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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 10:17: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编者按:“远处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塔工一看不好,急忙喊我下撤。我马上动手拆卸设备,结果忙中出错,一台设备差点从塔顶掉下去,还好我奋力抓住,吓出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中,豆大的雨点已经砸在了脸上”……这是曾波在塔尖扫频时的真实写照。为了帮助客户搭建网络,他在数十米的高空摇摆,在高耸入云的塔尖上舞蹈,用“绳命”书写着奋斗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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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塔尖人生

2012年1月18日,怀揣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我开启了海外模式。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国门,既兴奋又有些许担忧。兴奋的是我踏上了一个新的平台,可以有更广阔的视野;担忧的是,语言障碍、民族文化、水土不服等都是问题,自己有没有能力在海外活下来?

一不小心上了“贼船”

印尼,我海外的第一站,是一个海岛国家,有着绵长的海岸线、星罗棋布的岛屿和迷人的自然风光。刚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内心的兴奋掩盖了我心中的忧虑。

到达第二天,我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主要任务是给分包商赋能,提升他们的硬装技能。此时全TK MEGA项目交付在即,交付项目组向我们求助,希望协助他们完成扫频任务。

开始时我对扫频工作的认识并不深刻,听同事说只是在塔下通过仪器简单收集一下链路数据,于是接到求助后我就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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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触到项目后,才知道它远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扫频工作覆盖印尼13个区域上万个岛屿,东西横跨3个时区3500公里,南北跨越1500公里,项目急、需求紧、站点多。其次,最大的困难不是扫频设备和软件的使用,而是在实际工作中,为了保证最有效的数据收集,必须把扫频设备架设到塔顶。站点的铁塔高的有80多米,矮的也有50米,单是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看已经让人胆寒,更不用说扛着几十斤的设备,拖着长长的线缆上去干活了,这真是用“绳命”在战斗。

自己接的活,含着泪也要干完。一辆车、三箱设备、一个本地塔工和一个司机,我的扫频之旅就这样开始了。

80米高空随风摇摆

我扫频的第一站位于印尼中爪哇三宝垄的郊区,司机开车带着我和塔工,一行三人驱车几百公里,还没到站点就看到前方高耸入云的铁塔。车停在站点门口,我们下了车,只见铁塔被铁丝网护栏包围着,护栏外杂草丛生。

我们把工具和装备从车上卸下来搬到塔下,司机靠在车上抽起了烟。站点塔高80米,我站在塔下抬头仰望,铁塔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半空中,让人望而生畏。我虽然在国内考取了登高证,但那个考试只是在2米高的架子上搭建脚手架,第一次要爬这么高的塔真让人恐惧。我操着一口不太纯正的英语,连说带比划和塔工沟通了好一会,告诉他怎么爬,他点点头似乎明白了。

带上安全帽,系好安全带,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我把心一横,背上测试仪器、低噪放和笔记本电脑开始攀爬。爬升了20米左右,我的手臂开始酸疼,于是停下来休息。这时塔工也拖着电源线缓缓上来,看到他快接近时,我又继续向上爬,给他腾出空间。我和塔工就这样交错攀升。说实话,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爬过这么高,更不用说还背着重重的装备,每上一步,我都能感受到脚下的震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爬了一会儿,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往下一看,自己孤零零悬在半空,塔下的汽车小得像玩具,腿肚子不自觉地开始打颤。我定了定神,不再往下看,只一门心思往上爬。

海拔逐渐升高,迎面吹来的风也越来越大,我越发感觉铁塔在左右摇摆。开始以为是自己的身子在抖,又怀疑是由于害怕而产生的错觉,但慢慢发现不对,因为整个身体都在晃。我突然想起之前同事提到过,在塔顶可以感觉到塔的晃动。我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全金属打造的坚固高塔怎么会晃呢?直到置身于其中,我才意识到真像他说的一样,这种摇摆让人感到眩晕,感觉有点像站在大桥中央时桥的抖动。我开始害怕,担心高塔会不会突然折断。但已经接近塔顶,只能继续向上,于是安慰自己:不晃动的塔是不安全的。

