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信专家胡乐明：中国需要3G 警惕TD泡沫

韩国舞族

必须注意的是，目前“TD-SCDMA热”中的炒作、夸大和浮躁情绪，以及巨大而集中的风险，很有当初欧洲3G泡沫的典型特征。
　　 上篇《3G泡沫启示录之一：3G泡沫的回顾》回顾了3G产生的历史背景和3G泡沫从产生到破灭的过程。本篇将对3G泡沫进行总结和研究，希望能够透过现象看到其背后的实质，总 结其经验和教训，从中得到对中国的3G发展有用的启示。
　　 (1)对3G泡沫原因的分析
　　 1)新老技术的不兼容是3G冒险的客观原因
　　 如果从与3G有关的一大堆纷繁复杂的因素中找出最关键的因素，我认为有几个关键词可以用来概括3G的实质。我们可以用两个词来概括3G的需求，那就是“数据”和“容量(或频谱利用率)”，正是这两点导致了对3G的需要。针对这两点，技术上的3G解决方案也是两个词，即“分组交换”和“CDMA技术”(当然换了在今天也许还有其他解决方案)。对于欧洲，不幸的是，3G的分组交换和CDMA与GSM的电路交换和TDMA是不能兼容的， 因此由欧洲现行的GSM网络至3G无法通过逐步的升级来实现，而必须新建一个新网络(参见《3G泡沫的回顾》的“3G产生的历史背景”一节)，由此注定了3G从一开始就是代价巨大的、有极大风险的。假如没有这种不兼容性，就可以在现有使用中的频率上、对现有的网络进行逐步的升级，而就不用在新的频率上建设新的网络。如果这样，则甚至可能连“3G”这个名词都不会产生。因此，WCDMA与GSM的这种不兼容性是3G冒险的根源。
　　 2)理性的丧失是3G冒险的主观因素
　　 如果说WCDMA与GSM的不兼容性是3G冒险的客观因素的话，则理性的丧失就是3G泡沫的主观因素。制造商倾尽所有投入3G的产品开发，并掀起疯狂的炒作；运营商为得到3G牌照不惜孤注一掷；甚至政府和社会各界也陷入了狂热之中。由于狂热以至丧失了理性，造成了对技术的错误估计，对市场的错误估计，对利益的错误估计，等等。
　　 社会的各方面如此一齐丧失了理性确实是很奇怪的，究其原因，至少部分是来源于2G的超常成功。第二代移动通信系统特别是GSM的惊人发展创造了通信史上的最辉煌的成功和奇迹，也给通信产业带来了空前的繁荣。GSM的发展也的确是不可思议的，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在GSM发展的历史上，一次次的预测都被后来的事实所打破，例如在1988年，业内预测至2000年欧洲的GSM用户将达1000万，然而事实上2000年欧洲的GSM用户达到了数亿！不论人们如何地修改和调整对未来的评估，但结果总是即使是最激进大胆的预测也都一再被事实所打破。GSM带来的发展奇迹及其滚滚财源令电信业欣喜若狂，也让人们冲昏了头脑，对新的3G奇迹充满了想当然的期望，成为3G狂热的意识根源。
　　 假如电信业能够保持客观和冷静，理性地看待2G超常发展后市场调整的现实，制定合理的技术发展和网络演进战略，切实有效地引导和培育新型高速宽带业务的市场，那么3G泡沫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理性丧失的结果之一便是盲目。在技术上，欧洲电信业低估了技术上的困难，导致了对WCDMA成熟进程的估计早了大约3年，也令业界过早承诺了3G提供的“2M速率”和“全IP核心网”等。事实上，2M速率大约要等到2006年才由HSDPA来实现，全IP核心网则经过R99、R4、R5，直到R6版本才能实现。在市场和业务上，欧洲电信业又严重高估了移动宽带业务的市场需求，这是后来一系列不理性豪赌的直接原因。
　　 3)过分依赖于数据业务市场的成功使3G的风险过于集中
　　 由于欧洲面临的是一个话音业务已经饱和的市场，新的增长完全依赖数据。可以说起初WCDMA就是完全为了数据才产生的。这样，投资巨大的3G网络能否成功便完全依赖于数据业务市场能否如期地“爆发”，数据业务市场成了3G成功的关键性因素。一旦数据业务市场的发展不如预期，则3G就必然失败。如果是在一个话音业务市场仍然有增长空间的市场，3G的投资就可以从话音业务新增长的空间中获得收益，而不是如此完全孤注一掷地命悬于数据。没有2G网络的新3G运营商如英国和记虽然在后来调整战略，改变为以话音为重点，但是由于面对的是话音已经饱和的市场，因此也是困难重重，取得的成功十分有限。可见，过分集中于数据业务一个因素，把全部鸡蛋都放在数据市场这一个篮子里，导致3G的风险过于集中，也使3G没有了退路。
　　 4)数据业务市场没有启动导致了3G冒险的失败
　　 面对电信业务市场向数据业务迁移的趋势，90年代末欧洲运营商普遍在原有GSM的基础上部署了GPRS。GPRS其实根本不适合用来承载大容量的数据业务，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商用化意义，其真正作用，是作为数据业务市场的试探。一旦通过GPRS显示出数据业务市场有启动的迹象，则运营商就可以启动大规模的3G网络建设，使市场进入3G时代。可惜，业界预期中的移动数据业务市场并没有启动的迹象，于是导致3G产业不能启动，使3G热成为泡沫。
　　 其实，如果我们认真地分析一下，就可以知道移动电话对固定电话主导地位的取代是有其必然性的，但是移动数据业务则不然。人在电话通信时使用耳和口，对移动是不敏感的，移动电话提供了移动中进行通信以及随时随地的方便；此外，小型的智能化的终端也比传统的固定电话机更有利，因此，相比于固定电话，移动电话具有不可比拟的优势，其对固定电话的超越是必然的。因此，尽管先前人们都认为存在了百年的固定电话无疑是电话业务的主导形式，移动电话只是一种辅助手段，但是短短十年的发展，移动电话便取代了固定电话，成为了电话业务的主导形式，而传统的固话无可奈何地变成辅助手段。然而对于数据业务，无论是视频还是上网，使用的主要是眼和手，既不适合运动中进行，也不适合小型的终端(屏幕、键盘、存储…)，移动通信没有优势，因此对于宽带数据业务，移动通信是无法超越固网而成为主导形式的，只能是辅助形式，不可能像电话业务那样取代固网成为市场的主导。
　　 可见，业界忽视了数据业务和电话业务的差别，仅仅因为移动电话的成功就对移动数据寄以同样期望。诚然，电信业务市场逐渐向数据业务迁移的趋势是完全肯定的，但是这是对整个通信领域而言的，而在移动的领域，移动数据业务是难以有与移动电话同样的大发展的，业界认识不到这一点，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便是来自GSM的第二代移动通信系统的奇迹般的成功使电信业冲昏了头脑。从这一点看，其背后也隐藏着一定的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