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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8 11:19:00 |显示全部楼层
<div><strong><font size="2">作者:佤蓝MM</font></strong></div><div><strong><font size="2"></font></strong></div><div><strong><font size="2">序言:</font></strong></div><p>我一直以为,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有些事真去做了,却拙于表述。<br/>在适当的时间做一件适当的事,却无意地实现了一个看上去很美的生活目标,如果在这些事里面存在悲欣与快乐,我想这是彼此给予的。<br/>所有的人物在心灵上都是孩子,所有的人都在成长,彼此感染。<br/>贫穷是一层底色,人们都在上面跳舞,干裂的土地,不能阻止人们眺望天空。<br/>……</p><div><strong><font size="2">出发上路</font></strong></div><div></div><div>终于上路了,不管之前决定如何经历心理波动,此刻,只见车窗外黄昏的阳光斜照着掠过的房子、树木和稻田。车厢里飘荡着森林曲,让我有一种幸福的错觉。错觉是因为我们总是在电影或者某篇熟悉的小说里看到类似被艺术处理的情景,而经历告诉我们,生活中的写实总是太过于直白,让人们触及审美之前,首先被等待、停滞、寂寥和僵硬围困。时间犹如无常之主,虚无但又灵动地掌控着人的心灵。</div><div></div><div>那么幸福又是源何而来呢?犹如爱一个人,就象阳光普照着大地,热烈但不喧嚣,不需要回应,彼此在意念的一端轻轻挨着。我感觉着这如同班德瑞的音乐唱响的森林,它如此真实澄明。一切关系都可以扯断在停用的手机里,却有一只许以一生的手放在掌心,世界就如同黄昏一样宽敞,幸福不需要事先设定,下一个停靠站在轨道上毫无意义。</div><div></div><div>我曾设想这是独自上路,也必带着某种心情------多次出行的经历一向如此。一只悲伤的鸟寻觅栖息的林子,或者一朵浪花在海洋里激情飞跃,一念之间可以成就的多重身份,一切均不可知。在没有过多的负担之前,我们多少为情绪活着,记忆给人们留下的缅怀,那些如音乐旋律般的往事,它们的重现只是表呈为某种情绪,我们是以一种音乐的形式去追述往事的,正如我们也以音乐的方式去设想未来。而我们正经历的这一切,是印证,从这个节拍过渡到下一个,并留有空隙。这节拍的空隙,情绪的空隙里填充的是我们的思考。当一切收拾停当坐到窗前,看风掀动草丛,鸟如拔丝一般的游弋,音乐便响起,覆盖着眼中的一切。</div><div></div><div>更多的时候,我们无法表达,感受到达唇边有一个意愿的过程。我们从体表聚集的那些意象到达胃里便被消化了,或许有反刍,但从唇边吐露的或许只是一个圆圈。一个自省的人,他应该有足够的理智判断,在他人眼中,从体内到体外的那种流露,是吐舍、是交换还是纯粹的付出。一只羊自己吃草自行长大,它仍然是被无常之主指定的食物,弱羊食草,饿狼食羊,谁又能游离于宿命及自然规律的双重运作之外。</div><div></div><div>中国几千年的自给自足的农村经济里有一种深刻的自我意识,它使得每个个体都能完成相对完整的过程,承受完全的孤独。我们可以试图和一些人共同承受孤独,但这个过程也许要付出破碎不堪的代价,误解或者彼此伤害。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又宁愿沉默,沉默是孤独唯一的谛听者,让口舌与耳羞愧难当。</div><div></div><div>列车在行进,它在整列车厢中人们的红尘悲欣里穿梭,也在他们意念中的失与得爱与痛中穿梭。除了正点的饥饿,他们也许毫无共通之处,这彼此的际遇又是哪一种比沉默更孤独的关注?</div><div></div><div>断断续续翻了很久的杂志终于读完了。窗外,大片初夏的浓绿掠过,夕阳的斜照给大地镀上温暖的色彩;初初成熟的芭蕉,刚刚齐膝的水稻、波光粼粼的池塘,头戴草帽的农人、步履迟缓的水牛、远方的白墙农家,均沾着浅浅的金色。路过,路过,熨下轻浅的印象。</div><div></div><div>想到即将到来的西南乡村生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从古唱到今的田园牧歌背后,农人生活的艰辛面目常被我们的目光匆匆略过,尽管我已有一定的预期,但也知道或不足以面对具体实在的一年时光。但我也不想对那些可能遇到的问题做过多的想象和揣测,对没有发生的事情过多考虑难免是矫情的。调整好自己的身心状态,爸爸讲的“敏于事而慎于言”一直默记在心。</div><div></div><div>做事到底该不该冲动?对于坚定确信的事情,不妨冲动,否则犹疑不决只可能一事无成。就像这次的支教,遇到的反对意见着实不少,甚至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揣测。这不重要,这些年,我确认了一点:凡事只有用自己的心做准则去衡量才有意义。做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求得内心的平安喜乐。除了大是大非(事实上,我们一生遭遇大是大非的机会太少太少),其他事情的处理都是可以靠向内求诸己的方式来指引,也并无绝对的是非对错。也正因此,不喜对他人依从的“心的准则”置评,只要各能求得所安就好。这准则如何来?普罗泰戈拉说过,首先要应用自然的秉赋和实践,此外还需从少年时就开始学习。少年时的学习除了家庭教育,更多的是在学校学习。