到床上。他很大的酒气,眼睛红红的,因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有点恐惧。他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扒我的上衣,手劲大得很。


  “你干什么?衣服被你弄坏了!”我冲他喊道。


  可他根本不听,而是加大了力气,“哧”的一声扯坏了我的外衣,并接着扯下了内衣。一切都是瞬间完成,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乳房已经狠狠地被他抓住。我用力推他,我拼命挣扎,可他却像石头一样纹丝不动。本能的反抗毫无作用,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突然觉得莫大的委屈,便呜呜哭了起来。他停止用力,开始轻轻为我擦去泪水,然后仔细看我的脸并小心翼翼抚摩。这样很快我们都平静下来,我不禁问:


  “怎么啦?你今天好反常,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回答,双手移到我的胸部来回划着圈,然后俯下身开始亲我的耳朵。当他的舌头伸进我耳朵的时候,我的身体便在他牢牢控制之中了。其实到目前为止,我只和5个人做过。第一个当然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肖亮,那时没有太多的感觉,每次都匆匆忙忙的,很紧张。然后就是萧萧,那与其说是做爱还不如是献身。袁野则是让我最塌实最放松的一个,但总感到他缺少应有的激情,能让我满足,但不能让我尽兴。枯树是个征服欲很强的人,他动作的起伏相当的大,前一秒还是风和日丽后一秒就可能是狂风骤雨,他能瞬间燃起我的情欲,并和他一起燃烧、毁灭。最后一个就是婷婷,我不知道那应不应该算,但却无法否认那是我感觉最美好的一次,可很少去回想,因为心里还是别扭得很。


  已经一丝不挂的我仰面平躺着,双手抓着头顶处的枕头,整个敞开着自己。他没有脱,骑在我的腿上一遍遍看着我,然后点燃烟。喜欢他这个样子,神情专注而陶醉。他好像更喜欢我双腿合拢的样子,这样也许让他感觉更加神秘,然后他会渐渐深入的探索、开发。这也是我喜欢的愿意的甚至是期待的。


  也许是因为他喝酒了,时间持续得很长,当我们筋疲力尽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的时候他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其实今天让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可一看到你我就——,弄疼你了吧?”


  “那到没有,不过你今天的确好反常。想告诉我什么?”


  他转过身,一把搂住我,就好像不搂紧就会失去似的。我心里不由得一紧,难道是他要调离天津吗?那样我的C工程就泡汤了呀。


  “C工程我可能帮不上你多大忙了。”


  “为什么?难道你要离开?”


  “那到没有,马上要来个工程常务总指挥,具体的事情我恐怕不好插手了。”


  “他不是在你的领导下吗?”


  “是在我领导之下,不过——”


  “那你就要帮我,不要找不成立的理由来推脱,你欺负我!”


  “傻丫头,你还小,不懂政治。”他坐了起来,点燃烟,抽了一口,然后接着说:“主要的事情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做,我只能给你点点步。如果你做通了这个指挥的工作,那么这个项目你就基本拿到了。这个人现在北京,你可以在他正式调来之前想办法接触上他,因为到了这里你们厂家将很难接触上他。他三十七、八岁,5年前离婚,现在独居北京。他是个工作很勤奋的人,为人正直,为官清正廉洁,那些污七八糟的手段对他很难起作用。他生活很有规律,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每到周五的晚八点都会去一家名字叫无茶的茶馆喝上一个小时的茶,风雨无阻,从不改变。并且每次到那个茶馆都会坐到最里面临窗的9号桌,那里的老板也会在周五把那个桌子留给他的,从不安排别的客人,哪怕是没有其他座位的时候。我已经把茶馆详细地址和他的车牌号及姓名写好,还有他的一张照片,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着。我现在能帮你的只能是这些。”


  “你的意思是我去那里找他?没人介绍能行吗?”


  “自己去想吧,我告诉你怎么做没有用,那样你不会做好的。你自己想,然后去做就行了。”


  “你说他为官清正廉洁,那我还能做什么?不会是让我去——?”


  “记住一句话——人间正道是沧桑。”


  “可我还是不明白呀,你就告诉我吧!求你啦。”


  “雪儿,我现在得回公寓去,这几天也不要来找我。衣柜里有工作服,你可以将就穿回去。我得走了。”


  枯树说走就真的走了。我穿好衣服,套上那件大大的工作服,这才拿起茶几上的照片和枯树写的地址和姓名。可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人的名字竟叫李海山!


  


时间:  2005-7-29 14:20
作者: HSP

三十七 策划和李海山的邂逅

  老板就是老板,做事情雷厉风行,在我给他打电话的第二天晚上,以张东为首的人马便已抵津。张东是作为公司领导送一名司机、一名技术支持兼报价员而来的。张东告诉我,老板承诺,如果我能做成C工程,那么他将一次性奖励我500万,但之前的费用公司不承担风险,不过拿下了费用可在500万之外报销,拿不下只能自己给自己报销了。至于现在的资金公司已经按我目前拿到的合同额提前支付了全额提成,自己的钱如何使用公司不干涉、不过问。司机、技术支持和车的费用公司负担,属于公司人员临时出差性质,不属于天津办事处。哇,500万啊!那是多少钱啊,我简直都被这巨大的数字给震晕啦。

  晚饭是张东请的,在离办事处较近的白金宫大酒店吃的。公司来的司机和报价员都比我年龄大些。司机30左右,平时给老板开车,据说曾经获得过全国女子散打的好名次,有点司机、秘书兼保镖的性质。报价员是个很文静的女孩,比我也就大两、三岁的样子。我在饭桌上把计划接触李海山的事情说了,并请大家出主意。雨微的反应最快:


  “恩,要制造一次美丽邂逅,然后让他爱上你,这样一切不就成了吗?”


  “哼,小说看多了吧?不行不行。”张东摇着头说。


  “那你说怎么办?”我问。


  “你这消息可靠吗?怎么听起来像排电影似的?”张东把脸转向我。


  “绝对准。快想办法吧,不然就来不及啦。”我真的很着急。


  “今天星期几?”张东问。


  “星期四了,明天就应该去北京,不然他可能就上任了。”


  “这么急啊,那么明天一早就去北京,我们现场策划。现在想都只是纸上谈兵,要根据现场情况制定策略。”张东边说边喝了口酒。


  “不行不行,必须现在想!早点儿去北京是对的,可我们现在就应该想好了办法,到了具体地点我们再根据现场情况做修改,不然到时候想不出办法怎么办?雨微,你接着说,我觉得你说的贴边。”


  “雪儿姐,别的我也想不出来。你长得这么漂亮,如果在茶馆和他邂逅一下,我看很容易就会有故事发生。如果那里要是有酒的话,你可以装醉,让他把你带回家。恩,然后然后,就不能说了。嘻嘻。”


  “什么呀?不行不行!这样的主意你都想得出来,够损的啊雨微。呵呵。”张东否定雨微话的时候却一直看着我。


  “雪儿,不要幻想一次见面就会有什么好结果,那只是一个开始。我明白这开始很重要,但一切都不要太刻意。这样吧,我负责让李海山不能在8点准时赶到茶馆,这样雪儿就争取事先坐在9号桌,然后等李海山来了见机行事。其他人负责占满其他位置,防止李海山看见常坐的位置有人去其他位置坐。”一直没说话的司机这时说话了。


  “谢谢大姐!”


  “哦,我也是瞎说的。叫我祁姐就行了,祁连山的祁。”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就只好如此了。事先占其他位置的人我让北京办事处安排,明天我、祁姐和雪儿一起去,雨微和李小丹留守。”张东做出了最后决定。


  “还有,张东你最好再从鞍山给我调辆车来,这辆奔驰太扎眼,明天晚上用。”祁姐补充道。


  “好,我从公司外借辆车过来,要不要女款车?”


  “女款最好了,不是问题也不大。”


  “好,我现在就联系。”


  雨微一直用眼睛看我,我知道她想去,可觉得办事处的人在李海山面前露面容易以后穿帮,就没有理她。但这件事让大家很兴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整顿饭。自己想想也挺有意思的,这样开始做C工程总好像演戏似的。嘿嘿,呵呵,嘻嘻。


  


时间:  2005-7-29 14:20
作者: HSP

三十八 和张东的一次长谈

  吃完饭我们先把雨微和李小丹送回办事处,然后我带着张东和祁姐去宾馆。在祁姐的房间说了几句话我便告别要回办事处,张东说开车送我回去,我说好吧。坐到车里的时候张东却没有开,宾馆后院的灯光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依然感觉到他的心事重重。

  “怎么不开车呀?明天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啊。”


  “雪儿,我办了离婚手续了。”他的声音很低沉。


  “什么?怎么回事?怎么说办就办了?”


  “我以为离了婚自己会很轻松,可恰恰相反,心里空的很。”他说着掏出烟,打了几次火才打着,然后点燃,深深吸了口:“你和袁野怎样了?”


  “一直没联系。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什么打算,等你有一天能接受我吧。”


  “张东,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


  “其实你拿袁野和我比那样不公平,他比我们大很多,我不可能有他那么多人生阅历,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到了他那个年龄会不如他。相反,我认为自己到那个年龄肯定比他强。”


  “我没有把你们做比较,我为什么要做比较?再说你也不了解袁野,要是了解了你可能也不会这样说了。”


  “我做了了解的,当然都是间接的。雪儿,我们都是有过去的人,这样的过去让我更喜欢单纯的女孩子,就像你一样很透明的这种。而你我猜想可能和我正好相反,你是女孩子,可能更喜欢有阅历的,因为你更需要呵护和安全感。也许像我这样的,你的同龄人,在你的眼里还不能称其为男人,但还有什么比我们共同成长、一起成熟更加美好的呢?你应该看到的,我现在已经和上学的时候大不一样了,你应该试着改变对我的印象。雪儿,工作之后我真的变了很多,但只有一点从未改变,那就是对你的感情!”


  “张东,我现在对你的印象挺好的,可我也总不能让有好印象的人都做我的男朋友呀?张东,我理解你现在刚离婚心情不好,不是说寂寞的时候千万不要爱上谁吗?等平静下来的时候,再好好想想,好女孩很多的,你一定会找到幸福的。”


  “除了你,我看不见别的女孩,真的!”


