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6-12个月,各国会陆续开始5G建设。即便用贸易谈判作为交换,也要在国际市场灭掉华为。
特朗普总统可能很快宣布禁止中国公司向美国推销5G网络技术。
两名前美国众议院情报人员今天(2019年2月14日)表示,针对全球巨头华为及其服务的中国情报的真正战争正在全球范围内展开。还有人告诉我,为了阻止那些摇摆不定的政府接受华为的报价,美国可能不得不在贸易和其他问题上做出让步。布莱恩史密斯(Bryan Smith)接着说,这可能是最适合特朗普政府的强硬交易。
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前高级顾问安迪·凯泽尔(Andy Keiser)最近与他的老同事史密斯共同编写了一份华为和中兴的威胁报告。他说:“我们希望在2月25日的巴塞罗那世界移动通信大会之前,出台一份(全面封杀中国5G)总统行政命令......它不会对美国市场产生巨大影响,因为它们在这里占比很小,这部分归功于国会七年的改革运动。但(这份禁令)向世界其他地方发出了一个强烈信号,即这些家伙(中国5G供应商)不值得信任。“
在各国决定哪些公司可以建设新的5G网络这一重要当口,发出这一信息尤为关键。印度和意大利仍对华为的竞购持开放态度,至少目前如此;英国、加拿大和德国还没有决定;而法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则表示不同意。据称,英国国防部长对华为在英国5G系统中的任何技术都表示了“非常深切的担忧”。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市场,”凯泽尔说,“所有这些决定都将在未来6-12个月内作出。”
问题在于,华为的产品便宜得多,要说服任何公司或国家,尤其是像印度这样的低收入国家,以规避长期的安全阴影为理由,放弃“低成本”这一明确又直接的好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我问史密斯,美国做了什么?我们是否需要以某种方式补贴华为的西方竞争对手?他回答说:
“不,我们无法承受与价格竞争,但我们还有很多其他手段可供使用......每个国家都想从我们这里得到许多东西,所以我们可以通过贸易领域来激励他们......也许这与某些政策有关,也许是H-1B签证或某些特定的贸易问题。”
但是,鉴于史密斯本人所谓的特朗普总统对外交事务的“交易”,真的是一个政府应采取的正确的交易方式吗?
史密斯说:“我认为他们会为这种讨论打开窗口。”
难以抵御的攻击
这个问题如此令人担忧,甚至连美国的“五眼联盟”(分享其最机密情报的最亲密盟友)也出现了分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已经禁止华为竞标建设其5G网络。但加拿大和英国已经在现有系统中安装了大量华为硬件,它们仍在苦苦挣扎。
由于担心中国进行报复,加拿大的审查正变得日益复杂,正如加拿大逮捕了华为创始人的女儿、首席财务官孟晚舟一样,中国也少不了回敬一拳。而在大西洋的另一边,英国政府要求华为开放其在英国销售的产品的所有组件的测试权限,而英国电信也承诺不会将华为技术纳入未来5G网络的“核心”。
即使如此,史密斯还说,这两种防御措施都!不!够!
现代信息技术太过复杂,更新也极度频繁。新的5G网络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它们模糊了传统上“核心”和“边缘”之间的区别,效率提高的代价就是破坏了基于中央控制的传统安全模式。
安全专家乔纳森哈尔斯(Jonathan Halstuch)告诉我,华为这样的威胁的问题在于,他们的硬件和/或软件已经在你的防守边界之内。而这种供应链攻击,恰恰是最难防御的。
哈尔斯曾在国防部工作,之后他与人共同创立了一家名为RackTop的安全公司,销售高端加密技术,以保护客户的数据(这些数据或存储在他们自己的设备中,或通过远程合作的方式存储于云提供商)。哈尔斯告诉我,面对华为这样的威胁,关键问题是,“它们在架构中处于什么位置?”