阿Q式地自我安慰竟然有效,我没那么害怕了,奋力迈上最后一个阶梯抵达塔顶。这时我已基本克服了晃动所带来的不适,略微放松一下因爬塔而酸疼的手臂,开始思考三脚架和设备该如何摆放,怎么把这些东西牢固地立在塔顶而不跌落,如何在狭窄的空间里连接设备,且顺利旋转一周360度无遮挡,最后还要考虑我的容身之处。

就这样,我带着些许恐惧、疲惫和兴奋,颤颤微微地在塔尖上收集着数据。单角度、全方位、垂直极化、水平极化、角度照片……每一个环节都不能遗漏,终于完成了第一个扫频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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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中那点痛算什么

第一个站点只是开始。印尼的站点分布广,站与站之间的跨度也很大,近的几个小时车程,远的可能要坐上一天车才能到。我们沿着链路覆盖的顺序一个站一个站走,扫完一个就去下一个,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也不会在一个旅店重复落脚。在乡下,在山村,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睡在哪里。

因为初到海外水土不服,又因为风餐露宿条件不允许,在开始的一段日子,我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蛋炒饭。有时候住宿都成问题,站点太偏僻实在找不到旅店时,我们就只能去附近大的城镇找。

每天一大早7点左右,我和塔工出发赶往站点。沿路买点饮料、饼干和面包,去站点的路上完成当天站点的编程,然后根据链路图纸的标示确定站点的大致位置。塔工对运营商的各种塔都很了解,有时他也会提出工作强度太大,动作慢点儿,但看到我的坚持,他也咬牙挺着。

在塔顶扫频的操作简单枯燥,扫描一个方向一般30-40分钟可以完成,如果要扫全方位,那就要连续不间断工作4个多小时。而且扫频中必须死死盯着仪器上的显示屏,无论头顶是烈日炙烤,还是狂风肆虐都不能懈怠。更让人崩溃的时,因为接收的数据经常会超出设计值,导致设备报错并停止工作,这时就要重新调高设计值以满足设备接收要求,然后重新进行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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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项目前期,每次攀爬前我都要做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爬还是不爬?这一刻最考验人的意志。在纠结中完成设备校验和安全准备,最后也总是在自我鼓励和安慰中完成任务。为了给自己打气,我设了一个座右铭:见塔必爬,爬必登顶。当然每次攀爬我都会格外小心,手死死抓着扶梯,一只脚确定踩实了另一只脚才敢迈步,不敢有丝毫懈怠。

晴天时,烈日暴晒下的铁塔扶梯温度高达70度,特别烫手。攀爬时即使戴着手套也能感觉到手掌被烤得炙热。相比烈日,我宁愿下雨,雨后空气清新凉爽,但雨后塔上的扶梯非常湿滑,很不利于攀爬。所以我心里也很纠结,既想下雨又怕下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印尼的雨季暴雨很多,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发现有暴雨的征兆,我们就要立刻从塔上下撤,倒不是怕人被浇,主要是扫频设备不能淋雨。有时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那就更危险了。还好塔工经验丰富,很了解本地的天气,让我躲过了不少雨。不过有次真是特别惊险,让我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那次我们正在塔顶接收数据,远处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塔工一看不好,急忙喊我下撤。我马上动手拆卸设备,结果忙中出错,一台设备差点从塔顶掉下去,还好我奋力抓住,吓出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中,豆大的雨点已经砸在了脸上。我狼狈地下了塔,先把设备塞进车里,然后人才钻进去。此时头发衣服全都湿了,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我试了下,还好设备无大碍。坐在车里,外面疾风呼啸,暴雨噼里啪啦砸在车顶,面对大自然,我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良久,雨势变小了,此时天色已不早,如不抓紧可能今天的任务要完不成。我们赶紧从车里钻出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了拧又穿回去,不顾扶梯的湿滑再次攀爬。这时,雨虽然停了,但是风还不小,衣服被风吹得冰凉,身子时不时打个寒颤,塔身也晃动得更加厉害,远处还有雷声。那一刻我想,如果突然有道闪电不偏不倚地打在高塔上,我会不会瞬间被电成肉串。这样恐怖的念头我不敢多想,强迫自己收回纷杂的思绪,集中精力继续完成任务。

当然,塔尖的经历也不全是这样骇人。有些塔建在高山上,塔上雾气环绕,站在塔顶,整个人仿佛置身云层里,步入了仙境。风把云吹起时头发立马变得湿漉漉的,脸上也潮潮的好像刚洗过脸。