  “可我心里已经有别的人了呀。”


  “是袁野吗?”


  “就算是吧。”为了张东不再继续下去,我只能这样说,尽管连自己都不知道袁野现在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


  “可他不是?”


  “我想可能有误会的,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袁野就那么值得你爱吗?”


  “张东,你不知道,没有袁野我就没有今天。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给了我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些是其他任何人不能给我的。他让我觉得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女孩子是很注重这个感觉的,我也很崇拜他。他是一个需要安慰和温暖的英雄,而这种安慰和温暖也只有我才能给他。他就像深沉神秘的远山,让我向往,你不懂的。张东,别这样了,对大家都是负担,我们是好朋友,是哥们,不要这样好吗?”


  “好吧,今天就不烦你了,明天咱们8点出发。”说罢,他洒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发动了汽车。


  其实张东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的,他几次表白之后自己也不是一点都没走心,可对他真的没有感觉。在感情上我不是那种很现实的女孩子,不喜欢理性的分析要跟谁好或不跟谁好,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再说张东现在还经常去和小姐们鬼混,这是任何女孩子都不能忍受的。是啊,明天是非常关键的,都10点多了,不能想张东他们的事情啦,回去后还要琢磨一下穿什么衣服去北京的茶馆呢。再说还有很多细节都没有策划,也要好好想一想。尤其这次老板这么支持,我一定不能掉链子啊。一想到要挺进北京见李海山,心里就慌慌的,有一种小时候爸爸要带我进城前的类似心情。或许我人生的新的一页就要打开,祝福我吧!


  


时间:  2005-7-29 14:21
作者: HSP

三十九 挺进北京

  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事先想的计划的再周密也不会和所发生的完全吻合。比如这次和李海山的相遇,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李海山平稳下来的时候已是夜里11点多。他疲惫吃力地把脸转向我:


  “谢谢你!我没事了,你回去吧,天很晚了,家里会着急的。”他看我没有动,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笑了一下:“看我差点忘了,刚才是你办的住院手续,钱是你垫的。我那个皮夹子里有钱,你自己拿,我打吊瓶数不好。”


  “我不是北京的,本来打算今晚赶回天津的,现在恐怕回不去了。北京的宾馆很贵的,我可以在沙发上对付一宿吗?”这个病房是个单间,只有一张床,可能是不让陪护的那种高间。里面有一对沙发,还带卫生间,很像宾馆的标准间设置。


  “这样呀,那真是对不起,可这里只能坐着睡觉,很不舒服的。要不这样,你尽管找好的宾馆,打车钱和宿费我来出。”


  “不了,要是您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到火车站看看,到天津的车应该很多的。”说罢我便站起身来。


  “坐下坐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样让你在沙发上过意不去。你看,是你把我送医院来的,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这样让一个女孩子在沙发上委屈怎么好意思啊。”


  “那您同意啦?谢谢您!我现在就给同事打电话说我今晚不回天津了。”


  “那你赶紧打吧,免得同事惦记。”


  我立即拨通了张东的电话:


  “我是韩雪,今晚我不回天津了,现在已经找到住处,你们放心好了。”


  “太棒了!有事打电话。”张东的声音压的很低,但依然能听出他的兴奋。


  挂了电话,帮李海山盖好被子,便到沙发上坐下。想起刚刚过去的一幕,好像做梦一样。李海山是8点20到的茶馆。他看上去比照片上要精神,很短的头发,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不胖不瘦,浓黑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极其敏锐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和有棱角的下巴很有男人味。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仍然掩不住他的霸气,使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绝不是一个学者或老师。老板见他来了,马上迎过来说:


  “还以为您今天不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这里一下子就坐满了,于是就让这位小姐坐这了。您看要不给您调下位置?”哪里还有位置,老板分明是在客套。


  “没事,生意很好啊。”李海山说罢,扫了我一眼便在我的对面坐下。


  服务员立即沏好茶,李海山则冷漠望着窗外夜色中的街道,并不急于喝茶。我们事先制定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如果李海山主动搭话就由我通过交谈和他建立认识的关系,然后在天津找他的时候让大家都觉得茶馆的相遇有缘分;第二个方案是如果他不搭话那么就由事先安排好的人来“调戏”我,然后争取被李海山“英雄救美”。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他除了坐下前看我一眼外就再也没有看过我,看来搭话的可能性不大。要这样下去的话,就只能采取第二方案了,可那不是我希望的,我不喜欢用这样的手段,觉得有些卑鄙的嫌疑。李海山终于开始喝茶,那种喝法不是品茶,而是像喝水似的大口大口的。看来他不见得是喜欢喝茶,而是喜欢在这里清静的想事情。我用余光看到安排“调戏”我的两个人在互相做手势,看来他们马上就要行动了。心里好紧张,真想临阵脱逃啊。这时李海山喝下了一大口茶后,突然咧了下嘴,然后紧咬牙关,好像哪里很疼痛的样子。瞬间他的汗就下来了,人也似乎坐不住了。我来不及想就关心的问:


  “先生,您病了吗?需要帮忙吗?”


  “可能是胰腺炎犯了,可以帮我叫辆出租吗?”


  “当然可以。服务员,麻烦叫辆出租,快点!”我朝不远处的服务员喊,然后帮助李海山站了起来,扶着他向外走去。服务员看这情形连忙过来打算帮忙,被我冲口说的“快去叫车呀”给赶了出去。真是病来如山倒啊,此刻的李海山要不是我搀扶着的话别说走,站都站不起来。就这样我把他送到了医院。


  “你这样会感冒的,把空调打开吧。”李海山侧过身来看着沙发上的我说。


  “我试过了,空调是单冷式的。”


  “哦,怎么会这样啊。”


  “没事,我身体素质好,不冷。”


  “听口音你好象不是天津的,东北的吧?”


  “辽宁的,现在天津工作。您好象也不是北京口音,您的家也是外地的吗?”


  “我自己的家在北京,老家西安的。”


  “那要不要给您的家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您住院了?”


  “不用,他们现在都外出了,没在北京。”


  “这样啊,那您一个人住院多孤单呀?”


  “呵呵,这有什么,这里的护士随叫随到,什么都不用自己做。”


  “您怎么突然就病了呀?”


  “这几天有点着凉,喝茶前又被人气了一下。呵呵,我这个人脾气不好,禁不起气,所以就这样了。”


  “单位的人气你了吗?”


  “不是,是去茶馆路上被一个女的给气的。也是个东北口音,可和你天地之别。本来是她开车有问题,再说我的车也没有碰到她车,可这顿破口大骂呀,还不让我走。哎,不说了,一说就又疼了。”他苦笑一下,不再言语。


  原来他是这么病的啊,不用说那个女的肯定是祁姐了。看着他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我的心好内疚好内疚。这样做销售是不是太过了些?尽管我们不是故意让他有病的,可他真真的是因为我们才有病的啊。要不是半夜没地方去,我真想悄悄离开,好没脸面对这个对我还充满感激的人!


  “你困了吧?”他轻声问。


  “有点,可冷不丁换地方睡不着。”


  “你到北京出差?”


  “是的,到设计院去了,可直到下班也没等到想见的人。”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销售员,这是我的名片,您看。”我掏出名片起身递给他。


  “哦,还是经理呢。”


  “骗人的,其实就有一个部下。”


  “天津好做吗?”


  “不好做,没什么基础,也没有关系。”


  “你拿了多少合同?今年。”


  “将近1000万。”


  “不少嘛,不简单。”


  “可能是他们看我小,可怜我同情我照顾我才给的吧。”


  “有可能,你本来就不大嘛。并且很天真,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帮你的。”


  “对啊,真怕自己长大,那样就没人愿意帮我啦。”


  “哈哈哈——,不行,哎哟,忘了,一笑就疼。呵呵。”


  “很疼吗?”


  “能挺住,没事。你这张名片我留下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您的也要给我呀?这样才公平。”


  “不是不给你,我最近要调工作,电话要换,等换了新的我会打电话给你。哦,对了,我叫李海山。”


  “好大气的名字,李先生好!”


  “什么先生,怪别扭的,叫我老李就行了。”


  “老李?我还没这样叫过别人呢,也够别扭的,叫你李哥吧?”


  “也好。我有两个弟弟,还真没有妹妹。对了,你到北京是为了项目的事情吧?”


  “是的,天津要上一个C工程,是北京设计的,所以就来北京啦。”


  “认识设计的人吗?”


  “不认识,今天是第一次来,还没见到人,白跑了一趟。”


  这时护士进来把快没的药瓶取下,然后换了个小的250毫升的。


  “护士同志,能不能给找套被来?这位小姐今晚陪护有点冷。”李海山和护士商量着说。


  “我们这里不允许留家属的,她应该离开的。”护士拿着换下的瓶子说。


  “哦,这我知道的。你们张院长是我的朋友,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给找套来?”


  “您认识张院长呀,那我还认识毛主席呢!”护士冷冷地说。


  “韩北雪,你帮我拨张院长的电话,139011855**。”显然李海山是又生气了。


  “还真认识呀,甭打了,我给您瞧瞧去吧。”护士说着推门出去了。


  “算了,我真的不冷。您放心,我感冒不了的。”说实话还真的有点冷啊。


  “不行我真给他们院长打电话,什么态度,阴阳怪气的!”


  “您脾气真大,好有性格!”


  “哦?”


  “您一定是个爱憎特分明的人。”


  “呵呵,你挺会说话的。”他开始不再生气了,看来只要是人就爱听好话。


  “其实我嘴挺笨的,一见到客户就没词,嘻嘻。”


  “幸亏我不是你的客户,不然我们岂不要大眼瞪小眼了?”


  “您要是我的客户我早就向您要合同了,其他的没话。呵呵。”


  “哦?就因为你把我送医院?”


  “那当然,这还不够?”


  “我们要是甲乙方的关系啊疼死我也不会让你帮忙的。”


  “为什么?”


  “欠厂家的情可比胰腺疼难受多了,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好没道理,您话里的意思好像把厂家当成了无赖似的,严重反对!”