他说,如果你能在数据攻击网络路由器或服务器等受损组件之前,对其进行加密,你可能就没事了,的确对手会得到你的1和0的副本,但它们是经过加密的、无法破译(除非你笨到把密钥和数据放在同一个地方)。但如果坏人真的在你的输入设备上安装了他们的硬件或软件(如果他们能够跟踪你的手指按下了哪个键,或者记录下你的通话音频,并在加密前看到你的原始输入)那么,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这就是为什么网络鹰派人士表示,美国及其盟友的网络中不存在“安全的华为产品”。一旦敌人进入大门,他们很容易利用网络的连通性,从你的网络的一部分进到另一部分。
正如国家安全委员会前工作人员迈克尔·巴尔(Michael Bahar)在史密斯和凯瑟于国会大厦访客中心举行的公开简报会上所说:“在网络中,每个节点都是你所需要的,如果你能从任一地方进去,那么你就能去任何地方……现代船只能在碰撞中幸存下来,而泰坦尼克号却没有,是因为它们被分割成水密舱,彼此之间可以完全密封。所以,我们需要开始以这种方式建立我们的网络。”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说你的社交网络有点不安全,就像说某人”有点“怀孕了(someone is a little bit pregnant)。
就连被法律禁止购买华为产品的美国国防部,也对其数据必须经常穿越的更大的私营网络感到担忧。
1月29日,五角大楼首席信息官达纳·迪希(Dana Deasy)在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上说:“你必须问问自己,像华为这样的产品可能会出现在那里?我们很了解美国国内的情况,它是什么样子的,弱点是什么......但对于美国大陆以外的部分,情况要复杂得多,因为这些网络是由美国以外的供应商提供的。“
前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人员巴尔(Bahar)说得更直白:“如果你在线上跟人交谈,就必须假定有人在监听,除非....你从一端到另一端控制一切,你必须假设其他人在听,然后用你自己的加密技术对其加密。“
用这个世界,做赌注
在一场重塑全球通信的运动中,华为(Huawei)是中国的领军企业。这场运动的目标是引进新技术、参与国际标准谈判,并为攫取远高于工业化分工中的利润份额。
该行动背后的目的,是重塑美国主导的世界秩序。在北京方面看来,这一秩序严重不利于中国。一位香港政界人士甚至将对华制裁比作19世纪的鸦片战争。
尽管中国对所有中国企业都有影响力,但对华为的影响力尤其明显。根据法律规定,中国企业必须与安全部门合作,而且往往还必须有党员进入董事会。新美国安全中心(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网络专家艾尔莎•卡尼亚(Elsa Kania)写道:
“华为创始人任正非的职业生涯始于中国军队,据报道他曾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Information Engineering University)的院长,该大学培养解放军网络攻击和防御方面的技术专家......华为前董事长孙亚芳曾在中国最重要的情报机构国家安全部工作,后来利用这些关系支持公司。”
如果美国说服大多数主要经济体不让华为和中兴通讯(ZTE)等中国企业竞标5G技术,它们又会怎样呢?
CNAS高级研究员格雷戈里•艾伦(Gregory Allen)表示。“不管怎样,它们都有可能在中国继续生存和发展,”艾伦最近撰写了一份有关中国人工智能战略的研究报告。“中国电信市场规模庞大,增长迅速。阻止这些公司在国际上发展,不会造成像美国半导体出口禁令对中兴通讯(ZTE)那样的威胁。"
艾伦说:“但这种限制只是对这些公司股价的增长预期产生了重大影响,因为其股价预期是建立在国际市场的重大增长假设之上。”
当然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伤害华为而伤害华为,而是为了保护西方的安全和经济。凯瑟说:“胜利的目标是什么?那就是有一家真正西方公司来生产这些东西。华为把所有人都逼上了破产之路。”即便是美国,在5G上也将变得别无选择。
巴尔说,”在很多方面,数据基本上都是世界各国正在争夺的新金矿或新石油。就像英国和美国在过去200多年里保持海上贸易通道的开放一样,而现在,我们需要保持全球数据通道的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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