而现在我们学校教育缺失了太多环节,很多都是个人在跌跌撞撞中找寻适用于自己心灵成长的那部分内容,在这个过程中,人生经历不断的自醒修正。感谢过去的绵绵日子,带出已有的今日。</div><div></div><div>望一眼窗外,天色已暗,树丛、原野泛着暮色中特有的苍蓝。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一弯模糊的新月悬在天边,路上的第一个夜晚撒下了静穆的黑。</div><div></div><div></div><div><font size="2"><strong>列车上第二天</strong></font></div><div></div><div></div><div>&nbsp;&nbsp;&nbsp; 侧卧着望去,浅蓝的天际大朵的云高高地堆着,如仕女的发髻。苍绿绵延的山丘横卧远方,近处是大片大片的油菜地和绿树掩映下的人家。美景会让人发酸------不觉间我鼻翼酸楚。这驰离家乡的路上,似乎比往常脆弱些,前晚看了《萤火虫之墓》,昨天是赫尔岑《家庭的戏剧》,此刻眼前的一切,都触动着某根敏感的神经。</div><div></div><div>路过罗平。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想必是大片大片的明黄,令人心醉的明亮色彩在想象中隐约浮现。此刻窗外,油菜已然结实。火车踢踏的节拍中,望着那些被割倒、垒成垛的油菜簇拥着成片躺在它们曾植根的土地上。对于过客,那明晃晃的花海令人流连;对于农人,如今这沉甸甸的油菜垛才是实际价值所在。站在生活的不同角度,眼中所见永远不同。</div><div></div><div>列车继续行进,窗外的土地渐变作裸露的红土,嶙峋石块密布其间,像造化播种下的作物。“石田”之间,也仍有人力所为的土地,该是本地人世代移石掘地的结果。与山明水秀、资源丰富的家乡相比,这里的人们获取生存所需要付出艰辛得多的劳动。接近石林,路边站立着层层千奇百怪姿态的巨石,视野里的土地消失了。由眼前联想到西北,整个苍凉壮阔的西部图景,与沉默贫瘠的生活现实,犹如硬币的两面,我们只在薄薄的硬币侧面穿行,一面讶异于造物之伟大,一面心惊于生活之艰涩,而我们眼中所见也仍只是外围景象。</div><div></div><div>历时25小时,抵达昆明。昆明气氛悠闲、节奏舒缓。把大包小包丢上去丽江的车,无所事事地闲逛,晃荡。身处陌生城市,有种自由的解脱感。尚义街繁多的绚烂花草,街口冒烟的烧烤摊,新鲜的本地樱桃,桥香园的过桥米线、木瓜水,市场里的大理凉粉,琐碎而实在地填满了在昆明的三个小时。</div><div></div><div>深夜挤在长途汽车窄小的卧铺上,蜷缩着身体安静地躺着,路在身下潜行,星在枕畔相随。似乎不少路段在修整,尘土和寒意自车的各个缝隙钻进来。时睡时醒间,望见窗外一天繁星,透亮地嵌在深黑的天幕上,忽闪着睫毛彼此打着讯号。每次在高原都能看见这样令我噤声屏息的星空。我坐起身,整趟车上只有我一人醒着,一车挤挤挨挨的灵魂各自在睡梦中穿行。</div><div></div><div><br/><strong><font size="2">丽江古镇</font></strong></div><div></div><div>天总是那么晴朗。玉龙雪山孤寂伫立,它用一种高于众生的关注俯瞰这古镇。丽江,日复一日,在喧嚣中陷入沉静,又在人们的踩踏中醒来,她的疼痛只有流水知晓,她的自在幽闭在宅院里,还剩些什么。那些仿古的椽子和青石板,只在油画作坊里可以看见的马帮,导游的旗子,吆喝的人群,日子风卷残云,南来北往。</div><div></div><div>沿着流水穿过喧闹的酒吧长廊我来到四方街,坐在青石上,看有人将花灯在水里放得毫无情趣,沿着花灯的历史我们看不清亡魂的去向,而丽江此时,盛开得花枝招展,人们聚集在她浓妆艳抹的怀抱里狂欢、庆祝,泛滥心情,仿佛这是最后的乐土,香巴拉,也许每个人都在寻找这传说的地方,可这短暂的集体欢愉又如何能拯救一生的彷徨?花灯熄灭,憔悴孤寂依旧,丽江正如点在夜中央的一盏花灯,诱惑着人们的目光,可它并不能照亮四周的惨淡。风华绝代的美丽背后,有着老妪般佝偻的身影,影子里浓缩着一箩筐貌似美丽的故事。</div><div></div><div>谈起支教,预见着近在咫尺的贫困和此时所见的繁华即将带给我们感受上的反差。而这两者之间多么隔绝,仿佛没有一缕光漏到彼此的空间。丽江,纳西人自省的休养生息,长期的自我积淀使她具有表露于外的淳朴丰韵,象一坛窖藏良久的米酿被一些买客揭开坛封,引来趋之若骛的酒客,有些人上瘾了,去了又来,有些人来此疗伤却越疗越伤,还有些人从酒客变成掌柜,酒文化开始流传开来。于是,丽江作为一个集体抒情的集散地存续着,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一些人的情感有更多的人来延续。</div><div></div><div>但如果我们起身走出古镇,眼中的色调就会还原,市场上的蔬菜和生肉掺杂的怪味,地里庄稼从不虚张声势,人们衣着简朴,这是百姓的色调,如果愿意联想,这还是土地的酱黑色,沿着这土地往远处行走,颜色或许会逐渐变成红赭,那是贫困的颜色,那里的土壤并不因为四季的轮转更充满希望。</div><div></div><div>选择支教,虽有夙愿,但从真正闪念开始到实施,一个月而已,我不知道激情是否有赖于某种冲动,但我知道,任何冲动都可以有向内的倾向,这正如,付出使人安宁。过度的自我关注容易陷入一种更大的困惑,人之情感如水,不疏则堵。我们的一生如一棵植物,不接纳则枯于形,不吐纳则死于心。<br/></div><div></div><div>(待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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