  “严重反对?头一次听到这么用严重的。”


  “头一次?在网上大家经常说的,比如还有严重支持等。您不上网?”


  “上,工作网。有时也看新闻。其他的没有。”


  “不会吧?那您可落后啦。”


  “我就是跟不上形势,快成老古董了,呵呵。”


  门开了,护士还真的给我拿来一套被来。我连忙接过来:


  “谢谢您!”


  “不客气,有事按铃叫我。”她指了下李海山头顶上的一排按钮说。


  等护士带上门出去,李海山打了个哈欠,然后说:


  “太晚了,你睡吧。”话音刚落不久,他竟轻轻打起鼾来。这家伙觉来的真快!


  刚才的交谈使我内疚的心轻松了许多,看来和李海山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比原计划的还要好,可他一直没透漏自己的身份还是让我很没底。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以后找他不会被拒之门外,这就是收获。通过这件事也让我意识到,事情只要去做就会有机会,想是没有用的,想只能是个梦,积极去做去争取就可能成功。想着想着,睡意也浓浓袭来,我也该睡觉了。


  也许是由于心里有事情,天刚亮我就醒了。什么时候护士摘的吊瓶我都不知道。李海山还沉沉的睡着,表情平静,看来梦里的他已经没了疼痛。这让我的良心又稍稍好受了些。蹑手蹑脚走出病房,还好没有惊醒他。这不禁让我想起袁野,要是袁野肯定会警惕的醒来。看来不同的经历会使人形成不同的习惯,李海山显然一直是生活在安全的环境中的。


  医院里有昼夜都营业的小卖部,进去买了两套洗漱用品。没有给他买深色的毛巾,而是买了女孩化的粉色的,我觉得这样会让他更能感到来自我的温暖,嘻嘻,耍了个小小的心眼。自己则买了白色的,我喜欢用白色的毛巾。里面没什么好东西,电动剃须刀最贵的才45元,我给他买了一个。上来碰到订早餐的,我便订了两份容易消化的早餐,并告诉他们快点送来,因为我饿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李海山刚从洗手间走出来,脸上全是水,我把洗漱用品递给他:


  “起来了,我帮你把毛巾用香皂洗下吧?”


  “买东西去了?这毛巾不是挺干净的吗?”他诧异地。


  “新买的毛巾第一次用前要洗下的,牙刷也要用开水烫下,否则不卫生。”男人怎么都这样呀?


  “没事,我看挺干净的。”说着他拿着给他的那套洗漱用品就又进到洗手间。立即就听到他刷牙的声音,然后就是“扑哧、扑哧”的洗脸声。哼,这个人,真是没治了。


  吃完早餐,李海山便把该给我的医疗费给了我,然后还又拿出100元说是洗漱用品的钱。我没有要,说是没那么多,另外白住了一宿,算叫宿费了。他没有再坚持,说那他把昨晚的茶钱替我交了,因为昨晚忙得忘和茶馆结帐了。


  “韩北雪,我记住你了。一会儿我单位的人就来,这里就不麻烦你了。去设计院吧,他们周六周日也可能有人,谈话可能更方便一些。”他的状态很好,虽然东西吃的很少,但可以坐着了。


  “那好吧,我去设计院,如果这里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没事情的话,我去完设计院就回天津了。欢迎到天津来玩儿。”我拿起自己的小包包,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向他摆了摆手:“拜拜!”


  “再见!”他没有下床,微笑着看着我,也摆了摆手,样子像个孩子似的,可爱又滑稽。


  这是我第一次到北京办事情,毫无疑问,这次北京之行会给我的未来人生带来巨大的变化。从那一刻起,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会做销售了。


  


时间:  2005-7-29 14:21
作者: HSP

四十 第一次排兵布阵

  张东并没有回天津,他和祁姐都没有离开。从医院出来我就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来医院外的网吧接我。

  直觉告诉我那个神秘的冰应该有新的留言。果然打开QQ就看到了,不过就几个字:


  “不要陷入李和杨的政治斗争。”


  删除然后关掉。看来这个人不是枯树,那么究竟是谁呢?我不是很懂他的话,但明白他话的意思。对于权利、政治我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子没有多少概念。张东很快就过来了,祁姐却没来。他告诉我祁姐在北京办事处替他打麻将呢。简单把和李海山医院的事情说了一下,时间已是上午10点。于是我们便向设计院的方向驶去。


  一切都特别顺利,我不但见到了要找的C工程的主设计师,还把他请出来吃了午饭。原来这个项目早就开始设计了,只是资金和其他原因耽误一直没有上马。主要部分的图纸已经做到施工图。所以大致的设备数量已经很清楚,主设计师黄小鹏还把有关图纸给了我。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可是第一次自己和公司的同事真正做工作啊,一切竟是这样的顺利,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祁姐由于见到过李海山,所以公司临时决定暂由我们的张东大经理做我的私人司机。当然了,这也是张东巴不得的事情。开着老板的奔驰,行使到京津塘高速公路的时候,我的心也仿佛在驰骋。感觉自己突然间强大起来,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和智慧行走江湖了,好兴奋,好自豪!


  当然不能忘乎所以,脑子还是清醒的,还有艰巨的工作要做,但这次与以前做项目的感觉都不相同,这次我要做一个掌握主动权的强者。对此,头一次,我充满信心!给雨微打电话,要她尽快摸清C工程设备部的情况,不求建立什么关系,但必须要让设备部的经理记住你雨微这个人,就是尽快混到脸熟。但不能透漏半点我们知道李海山要来的消息。然后我又请张东让北京办事处的人立即去了解李海山的家庭情况,孩子在哪里上学等。我好象吃了兴奋剂似的一会儿给雨微电话布置工作,一会儿又请张东干这干那,特有灵感。


  “雪儿,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正常,今天设计院也太容易请了。”张东思索着说。


  “我猜肯定是李海山在暗中帮忙了。你想啊,是他让我到设计院的,说周六也有人,可我们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其他人,只看到黄小鹏一个人。还有,他一直很热情,并且很快就找到图纸,还给了我们。我想李海山和他一定是很熟悉的朋友,所以在我到之前就和黄小鹏通了电话,一定是这样的。”


  “但愿如此吧。不过觉得你做这个项目和我以前的经验好像不太一样,总觉得不真实。对了,你让雨微接触设备部能行吗?她可是刚来的,最好还是你亲自出马。”


  “我是这样想的,让雨微和设备部的经理混个脸熟,并了解他的工作情况和生活习惯等。然后好策划和李海山的第二次邂逅。这第二次邂逅一定要在天津,并且一定要有设备部的经理在场。”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张东似乎没明白。


  “你想,李海山刚调过来,即使我们做到了让他愿意帮我们,也不太可能跟设备部说让我们入围的话。可设备部这边没有关系也是很难接触的,所以还得借助外部力量,这外部力量不是来自杨总就是来自李海山,可这两种力量我都不能直接使用,所以只能借力。”


  “我明白了,”张东打断了我的话:“你是要让设备部的经理看到你和李海山很熟悉,这样你就可以很容易接触上他。而此前即使这个经理不理我们那也是不理无关紧要的业务员雨微,不会造成你和他之间的尴尬。于是我们就可以顺利在基层入围了。这样就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到上报入围厂家最后由领导拍板的时候,无论是杨总还是李海山都不会反对我们,于是我们就可以参加投标了。对不对?”


  “哈,才发现你也挺聪明的!”


  “雪儿,你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真的吗?好了还是不好了?”


  “我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我不明白,怎么突然这样说?”


  “雪儿,你想过没有不做这个项目?”


  “不做?为什么不做?没想过不做。”


  “你要是不做就意味着不用投入,那样你兜里的几十万就不会流失,你可以用这笔巨款做想做的很多事情。真的没有想过?”


  “可老板是因为我要做这个项目才提前给我的提成,是应该花在这个项目上的呀。”


  “那早晚都是你的钱,只不过现在提前到你手上而已,你完全有权利支配这笔钱的,不管干什么谁都干涉不着。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还真的没想过这些,还真是的,好多的钱啊。”


  “其实我不应该说这些的,一边是老爸,一边是你。也许我多虑了,韩雪就是韩雪,不会因为一个项目而改变自己天真可爱的本来的。”我这才听懂张东话里的意思,原来是刚才我的那番计划和这个项目的巨大让他觉得我会变,我会变吗?


  “刚才你的计划是我想不出来的,不知道你在天津这段时间都遇到了些什么样的高人,这不是一个女孩子的思维方式,其实很可怕的。呵呵。”


  “可怕?没那么严重吧?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好像是袁野的思维方式。”


  “又是袁野。哎,他在造就一个新的女强人啊。可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了女强人,恐怕就会失去体验美好爱情的机会了。”


  “都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才不要做女强人呢,别诅咒我呀!”


  “如果拿下C工程,那我们的雪儿和我就渐行渐远了啊。看来我也要努力,可现在却沦为司机了,真是不幸。”


  “哼哼,当司机委屈了?对了,你在天津这段时间一定要把开车教会我。”


  “那要看我的心情了,韩经理。”


  “经理个头,就这样定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到了办事处已是下午4点多,虽然很疲劳,可还是急于知道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投标的部分大致有多大。把图纸交给李小丹,她却说要两天才能做出报价,怎么这样慢呀?


  “不用像投标时那样做,你大致估算一下就行。”张东对李小丹说。


  “哦,那很快就能估算出来,不过和正式报价会有些出入的。”李小丹看着我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想知道大致有多少。对了,雨微呢?”


  “她接了你的电话就去设备部了。”


  “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啊,我现在只想睡觉,昨晚打了一宿麻将,困得很。我先到你床上睡会儿,不介意吧,韩雪?”张东打着哈欠说。


  “那吃饭的时候你要是没醒就不喊你了呀,别后悔!”


  “最好别喊,你们吃完把剩下的给我带回点就成,不行了得睡会儿了。”说着就向我的房间走去。


  李小丹开始麻利的翻图然后记录着什么,我不懂那些具体的符号,尽管培训的时候学过一些,但现在好像忘的差不多了。


  “小丹姐,你看设备选型对我们有利还是没利?”


