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国阿尔斯通案看华为案

ziyanji2007

欧洲知名杂志《经济学人》的报道

周一，美国司法部正式对华为及孟晚舟提起妨碍司法公正等23项刑事指控。高层经贸谈判在即，这一事件不仅可能加剧中美间的紧张关系，也让美国司法系统的治外法权问题再度成为焦点。

过去十年中，美国的司法和监管机构已对数十家大型外国公司发起了治外执法，对这些在美国之外的“严重不当行为”的指控达成和解的唯一途径往往是支付巨额罚款。美国的长臂引发了种种猜疑，但此类案件的公开信息往往少之又少。《经济学人》找到了一个例外：GE收购法国阿尔斯通一案——后者在同意支付破纪录的7.72亿美元罚款同时被美国巨头收入囊中。对此案的分析发现，美国法律程序和商业程序间的关系盘根交错，令人不安。

法国电力和交通集团阿尔斯通（Alstom）在2010至2015年间面临美国的法律诉讼，并将大部分资产出售给了通用电气（GE）。这个案例能从三方面为我们理解美国的治外法权带来启示。首先，该案所涉金额巨大：阿尔斯通面临7.72亿美元的罚款，是美国对外国企业的腐败起诉中罚款金额最多的案件之一。GE出资170亿美元收购阿尔斯通的资产，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目前的巨额亏损困境。

其次，凭借多个信息来源，我们还能可靠地还原出法律程序和商业程序是如何合力给GE带来了这样的结果。阿尔斯通曾深陷丑闻的前资深高管弗雷德里克·皮埃鲁奇（Frédéric Pierucci）稍早时出版了新书《美国陷阱》（Le Piège Américain）。皮埃鲁奇并不无辜，但我们也查阅了美国法院文件和法国议会调查材料并访问了行业高管，得出了案件的另一面。皮埃鲁奇的遭遇和愤怒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国司法制度之严厉：原本意在打击暴徒和敲诈勒索者的法律已调转枪头指向商界。

美国官员在这宗案件中的强硬手段引发了令人不安的问题。该案表明，如果外国企业的所有权转给了美国公司，就可能获得更宽大的处理。阿尔斯通的官司与其最终将拳头业务出售给GE之间可能存在关联——这让法国政策制定者甚为恼火。更广泛的担忧是，美国司法部的调查扭曲了阿尔斯通出售资产的流程，为潜在的美国买家创造了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