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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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 8 月 5 日 星期二 晴转雷阵雨
清晨五点半，窗外的蝉鸣刚起，我已经踩着露水往基站爬了。裤脚卷到膝盖，胶鞋陷进草丛里发出窸窣声，手电筒的光圈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晃动。今天要给山顶基站换蓄电池，沉甸甸的设备箱压得肩膀生疼，倒比不过背包里那瓶冰镇绿豆汤带来的慰藉 —— 是妻子凌晨四点起来熬的。
七点零三分，监控屏突然跳出三个红色告警。城东光缆被施工队挖断了，两百多户居民的信号中断。我抓起熔接机往抢修车跑时，注意到副驾座位上还放着昨晚没吃完的半截凉面。车窗外的早餐摊冒着热气，油条在油锅里翻出金黄的浪，可我们只能咬着干面包在车流里穿梭。
中午十二点，太阳把沥青路面晒得发软。蹲在路边熔接光缆时，汗珠砸在光纤熔接机的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水雾。搭档老周突然指着远处笑：“你看那户人家的空调外机，信号塔的影子正好罩着它。”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蓝白相间的外机在热浪里轻微震动，像个沉默的受益人。
下午三点，雷阵雨来得猝不及防。我们正在检修城郊的信号塔，豆大的雨点打在安全帽上噼啪作响。爬上三十米高的平台时，风把雨衣掀得猎猎作响，握着扳手的手冻得发僵。忽然看见塔下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伞，怀里抱着个保温桶。等我们爬下来，她红着脸递过还冒着热气的姜茶：“妈妈说你们在修信号，我网课才能上得顺畅。”
晚上八点，终于躺在值班室的折叠床上。手机弹出女儿发来的视频，她举着画满信号塔的图画晃：“爸爸，今天老师夸我画的天线会发光！” 窗外的基站信号灯正规律地闪烁，像无数双警惕的眼睛。远处的居民楼亮起点点灯火，每一扇亮着的窗后，都有我们守护的信号在流淌。