  “还可以,不过还是有倾向性,有些地方我们做的话会提高成本。别急,等我估算完会把那些不利于我们的地方给你写出来。然后怎么改成有利于我们公司的我会告诉你,做设计院的工作可还要由你去做的。”


  “太谢谢小丹姐了!和设计院那边我要是说不清楚的话,还要小丹姐帮忙啊,到时候最好能陪我去。好吗?”


  “没问题。”她爽快的答应了。


  “那太谢谢小丹姐了!我不捣乱了,你先估算吧,我上会儿网。”


  坐到了电脑前,我并没有打开,心里还在想着C工程的事情。必须好好想一想,理清方方面面的头绪,然后脚踏实地去一步步做。设计院这边看来也是很有用的,他们做的图纸和技术要求会直接影响到不同厂家的价格高低,必须争取技术和主要元器件选择上对我们有利。这项工作就让小丹姐配合我去做。那么现在看来,设备部入围的计划已经有了,设计院这边也想到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呢?也许是因为太累了,脑子开始有些不好使,那先就这样吧,明天接着想。总之,我要让大家的能量都大大发挥出来,从而拿下C工程!



时间:  2005-7-29 14:22
作者: HSP

四十一 和妈妈通电话

  在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五一黄金周。太阳已老高老高,可还是不想起来。

  昨晚和妈妈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她很好,用我寄回去的钱安了电话,还装了闭路电视。妈妈很高兴的样子,这让我一直惦记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可还是有种酸酸的感觉。让她到天津来和我一起住,她就是不来,说离开家就上火,呆不住。我问妈妈安有线和装电话都是谁弄的,她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同村的在小学任教的常老师帮忙弄的。传说他年轻的时候曾追求过妈妈,可后来妈妈还是嫁给了当时当民兵连长的爸爸。常老师在我的印象中是个性格孤僻得有些古怪的人,也许这和他一直没有结婚有关吧。没有问妈妈他们是不是有可能,因为妈妈的腿,我怕不是的话会伤妈妈的自尊心。


  妈妈问了我很多萧萧的事情,我都含糊的糊弄过去了。她说萧萧这孩子不错,让我对他好点。可她哪里知道自从萧萧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妈妈一直以为我们在谈恋爱,我也一直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这件事。就让妈妈以为我在和萧萧谈恋爱吧,这样她会放心些。


  妈妈告诉我,清明的时候她早早给爸爸上了坟,为我许了愿,说爸爸一定会保佑我幸福平安的。还说纸都替我烧过了,以后也会替我烧的,不用我在城里烧,免得被罚款。妈妈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平静,但我知道她是含着泪说的,因为我也是眼睛湿湿的。要是爸爸在该多好啊,现在我挣钱了,而且还很多,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该多么幸福啊!


  也许是因为到了每月的那个时候吧,心里很烦躁。也许是销售这份工作就是容易让人烦躁工作,紧张的时候让你喘不过气来,不紧张的时候又一下子无所事事。这种大起大落真是一种对心灵的折磨和摧残啊。办事处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当习惯了这些日子大家一起忙忙碌碌,现在一下子清静下来好孤单。雨微和她那个已婚男人李兵又和好了,他们去外地旅游了。没见过李兵,我想他不会是什么好人,黄金周不陪老婆孩子的人肯定不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半倚在床上,傻傻抱着毛茸茸的小熊,不禁想起张东来。这个玩具熊是张东给买的,很可爱的,憨憨傻傻的,我特喜欢。可张东还在里面,我很内疚。那天的事情我真的是没办法,可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呢?


  


时间:  2005-7-29 14:22
作者: HSP

四十二 张东被拘留了

  那天晚上没什么事情,雨微带小丹姐去滨江道商业街了,办事处只剩下我和张东。我一向喜欢房间里到处都干干净净的,看到地板上有水干的痕迹就用地板拖擦。坐在沙发上的张东却突然过来抱住我,吓得我不由得惊叫了一声。最受不了谁趁我不注意突然做什么动作了,何况还是被人抱住。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我推开他就哭了。跑回自己的房间,插上门不让他进来。他在外面说了很多道歉的话,还不停的给我讲笑话,可就在我快要原谅他的时候,他却说他太喜欢我了,这样天天在一起不让他碰受不了了。他甚至要求我给他一次,一次就行。这话太伤人了,他明知道我做过小姐,心里有阴影,最受不了有人说这样的话,可他却偏偏这样说!气得我骂了他一句流氓。这话可能也伤着他了,他竟气着说既然你这么对我有成见那我还学什么好,去找小姐了!说完他竟真的下楼了,我从窗户看见他气冲冲上了小区路口的出租。结果他第一次去天津的娱乐场所就被收了进去,拘留15天。看守所是第三天打电话让送些钱过去,还有换洗的衣服,并且转告不要告诉他父母。我去了看守所,可不让看,也不能通电话,只能和张东写信联系。草草写了些安慰的话,便把信投进了离看守所最近的信筒。

  没有告诉雨微和小丹姐,我要替他永远保住这个秘密。可这件事却让我觉得很对不起张东,也许我不骂他流氓就不会这样了。我想自己是应该了解他当时的心情的,那种心情就好像袁野送我到枯树那里时我的心情一样。既然自己爱着和信任的人都这样,那只有用毁灭自己找平衡,我想他也是这样的。


  昨天我送完了最后一份超市购物卡,五一送礼算结束了。也许可以放心回家,可就是放不下心来,不敢回去。再说,C工程已经开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新情况发生,我必须在第一时间知道有什么变化,然后在第一时间处理。当然也可能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另外张东还在里面,我要等他出来。


  老板昨天来电话,详细问了我的工作进展情况。他说现在要弄清楚竞争对手都有谁,什么背景,然后把得到的情况及时告诉他,他好让人了解对手的价格水平,然后我们才能报出最有竞争力的价格。而这些事情我还没有摸清楚,来的厂家太多,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最后老板说公司有事,让张东给他回电话。我只好撒谎说张东去蓟县山里散心去了,说那里没信号,我也联系不上。老板好像没有怀疑,只说了一句,不让离婚偏离,看看闹心了不是?


  盼着张东早点出来,可又害怕他面对他。不仅仅是内疚,还害怕他再提出非分的要求。很难想象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这15天会是怎么熬的,出来的时候会不会特需要温暖或发泄?而最能给他温暖让他发泄的人恐怕就是我了,我应该去满足他吗?可我需要的又有谁可以给我呢?此刻懒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来的事情,不禁对未来有种畏惧感。我是多么渴望身边有个人啊,为我驱赶黑暗,在这样宁静的假日里宠我、呵护我呀!为什么我只能是常常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难事啊!我才是一个不满23岁的女孩子啊!好孤单,男的朋友女的朋友我怎么都没有呀?




  


时间:  2005-7-29 14:22
作者: HSP

四十三 开始和雨微有矛盾

  其实这几天让我伤脑筋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和雨微之间好像开始出问题了。自己也是女孩子,更多的时候我是理解她的,甚至当她做错了事的时候都不会批评她,相反还会安慰她。袁野告诉过我,对待部下要理解和宽容,因为谁都想把事情办好,但一定要委婉指出教训在哪里,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很多事情我都是看不惯雨微的,比如她去完卫生间从来不闭灯,天凉的时候从外面回来就不换拖鞋,还经常用办事处的电话打长途聊天(她的手机费我每月给她200元,超过部分自己掏,可工作上的事情她远远用不了200元的,我们都用的是新星卡,市话每分钟1毛1)等等。我想这要是她自己家她就不会这样了,办事处电话费如果是两个人掏她可能就不打了。这些虽然看不惯,但并没有说过她,因为这些相对工作而言都是可以不计较的小事。可工作上让她办的事情基本上没有让我满意的,甚至去设计院了解下项目信息都了解不来。尤其是让她了解C工程设备部情况这件事上简直气死我啦。

  雨微真的是给我闯祸了,因为她闯的祸打乱了事先预想得很好的计划,使得我策划的和李海山的第二次邂逅无法实施(李海山此时已经来津走马上任)。我知道雨微跑设备部很辛苦,也很不容易,所以在费用上一直放得很宽,甚至连她的个人花费我也都给提供了。都是在异乡的女孩子,我知道那种不容易,所以方方面面都很照顾她。那天她晚上回来很高兴,说设备部的工作她做好了,那里的经理答应第二天见我,并同意聚一聚。那天张东在电脑那玩游戏,还没有进局子。但他一直没参与我们的谈话,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雪儿姐,这回我们可以暂时不用找李海山了,设备部入围应该没问题,他答应让我们参加了!明天他让我们把详细资料带全交给他,哈,我成功了!”她兴奋得都有些手舞足蹈了。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那拿下合同后要重奖我呀?”


  “没问题,肯定重奖!现在我就先奖励你一顿好吃的!”


  第二天我们兴高采烈而去却败兴而归。那个黑胖子经理很冷淡,好像根本就不认识雨微似的,并且在雨微介绍我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说还有事转身就走。雨微追上去细声细气的说我们不是昨天说好了吗您看我们经理都来了呀。


  “我要开会,以后再说吧。”黑胖子有些不耐烦了。


  “那明天好吗?”雨微也生气了,看得出她强压着火平和的说。


  “这半个月我都没有时间,半个月后再联系吧!”


  “您怎么能这样呀?我都把经理带来了呀!”


  “怎样了?别影响我工作,我说过要去开会!”


  “您——你这不是耍我们吗?我们可是你们李总的朋友啊!”


  “哪个李总?”


  “李海山!难道你不认识?”我没来得及制止,让雨微说出了我最怕她说出的话。


  “你别拿领导压我!认识他你找他去好了?李总,李总最讨厌你们这样跟着屁股后转的厂家了,拿李总吓唬我,哼,你们以后别来了!你们这样的厂家工作作风不好,我们谢绝你们参加项目投标!”说完便气冲冲离去。


  雨微都要哭了,她想对我说些什么,让我示意马上离开而制止住。到了街上雨微再也憋不住了:


  “我没有说谎,他真的答应说今天和你见面的。昨天还态度挺好的,今天怎么这样呀?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真倒霉。”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走到张东的车前,张东从开着的车窗探出头来惊讶的看着我们上车:


  “这么快,没见到人?”