渐渐地,我开始喜欢塔尖上的工作。扫频完,我会靠在铁架上,闭上眼,任风儿带着我和铁塔左右摇摆,那种感觉让人迷醉。我喜欢在塔顶看朝阳初长,看如血夕阳,听燕鸣鸟语,享受清风微凉。最爱俯瞰日暮小镇的点点灯光,看黄昏的晖光把塔的影子拉得好长,我也会努力寻找自己的影子,虽然总被淹没在塔影中。

和马蜂斗智斗勇

有时相比扫频,进站可能还要辛苦和困难得多,有时是来自动物的恐吓,如被狗追、被蛇阻挡、被马蜂袭击。

说起马蜂,我的室友杜治新还有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那次阿杜跟着同事老向、大波一起去站点,老向首先上了塔,接着是大波,阿杜在最下面。他刚上去几米,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尖叫,往上一看,妈呀,只见一群黑漆漆的东西围着大波团团转,大波一只手不停地挥舞着,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塔身的横梁,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灯笼大的蚂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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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波一边奋力阻挡着马蜂的进攻,一边撕心裂肺地吼着:“有马蜂,快下去!”接着他迅速和阿杜退了下来。老向这时已经爬到了蜂窝的上面,不敢再下来,只能继续向上远离蜂窝。他努力爬到塔尖,终于出了马蜂的势力范围。

在站点遇到马蜂窝不足为奇,但处理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以前就有同事因为被马蜂蛰在医院躺了很长时间。大家虽然被叮了不少下,不过暂时都安全了,只是这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工作没法进行,老向还在上面挂着呢。

大家面面相觑,坐在一旁的大波一边擦着常备的消毒水,一边说着马蜂的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蚂蜂窝捅掉。这时阿杜走向了旁边的垃圾堆,倒腾了半天,找出一个像是装设备的塑料膜,大家一看都明白了,他是想做一个防护服。

一会儿功夫,防护服做好了,虽然简易,但只要包得好,马蜂基本上也奈何不得。现在的问题是谁上去捅呢?大波已经被蛰了一次,像泄气的皮球,本地员工早已经跑到站点外面了,这个重担自然落在了阿杜身上。他穿上防护服,找了一根长棍,简单整理后毅然走向铁塔,冲着塔顶高吼:“老向,别怕,俺来救你了!”这时连一旁被叮的大波也“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一步,两步,阿杜慢慢接近马蜂窝。快到跟前时他停了下来,仔细观察马蜂的情况,试探性地接近,看看对方反应。马蜂看见又有东西靠近,迅速围向了阿杜,但围攻了几次发现不能把他怎么样,防护服的作用还是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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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速战速决是最好的选择。阿杜迅速移向了马蜂窝,从背后抽出棍子,准备开捅。动手前,阿杜还不忘对着蜂窝说:“蜂兄,对不起了,为了印尼的通信事业,只能请你们搬个家了。”马蜂可能觉察状况不对,一群群犹如轰炸机一般不要命地撞向阿杜,做最后的抵抗,啪啪的撞击声在塔下都听得十分真切。阿杜也紧张得不行,但现在已没有退路。他咬牙扬起棍子,瞄准蜂窝就抡了过去,几个来回,蜂窝架不住硬物的撞击,终于脱落了,砸到地面上支离破碎。在落地的一刹那,塔下的人迅速散开。一会儿工夫,这群蜂子看见自己的窝没有了,知道大势已去,慢慢散去了。大家都在下面叫起好来,对阿杜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老向也抽了个空挡迅速撤下来,那速度真比猿猴还快。

消除了蜂患,大家稍事休息,最终一鼓作气顺利完成了工作。

印尼Mega项目是第一次规模性利用自动扫频工具进行交付的项目,我们的工作也为公司其他项目的自动扫频交付树立了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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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3个月里,我和塔工一起扫描站点115个,累计爬升6000多米,足迹遍布了整个爪哇岛,行程几乎绕了地球一圈。随着MEGA项目的逐步完工,岛国印尼终于能享受到优质高速的无线宽带服务。

在与大自然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我历经了惊险艰辛,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自豪和快乐。我想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酸甜苦辣的故事,正是它们磨练了我的意志,丰富了我的人生,支撑着我在海外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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