  “见到了,可这个死胖子说是要开会没时间!一直对我态度挺好的今天怎么了?一定是看到雪儿太年轻了,对,一定是这样的。”真没想到雨微会对张东这样说,这话让我很不舒服。


  “傻妹妹,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慢慢来吧。”说着张东发动了车,向来时的路驶去。


  “雪儿姐,你放心,我明天还去,一定把这个死胖子拿下!”雨微还没有意识到她把李海山说出去的严重性,“雪儿姐,其实要不是你不让我提李海山我早就做通工作了,弄得非得现在说,效果肯定没有以前说好。你办事情想的太多了,有关系不用那关系还没有什么用,早提认识李海山也不用我来回跑这么多次了。”


  “你提认识李海山了?”张东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弄得我们都因为惯性撞到前座的靠背上。


  “是啊,我觉得早就该说!”雨微还没往回坐好就大声的说。


  “韩经理让你说的?”


  “不是,她一直不让我说。”


  “韩经理,我看这个销售员你要考虑是不是继续用!”还是第一次看见张东这么严肃,语气甚至很霸道。


  “我怎么了?我就知道会这样,快拿到合同了就想甩掉我,卸磨杀驴!你们欺负人!”雨微哭了,很委屈的样子。


  “好了好了,回去再说吧。”我示意张东快开车。


  回办事处后我到雨微的房间先安慰了她一番,然后又重申了为什么不能说出李海山来。其实雨微也是知道和李海山还没有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很脆弱的,经不起风吹草动的。可怎么说雨微也不明白说李海山是我们的朋友会让李海山知道不高兴,她说在信息台的时候哪个话务员和老板上床都可以说,那样别的人就不敢欺负她抢她的线,老板知道也不会生气,相反会更加明着照顾上床的话务员。我说这是国家的大项目,不允许一把手插手招标的具体业务或介绍关系,这些领导和他们不一样。她却说官越大就越胆子大,越明目张胆干坏事。还说我不懂社会,不懂当官的心理,说李兵早就教她了,不送钱什么也办不成。她现在工作难做就是没有钱可送,不然早就把胖经理拿下了。


  “雪儿姐,这个项目我会继续帮你跑的,可我也想开辟一下自己的项目,可以吗?”


  “可以呀,有信息吗?”


  “有啊,李兵有个朋友提供的,那我独立跑可以吗?我一定能成的!”


  “那你就跑吧。”


  “可是——你知道的,费用怎么办?”


  “我可以先给你拿1万,成吗?”


  “1万?这么多呀!你看着吧,一定能成的!”说到这里,雨微才露出了笑容。


  雨微让我突然觉得不是什么人都能做销售工作的,也让我觉得我们共事的前途渺茫。可这些我没时间仔细想,我必须想如何与李海山见面,这很关键。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办法来,张东也没想出办法来。最后张东说:


  “事已至此,你干脆去直接找他吧。不行也没什么坏处,你说呢?”


  “对了,你说得对。袁野曾告诉过我,要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有最简单的方式、最直接的方式,这样做有时更有效。恩,就是这个意思,直接找他去。”


  “又是袁野!”张东狠狠嘟囔一句。


  可接下来就是张东被拘留,设计院北京方面我还要去,一下就拖到现在也没有见李海山。也不知道李海山五一回北京不?工程五一不停,可领导干部还是放假的,当然会有值班领导。


  雨微,是什么让我们不能成为好姐妹呢?其实我心里明白,阻碍我们间的不是对工作的不同看法,实质上是利益。我给她那么高的工资其实已经很照顾她了,可总得为我所付出的工资做成点有用的事呀,到目前为止除了给我添乱以外没完成一件我安排的事。她哭,其实我还想哭呢,可却不能,心里好苦的。我知道,C工程只能靠我自己了,靠其他任何人最终都会失望,并且很可能失去战机。也好,那就让我一个人去艰难摘取桂冠吧!


  


时间:  2005-7-29 14:23
作者: HSP

四十四 和李海山的第二次见面

  中午的时候起来吃了点碗面,打算去C工程的工地看看,李海山在那里简易房里有个临时办公室。他很少在他办公大楼的正式办公室里办公,基本都在工地现场指挥。今天是1号,也许他还没有回北京,去碰碰运气吧。

  下楼就看见张东的车,5天没有动位置了,看着车静静的在阳光下,心里很不好受。它还在这里,可它的主人却进了看守所,好让我触景伤情啊。可天津我不认识能够救他出来的朋友,也许枯树有能力把他弄出来,可这样的事情却不能找他。真是无能为力啊!


  打车到了工地,来到那排简易房前,开着门的几个房间里都没有人。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蹲满了正在吃午饭的民工。他们三五一群的,拿着各式各样的盆盆碗碗或饭盒,在狼吞虎咽香香吃着。也有吃完了的枕着砖头躺在还冰冷的地上,很舒服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心酸,也让我想起家乡农村的父兄们。


  “韩北雪?怎么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收回视线,呀,是李海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手里还端着和民工们差不多的饭盒,里面的面条还冒着热气。


  “你真的没回北京,太好了!”我脱口而出。


  “那么说不是巧遇,是来找我?”他端着饭盒,把我让到办公室。


  “你说话不算数,为什么到天津不给我打电话?”我坐到了他桌子对面的椅子上说。


  “太忙了,刚到这里,需要熟悉和了解的事情太多。挺鬼呀,知道我的身份了?”


  “一直在跑这个工程,总指挥是谁都不知道哪行呀?身体完全恢复了吗?”


  “身体还好,但这些日子一直吃热面条,没敢吃别的。”


  “就您一个领导在呀,他们哪去了?”


  “都参加婚礼去了,这里一个同志孩子结婚。不过他们也快回来了。”李海山边吃边说。


  “我可能给你惹祸了。”我怯怯地说。


  “给我惹祸?怎么会?”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于是我简单地把雨微见胖子经理的事情如实跟他说了,他听得很仔细,但从表情上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因为他毫无表情。


  “胡闹,下不为例呀?!”良久他才冒出了这句。


  “我不打算让她继续跑这里了,想自己跑,你看我能行吗?”我依然怯怯地。


  “正常做工作有什么不行的?我欢迎更多的厂家来,好多些选择性,也能降低采购成本。不过你们公司必须符合投标条件。比如,必须是通过9000认证的,产品必须有国家颁发的生产许可证、使用证、鉴定证和运行报告等,还有必须是国家经贸委推荐厂家和有天津地区的入网证及运行着的产品。”


  “这些我们公司都具备,否则也不敢来的。”


  “那这样,明天早上你8点前过来,具体的事情你向郑部长介绍。”


  “是那个胖子经理吗?”


  “哪个胖子?你说了半天我也没搞清楚你说的是谁。”


  “就是设备部,挺黑挺胖的,恩,还有点秃顶的那个呀。”


  “他呀,乱弹琴,他是什么经理!他们只要一个部长姓郑,没有其他什么经理,也没安排副职。那个人是设备部的工程师。”


  “啊?怎么会这样,我们的业务员跑了很长时间了,一直都说胖子是经理呀!”


  “小丫头能干什么?呵呵,对不起,没说你,你还是不错的。”


  “呵呵,说我也没什么,本来就什么也不懂嘛。但不重男轻女就行了,呵呵。那我也不认识郑部长呀?”


  “你先到我这里,他会过来开碰头会。”说着他起身去门口的水龙头冲饭盒,边冲边接着说:“我还要去下面看看,今天就这样吧。”


  “那太谢谢李总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好吗?”我试探着问。


  “今晚不行,等哪天有时间我请你,还没感谢你那次医院的事呢。”


  “那好吧。恩,可以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吗?”


  “还没印片子,给你写下吧。”回到办公桌前他飞快地把办公室和手机的号码写下来,并递给我:“好了,我去看看工地的情况。”


  “谢谢李总!李总再见!”他笑了一下,便大步流星向工地走去。


  紧着的心一下就放松了,哈,真好,没想到这么顺利!不过这个雨微真是成问题,怎么经理是谁都搞错了呢?看来很多事情要是不深入接触看到的可能都是假象,可随着深入还会发生或发现什么呢?我还是无法预测。李海山说的没错,我们都还是小丫头,但我相信自己会通过事情长大的,恩,相信!



时间:  2005-7-29 14:23
作者: HSP

四十五 要不要和李海山上床

  明天就是8号,要去接张东出来,雨微和小丹姐也该回来了。此刻是已是黄昏时分,窗外一片橘红,那些不流动的色彩水一样的让景物真切又模糊,像画似的。这样的时候,一个人,常常是寂寞伤感的。上午的时候,我拿到了投技术标的邀请函,可高兴之余心却空空的。应该说是有成就感的,可这成就感却不能让我充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路还很长,技术标好多家参加,算是初选入围吧,但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参加的有很多国际知名公司啊。接下来就是投商务标,由技术标过关的少数厂家参加。突然感到来自竞争对手的压力了,取技术标邀请函的时候碰到了几个其他公司的,他们看起来都很有实力,信心十足的样子,好象只有我底气不足。是啊,工作做得很不全面很不深入的,而指点我两回的QQ留言又突然不再出现,真有些一筹莫展啊。

  过会儿李海山要来吃晚饭,这是我还有些把握拿到C工程的最大理由。觉得和李海山的接触是成功的。从2号晚上起他天天都到我这里吃晚饭的,当然开始得并不经意。


  2号那天我按时去见郑部长了,李海山并没有在郑部长面前表现出和我熟悉或不熟悉来,只是说了句“你和郑部长谈,他具体管,我不懂”就走了。郑部长说到部里去谈吧,于是我就坐他的车到了办公大楼他的办公室。这是一个看上去很随和的50左右岁的个子不高的男人,穿着看上去很旧其实很新的灰色休闲装,不算胖,可脑袋圆圆的,很好玩的样子。他有意无意地说着李总做事情是多么雷厉风行、多么有魄力,我知道那是在探我和李总的关系,这点我能懂。于是也有意无意的说李总就是脾气大点,一生气就容易犯老病胰腺炎,脾气不好可能与小时侯在西北吃辣椒多有关系吧等。这些随便说的话果然奏效,显然我说的这些他并不知道,也不是一般人都知道的。于是听到他说:


  “你和李总很熟悉的嘛,老乡?”


  “呵呵,不熟不熟,只是认识而已。不是老乡,我是辽宁的,他是西安的。李总可不会管我的事,要不怎么刚才让我找您呢?”


  “哦?哦哦哦,明白明白。我们计划7号先发技术标,可以发给你,但一定要好好做,最好和设计院沟通好,别在技术上有硬伤。很多厂家都不注意这个,结果第一轮就被淘汰,挺遗憾的。另外你也要理解李总的难处,最近有一个叫公子哥的高干子女就扬言一定要拿到这个工程,当领导的很不容易的。呵呵,我也是道听途说,反正这种身价的人找不到我这个级别上来,就当我以讹传讹吧。”


  就这么简单,成功完成和郑部长的见面。当天中午,我给李海山打手机,说我晚上炖东北酸菜,很好吃的,热热的对胰腺炎可能有好处,来尝尝呀。他说现在说不好晚上有没有事情,让我六点再给他打电话。结果不到六点他先打电话过来,让我告诉他具体地址,马上就过来。哈,好高兴啊,要知道请关键人物去饭店都很难,能请到办事处来更不容易,只有成为朋友关系才可能来的。


  没想到李海山一吃上我的东北酸菜就上瘾了,于是就天天晚上到我这里吃。凭女孩子的敏感,让他喜欢来的应该不只是酸菜,他好像也很愿意和我在一起享受这种吃饭的气氛,像家的感觉。我感觉得到他每天都在承受着来自工作上和各种关系上的巨大压力,他需要排解和放松,就像在北京喝茶是一样,我这里能够给他这些。几天的接触我觉得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思考的时候目光会纯净的看着你说话,和枯树不同,枯树的眼睛里总有些你看不透的东西,和袁野的也不一样,袁野的常常含着某种阴郁。李海山更阳光,有时觉得他更像个军人,虽然我也没见过真正的军人是什么样的,但就觉得他像,军人肯定就像他这样。


  要说不正常或暧昧恐怕只有一次,就是昨天吃完饭他走的时候。我帮忙取他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外衣,他也刚好伸手去拿,我们同时停止了动作,身体离得很近。没有去看他的眼睛,但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平常,就那么静止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穿上衣服就走了,甚至忘了每次临别时都说的“韩北雪,明天继续做东北人”这句话。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可李海山还没有来,难道他今天不会来了吗?想到他可能不来,莫名的竟有些怅惘。寂寞的黄金周有个人和你一起共进晚餐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成功的很酷的男人,何况还是一个主宰着你成败的总指挥!


  去年十一黄金周袁野给了我美好的记忆,今年的五一李海山会留给我什么呢?这个男人是让我敬佩的,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给他留下很好印象的缘故吧,他更像一个大哥哥似的对待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他来,我要利用这最后在办事处吃饭的机会为了C工程引诱他上床吗?让他上我床的能力自己从来都相信有,我可以这样做吗?过去的经历和做销售的经验很自然地让我这样想,可做女孩的自尊和固有的观念却一次次否定着这个想法。楼道里终于传来他那有力的脚步声,他来了呀,我怎么办呢?


  


时间:  2005-7-29 14:24
作者: HSP

四十六 意料之外

  昨晚是愉快的。李海山还给我买了束花,说是表示对于我的感谢。真是没想到,来天津后的第一束花会是看上去不懂风情的李海山送的。他第一次谈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他已经做完了工程建设方面的各段招标工作,并已分别开工。这让他很兴奋,说终于抵制住了来自各方面的干涉,公平合理地把工程承包给了理想的公司。他甚至很豪迈的说“这将是今年最能体现公平竞争的项目,也是最干净的项目,必将成为一个样板工程!”但他这样做也使得和有关个别领导的关系开始扑朔迷离、暗潮涌动。但他并不害怕或担心,反而更加斗志昂扬。他还说,这几天来我这里也有躲避晚上有人为项目找他的原因。我们一直在健康的气氛中度过的,所以根本就没发生我事先犹豫的那些事情,甚至连想都没再想过。我被他的激情感染,也狠狠憧憬了下未来,真想自己也能像男的那样凭借自己的实力,叱咤风云!

  早上接张东前,把先天买的各种水果又洗了一遍,他在里面一定什么水果都吃不到。还买了一些其他好吃的东东,他一定天天吃不饱的。可又有些担心,雨微和小丹姐都没回来,张东要是再提出非分要求该怎么办呀?在里面一定特寂寞,一定会特想女人的,真的好怕他还要对我怎么样的。当我拿着释放证去接他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他是那样的平静,只是问了问和他爸爸通话的情况,然后说他自己回宾馆,坐中午的火车回家。在看守所大门口,他依然没有看我,大口大口吸了几口阳光下的空气:


  “阳光真好啊!雪儿,车我留给你,你自己在天津顾个司机吧。虽然现在你也勉强能开,但还是等有证的时候再上路吧。车钥匙在派出所我的皮夹里,不想去那里了,你替我取下吧。”


  “张东——”听他这样说,再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极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张东哪去了?


  “放心,我没事。雪儿,我想自己长大了,而长大总是有代价的。回头再给你讲在里面的事情,你给我那么多的钱可帮了我很大的忙,就是东西太贵,贵的离谱,不过打点号长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没遭罪,真的。雪儿,来出租了,我先走了。”说吧,张东便上了一辆出租。


  “张东,你身上没现金了吧?”我追上去问。


  “够打车的了,我卡上有钱。再见,韩雪!”


  这时手机响了,是雨微打来的。


  “雪儿姐,快帮我结帐来,我的钱不够啦!”


  “怎么回事?”


  “简单说吧,这回我可立了大功了!事先没跟你说,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我五一是陪胖经理过的。他去南方考察厂家,我听说后就跟着去了,还请他去了好多地方玩。现在刚回天津,在饭店吃饭,可钱都花光了,快来呀!还有,他已经答应让我们参加了,这回是真的!雪儿姐,我好高兴啊!”


  啊?我真是晕啊!我的1万块钱就这样被雨微花在这个不是经理的“胖经理”身上了吗?现在还说让我们参加投标,邀请函我都早已经拿到手了,并且已经截止再发了啊!怎么办?我要去结帐吗?真是气死我啦!


  


时间:  2005-7-29 14:24
作者: HSP

四十七 等待结果

  早晨醒后就一直没有起来,睁着眼想事情,一直想到中午,想到肚子咕咕叫。

  几天前去李海山的宿舍,去给他送热宝,让他放在胰腺的位置,因为他最近总是微微的疼,我想放个热东西在那会好些。这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宿舍,但对那里并不陌生,因为枯树就住在那里。他和枯树的房子其实一样的大,可除了统一设施外,几乎没有什么他个人用品,所以我叫它宿舍。甚至洗漱用品还是我在医院给他买的那些,还有喝水的杯子也是那时给他买的。这些东西没想到他都带到天津来了,一件都没有扔。这让我猜疑了好久,弄不清楚是顺手带过来的,还是舍不得扔掉。他说杨总在家里等他要商量事情,所以我们没有时间聊些什么,在我出门的时候他说:

  “韩北雪,不管你是否中标,完事后你都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现在说不可以吗?”

  “不可以,只能那时说。”

  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目光很平静,我没有找到可能的答案。但总有一种感觉,就是他是喜欢我的,可是哪种喜欢我弄不清楚。其实自从那天他送我花以后,我们一直没有单独在一起过,为数不多的见面基本都是在工地上。自己是尊重他的,敬佩他的,所以放弃了引诱他的想法。包括给他送热宝,包括几次给他送炖酸菜到工地,我都是出于真正的关心,没有其他庸俗的想法。他每天平均16个小时在工地,那样忘我的工作让人不自觉心疼,让人不自觉纯洁地想去照顾他,没有杂念。他是一个让身边的人和他一起高尚的那种人。

  C工程的主设计师黄小鹏原来是李海山的同学,这是我带公司总工去他那里时才得知的。技术上的事情我不懂,他们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在谈技术问题。最后我公司的总工告诉我说他说服了黄小鹏,技术上对我们已经相当有利,这同时也会使我们的价格有优势。很感激黄小鹏和李海山的,也感谢我们的总工和老板的支持。为了这个项目老板几乎把公司所有的精英都派来帮忙,并且在了解投标的其他公司以前价格水平工作上也没让我花费精力,老板让公司其他的人做了。

  雨微陪胖经理去公司考察后没有回来,她说回家看看想呆几天。我知道雨微可能觉得有点没脸见我,虽然我并没有责怪她。那天去结帐我觉得自己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对自己很满意。我并没有揭露胖子不是经理,而是非常诚恳的请他帮忙:

  “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您看,到现在为止还没到我们公司考察,您是不是抽时间到我们公司看看?”

  “可以。不过我要和我们的技术部门、北京院、还有监理公司等部门联系一下,我自己去恐怕不太好。”

  “他们能一起去当然更好,不过他们可能不会去的。”

  “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去的事情我负责。”

  “那先谢谢经理了!雪儿姐,咱们跟经理不必客气,他能帮我们的肯定帮。”雨微插话道。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请过他们,可他们都不好意思去,想为我省钱。他们有的人甚至说,都已经给你发投标邀请函了,考察不考察都是个形式,去了要真是发现有问题回来还不好办,不说吧还去了看到了,说吧又怕得罪领导。呵呵,其实他们想的太多了,再说我们公司绝对不怕看的,也是经得起看的。至于说花点钱更算不了什么,现在吃点饭、玩一玩,这个钱谁都花得起。要不我让郑部长跟您说下?”

  “不好意思,我得方面一下。”听了我说的话,胖子边说边起身急急走出房间。

  “雪儿姐,你刚才说已经拿到邀请函了?是真的吗?”雨微用怀疑的目光望着我。

  “拿到了,并且现在已经截止了。还有设备部只有一个部长姓郑,这个胖子只是个工程师。”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听到别人也管他叫经理呀,他们一个办公室的都这样叫呀,怎么会错?”

  “我了解了,他姓敬,单名礼,也就是说叫敬礼,由于谐音,大家都习惯叫他经理了。”

  雨微一下呆住了,而敬礼这时也回来了。他边坐边对我说:

  “刚才我给郑部长打电话了,提议到你们公司考察考察,他同意了。韩经理放心,考察报告我会亲自写,保证让你满意。雨微跟我去趟就行,韩经理忙,就不用陪我了。另外,车我来找,争取当天去当天回来。”

  “车我这里倒是有,可就是没司机。”

  “哦?那就不用找车了,我开就行。什么车?”

  “奔驰。”

  “什么?奔——驰?”一直说话流利的敬礼竟结巴了一下。

  “不简单!不简单!韩经理真是不简单!那我和雨微明天一早就出发,早点,6点吧。”

  从结果来看,其实我并没有损失。如果正常接待他们考察的话,估计也要花费一两万的费用。这里包括车费、食宿费、去玉佛苑或千山玩儿和纪念品费等。可当我把这些情况如实向老板汇报后,并没有得到表扬,相反他说以后再遇到考察的事情不要这样做,不管前面误花了多少钱也不能显示出小气,应该请该来的人都来。还说要是男销售员这样处理他会批评的,我是女的他说还算在不批评的范围内。并且说这是一个观念问题,以后要注意。哼哼,本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却弄来了老板这么一番话,真扫兴!

  由于投标工作全部结束,小丹姐也回鞍山了。办事处只剩下我一个人等最后的消息。那种感觉有些类似于高考完等录取通知书,一会儿觉得很有希望没有问题,一会儿又觉得希望渺茫有很多问题。没着没落的,让我更深刻体会着煎熬这个词。该做的已经都做了,短短的时间里我和有关的所有部门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当然这和李海山有很大关系,虽然他除了跟不归他管的设计院为我说话以外,没对手下任何人帮我说过话,但他一直没有禁止我去工地找他,没有拒绝我给他送吃的东西。而这些是被他很多手下知道的,是对我极其有利的,不然我不可能那么快和那么多部门建立友好关系的。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李海山的招牌,而事实上是不打招牌的效果远远胜于打招牌。好微妙的。

  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便给李海山打电话,没想到这家伙竟关机。于是打工地办公室,没人接。最后只好打郑部长的手机,他或许能知道些新动向:

  “我是韩北雪,有消息吗?郑部长。”

  “没有消息。不过明天开会通知我去了,应该是定最后给谁的会。我代表工程指挥部去,李总临走时对我有交代,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在我们部门负责的综合排位上把你们公司排在了第一位。”

  “那谢谢郑部长了!刚才您说李总临走时是什么意思呀?他上哪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是我多嘴了,看来他是不想让你知道,他去北京开会去了,这次评标没有让他参加。”

  “怎么会?他是总指挥呀!”

  “不是有人告他嘛。”

  “告他?告他什么?”

  “不就是说他经常晚上去你那里,说你们关系不清楚,所以让他避闲嘛。”

  “啊?真的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呀!那他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不好呀?怎么没听他说过呢?”

  “可能是怕你担心吧,也许是觉得没必要对你说。李总是个让人敬佩的好领导,对于上告信里的内容我们都不信。估计是哪个厂家干的,想一箭双雕,成不了气候,你也不必理会的。好了,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再见,韩经理。”

  郑部长撂了电话,我却久久反应不过来。怎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现这样严重的事情呀!连评标会都不让李海山参加了,那不是说明上面的领导相信了上告信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希望岂不成泡影了吗?



时间:  2005-7-29 14:25
作者: HSP

自序兼答网友问

  刚刚起床,便习惯地打开电脑浏览帖子。窗外阳光灿烂,很好的天气,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尽管听说家乡正在下雪)。通过引擎搜索其他地方转帖下的网友留言,感动、骄傲、幸福,也微微的茫然。由于把业余的精力都放在了写这篇《用美丽换钱的女孩》上,房间里摆放的那些花花草草都瘦弱了很多,像个病孩子,好可怜的样子。是啊,都快写到结尾了,可究竟自己想告诉读者什么呢?

  初衷很简单,写它更多的是想宣泄,让自己不郁闷。真实吗?不真实吗?对经历而言大家怎么认为并不重要,但对于要出版的小说来说就很重要了。一路上总会有附加物产生,会让很单纯的初衷因有了某种目的而开始在意各种不同的评论。我是个很感性的人,很难把各种意见归纳并理性化。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并不是说这些都会变成阅历,并不是说这些经历都能在回眸时正确的看清。写这些的时候,只想真实地叙述,客观的重现那些场景,不想加上分析和现在的判断或提升。一种生存状态,一个女孩子的生命的片段,不管是美好还是残酷,都是客观存在着的。当一部小说发到网上成为公众作品的时候,个体的真实性已被广泛的可能所扩展,我希望朋友们多在这个层面上阅读和思考。


  但是还是可以告诉大家,自己觉得基本没有虚构的成分,没有写可能性。如果那样的话,会写得更“逻辑”些,更文学些,更像一部结构布局完好的小说。写东西的时候,自己更喜欢浪漫和唯美,可在这里我应该没有这样,也这样不起来,真的。所有城市和场所我都采用了实名,与其说这是为了增加读者阅读的真实感,还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重新回到记忆深处。那些事情就放在那里,我甚至无须加工,搬出来就成,真的是这样。有朋友在考证或探求是鞍山什么公司的,所做的是天津的什么项目,甚至还举出鞍山的某家公司和天津的地铁1号线项目。这点我要说明一下,这是一篇公开的小说体裁的作品,不是记实文学,千万别这么对号入座!这样做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放在这个城市里写的东西不一定就真正发生在这个城市的。如果非要弄出个究竟来,那我只能说本文纯属虚构,若有苟同实属巧合!


  一个23岁的女孩子,不可能完全正确和清晰的看清所发生的一切。她能记住那些事情、那些说的话,但不一定懂得。哪怕是像袁野这样接触很深的人,她也未必能真正了解。至于枯树表现在她面前的侧面,她恐怕更能懂得了。对于落木萧萧这样的人,她的同情心和认知能力可能也会看不见这个人性格和心理的不健全,更预测不到他将来会对她如何。这是一个多元化的时代,反映在具体人身上也是如此,他可能在某一事情上不好,却依然可能在其他事情上很好。人本身常常就是一个变化着的矛盾体,我觉得是这样的。


  文中涉及到的招投标,没有去深入描写,只是展现了几个很片面很表面的片段,留白很多,可能让没从事过这个职业的人想象不出背后的东西。但本篇不想写明,或许将来有时间会专门写一部关于这方面的作品。


  在金钱、色、权利面前,自以为不会变的人很可能会变,这是一个残酷的考验。欲望是个既能推动历史前进,又能毁灭人类文明的东西。神和魔只一线之隔。


  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如果可以称为作品的话),是在广大网友的强力支持下写到现在的,可以这样的说,如果没有朋友的鼓励和支持,应该早就半途而废了,真诚谢谢大家!!!虽然现实中我们不认识,但通过这部小说却让我们的心那么的贴近,那些网名由陌生到熟悉,最后是刻骨铭心。尤其感谢马口十最初的鼎立支持和尘飞扬的指点(天涯网友),这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感谢时代文艺出版社看中并催稿,感谢天涯舞文弄墨首席斑竹慕容雪村的红脸(加精华)鼓励!感谢91原创文学的推荐阅读(修改后首发这里的)!这里我要说,这是一篇属于广大网友的作品,雪儿永远爱你们!!!


  虽是初冬,明亮的阳光照进房内依然的温暖,窗外的世界总是阳光灿烂的时候多。正如一位网友所说的那样:“彷徨是因为没放弃未来,哭泣是因为期待美好。”我在这里也要说,年轻真好,生命真好,生活真好,爱情真好,未来一定会更好!一定!!我相信!!!


  现实生活中的故事好多,我只是把一些极端的写了出来,并没有普遍的意义。但这无疑是共性中的个性,仍然可以供刚刚走出校门或即将走出校门的师弟师妹们参考,或许从一个侧面能给你些提示或启迪。也能让工作了的人们看到些许关系网、决策层背后的东西。至于有的网友说的写了销售技巧,我并不赞赏这样的技巧,心理暗示的诱导不可取,打违法的擦边球更不可取,做事情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描写的所有人都是在社会中,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我是希望这部作品的社会意义大于文学价值的,当然这是我的希望,由于水平有限可能远远没有达到。


  以前在网上写过一些心情短文,网友说脂粉气太重,所以这次力争文字上没有性别特质,但是否做到还没有印证。


  最后再次感谢天涯舞文弄墨和这里的所有朋友!也感谢那些把我的小说转载到各大网站的朋友!感谢榕树下转载的朋友,和那里支持这部小说创下点击率和回复率记录的所有朋友!从来都会想起,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亲爱的朋友们!


  

时间:  2005-7-29 14:26
作者: HSP

转篇评论,虚荣下《浅评用美丽换钱的女孩》

  首先感谢北雪飘飞的《用美丽换钱的女孩》让我有了想说话的欲望!也真诚希望出版商能发现这部肯定为你们赚钱的作品!然后想就这部长篇小说谈谈我的看法。

  对于一部长篇小说,我们更习惯谈它的文学价值、写作技巧、主题思想,然后是意义。可是从网上看到即将连载结束的这部作品的时候,忽然觉得从这几个方面都很难谈。从网上的反映甚至是让我困惑的。那么先说说为什么会困惑吧。这是一部首发天涯舞文弄墨的在线写成的小说,帖出不久后就成了很火的帖子。作为一个当天注册便发小说的新ID来说,这样的火热场面是极其少见的,因为众所周知天涯是聚集着众多网络名写手的地方,在这样一个地方瞬间火起来应该是个奇迹。到目前为止,点击率已过35000,回复也早已过千。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榕树下,还是被转载的,可局面竟和天涯的情况极其相似,点击率和回复也大致在同一水平。后来作者把略做修改的稿子发到了中国原创文学,在这20天里,点击率竟然超过15万,并一直在点击排行榜的前十之内。这的确让我困惑,困惑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来自作品本身,另一个就是来自读者。


  那么先说说作品本身。先从网上的情况来说。因为这是在天涯火起来的,那么网上只说天涯。注意了一下天涯最近的情况,发现天涯的确很有意思。前段时间慕容雪村用马甲连载长篇新作,竟颇被冷落,也很长没被加精。就这个人的名气不需我多说,写得够不够精华也不需我多说。另外也是前任斑竹的静如用欧阳静茹发了个长篇,人气很旺,尽管当时还没回天涯任首席斑竹的慕容雪村跟风吹佩兰斑竹说此篇该加精,可还是没有被加精。这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新人想从天涯脱颖而出并受到读者和斑竹的双重关注是非常困难的。另外真正的写手也很少去看别人的东西,即使他们之间会互相提帖,但也很少看内容。所以说一部好的作品要是新人写的,别说是非常忙的斑竹了,就是被好写手发现都非常难。可恰恰是在这样的天涯,北雪飘飞的帖子却火了,还被回来不久的慕容雪村给加了精华。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也不禁让我重新审视这部作品,想弄明白到底这是为什么。


  这是一部描写一位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从一个三陪小姐到销售经理,从身负外债到拥有百万钱财的小说(估计,因没看到结尾)。而题目也相当明确,就是拿美丽换钱。从这个层面上看这应该是没有深度的小说,初读时也颇觉没有思想性。那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人气呢?会有那么多读者急切等待着看续文呢?我想应该是在于它的故事性,一个个奇遇、一件件难以发生却时时发生的事情,直逼我们的灵魂。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的无奈、挣扎、和艰难的抉择。朴实的文字,字字含情,滴滴是泪,让任何有同情心的人不能不为之动容。再加上作品里所看到的城市、地名、酒店名等都采用实名制,这无疑增加了真实感。小说里的雪儿也是一个很清晰的形象,不管她从事过什么,但始终让人毫不怀疑她是一个极其善良、聪明、美丽的女孩。甚至会让我们有这样的感觉,她就坐在我们的身边,幽幽给我们讲述着她自己的故事。我想这恐怕是这部小说能够火起来的最大原因。细读之后,仿佛有新的认识。就是始终不十分清晰的袁野、枯树、萧萧这三个男人渐渐清晰起来。虽然很难把他们定义为好人还是坏人,但从他们和雪儿接触的片面来看,我们仍然可以做出某种判断。萧萧是个诗人(他自己对雪儿说的,真话假话小说里没有交代),但无疑这是个很苍白的人,从烧自己的作品和之后去歌厅找安慰来看,他是脆弱的人,性格或心理很不健康。他是在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遇到了特殊的雪儿,于是发生了一些故事。这样的开始我觉得他们最后不会有好的结果。而袁野呢?他无疑是爱着雪儿的,可就是他做出了让雪儿无法再接受他的事情,就是在雪儿和他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不久,他竟能开着车把自己喜欢的女孩送到枯树的床上。很难想象会有这样事情的发生,在冷峻的现实面前,爱情难道如此的微不足道或悲哀?接下来小说里交代了理由,说如果不这样的话,用户可能会横加刁难使费用巨增让公司无利从而雪儿挣不到钱,并且可能因此而失业回到原来的小姐行业中。细细想来,袁野这个人现实得有些可怕,甚至是不道德的!但这无疑是生活给他的经验,他别无选择!细读的时候,常常让我想起存在哲学,想到的是其中选择的部分。我们更多的时候拥有选择的权利,可决定时也常常充满无奈!袁野这个人物没有普遍性,甚至是很特殊,但也许意义就在这里。枯树刚开始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个怀才不遇的潦倒之徒,看到后来觉得又不是,从知道李海山要来任总指挥时对雪儿的强暴来看,他又是一个权利意识很强的人,他不是一个习惯压抑自己的人,有很强的征服欲和侵略性。职位使他的人性受到压抑,这压抑可能来自于光辉形象的需要,可能来自于“高大全”表现的反作用力。


  但从这三个男人不十分清晰的描写中,都让人感到了人性的挣扎、呐喊甚至扭曲。如果作者把这三个男人写得再细致些的话,或者把他们再丰满些的话,那将更加完美。


  这部作品无疑有很强的可读性,各个章节都是独立的故事,并且环环相扣,悬念不断。心灵的叙述和情景的表象相衬得极佳,有电影的手法,有强烈的视觉刺激。是一部让人一口气想看完的小说。从网上的反映也是如此,有的人因为放不下继续阅读而放下了工作而被老板发现的,有逃学去看下面的章节被老师逮住的,等等。但单单好看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响,还在于作品真实的反映了人性,让我们深深的共鸣。


  小说中还涉及到性、爱情、事业,涉及到商战和销售技巧,也揭露了一些招投标中鲜为人知的内幕。所以这不是一部单纯的小说,它有着深刻的背景,折射出很多值得我们深思的东西。有些环节的粗糙却是恰倒好处的粗糙,能让我们更广阔的思考。作品中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这也是作者的高明之处,她把答案放在了读者思想里、心灵中。存在的是合理的,但不一定公平,追求公平是可能的,但往往要付出代价!这不是一部描写一个小姐体裁的小说,也不是讲述一个小女生的故事,而是展示着活生生的社会中的人,展现着理想和现实的矛盾,物质和精神的冲突,灵与肉的搏斗。第一章似乎是雪儿为了解决生存问题而去当小姐的,看到后面再看前面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她的潜意识里应该有让她不安于现状的欲望与梦想,她选择了极端的捷径,但这只是暂时的手段,她一旦觉得这一手段不利于自己身心的时候便坚决改变了谋生进取的方式,去做销售员。尽管有很多的无奈,但决定权仍然在她自己的手中,她虽然柔美,但绝对是独立的!也正因为如此,雪儿始终在我们的心目中保持着可爱的形象。她是在我们能理解的道德层面上获得物质的,这个过程中她没有丝毫的泯灭道德,甚至在出台的时候,让我们看到的仍然是天真纯洁。从始至终她都是善良的,无私的,尽管她也曾下决心要挣到二百万,但我们仍然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金钱不是她的终极目的,当利和义让她只能选一样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很多的时候,这个可爱的女孩子让我想到了荷花。


  这是一部社会意义大于文学价值的作品。作者也似乎没在文字上下功夫,正如作者所说,“那些东西就放在那,搬来就行。”读起来虽然沉重,但并不消极、颓废。彷徨是因为没放弃未来,哭泣是因为期待美好。


  从读者上看,我开始也是困惑的。这样的题目我是很不喜欢的,一般是不会进来看的。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去看呢?是什么让大家最初去看的呢?我是看到点击率和回复率很高最后才来看的,是带着审视的目光来看的。那么没有这么火的时候读者是凭什么心理进来的呢?到目前我没有答案。这曾让我一度怀疑读者的庸俗,可进来看却不是这样,很不是这样的,甚至从回复上看没发现一个素质低的读者。这个困惑我依然没有解决,因没有问也不可能去问那些先发现这部好作品的读者。


  现在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被转载的这部小说,甚至达到了火暴的程度,我大胆预测,这将是一部极为畅销的力作,不久就会走进千家万户,并很可能被拍成电视剧!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也借北雪飘飞的小说到舞文弄墨这样的大地方露下老脸,也供作者在结局的时候参考。希望能让我们看到雪儿好的归宿,圆满的大结局!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最好的归宿永远都是爱情,所以我更希望她在爱情上圆满,这个希望甚至比希望她能中标还大!如果让我预测,估计应该在李海山和张东两个里选。袁野不适合婚姻。


  老夫打字很吃力,现在已是腰酸肩痛,罢笔!


  天津读者 零四年十一月四日


  预测畅销的几大理由:


  一. 故事性很强,极富可读性。并且雅俗共赏,十八岁以上皆适合看,受众面广;


  二. 尽管这是一本特殊的故事,但仍不失为在校大学生认识社会的一部好的教材,看后应有启发和收获;


  三. 具有一定的甚至是高超的销售技巧,对于营销行业的人员来说,可以学到或借鉴到一些东西;


  四. 暗藏一定的哲学思想,引人深思;


  五. 真实的原景重现式描写,写实的同时又不失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有一定的阅读美感;


  六. 雪儿的形象鲜明可爱,让人不由自主喜欢。


  几大看点:


  一. 小姐的经历 ;


  二. 由贫穷到富有的过程;


  三. 雪儿和几个截然不同男人间的灵与肉的关系;


  四. 商战;


  五. 官场;


  六. 雪儿感情的最终归宿。


时间:  2005-7-29 14:47
作者: gy23556803

大家高兴就好
时间:  2005-7-29 14:50
作者: hoolee


辛苦楼主……
时间:  2005-7-29 15:24
作者: goodnews

没有了吗?
时间:  2005-7-29 21:43
作者: yxddai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时间:  2005-7-30 12:32
作者: 飞天豹

看过了
时间:  2005-8-1 11:00
作者: htwang

看过了
时间:  2005-8-1 22:09
作者: 飞天豹

可看性还是蛮强的.
时间:  2005-8-4 12:13
作者: 促狭鬼

这篇小说告诉我们:搞销售的MM是不能娶的(好象不太干净);
搞销售的GG是不能嫁的(好象严重情况下他可能会把你卖掉);
呵呵,完了,我死无葬身之地,于飞砖乱石之中,壮烈在本版块

时间:  2005-9-29 12:15
作者: nettec

恩,
时间:  2005-10-22 17:28
作者: pengpeng

辛苦楼主!看过.
时间:  2005-11-10 14:09
作者: xiaoyaoshi

呵呵,很长的啊,不错,看完了,大凡销售就是这样吧
时间:  2005-11-13 16:49
作者: adolesc

让俺怎么说
时间:  2006-2-8 15:59
作者: psy

无语......
时间:  2006-6-5 15:54
作者: zzcyhgh

去!
时间:  2006-6-6 16:50
作者: 诚信

还没有完啊,我还要看。请问在哪里有的看啊!看不到后面的结局,那才没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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